听到聂泽和李寿的名字，陈凡和二驴子手上的动作慢了下来，静静的听着李斯云和子敬的对话。
李斯云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捋了捋自己的胡子，“有意思，有意思。”
“竟然有四人走过问心路。”
“子敬啊，你说是四人都收，还是择优而选？”
李斯云朝子敬问道，眼神还时不时往陈凡的方向瞟了瞟，似乎在等陈凡开口。
然而，陈凡和二驴子只是一味的埋头苦吃，根本没管两人谈论的事儿。
至始至终都没有参与李斯云选徒弟这件事。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路要走，他陈凡管不了这么多。
要是最后李寿和聂泽能进书院，他自然乐见其成。
要是没进，他也不会为其说情。
……
不久，李斯云和子敬也结束了对话。
饭桌上的众人东扯一句，西扯一句，有说有笑的吃着菜肴。
从闲聊中，陈凡知道了李斯云有七个徒弟。
大徒弟子敬，看守文道龙鲤，老实本分。
二徒弟颜卿，镇守文武长城，抵御万族。
三徒弟简禾，大夏国师，音律大家
四徒弟宇文扈，五徒弟欧阳安，六徒弟田济，七徒弟文祥，各擅一道，各镇一方。
除了大弟子子敬常年在书院，其他人很少回来，至于简禾也不过是陪着大夏帝姬前来参加考核，顺便回来看看。
吃完饭，简禾的目光便一直在陈凡身上。
人族擅长音律一道的人甚少，听见李斯云说陈凡擅长音律一道之时，她便对陈凡泛起了好奇心。
“小师叔，你擅长什么乐器？”
终于，一时技痒的简禾拿出了自己的古琴想要探探陈凡的虚实，于是率先说道。
琴头雕饰凤凰展翅，琴尾刻有山水画卷，意境深远。
简禾：“此琴上刻凤凰，下刻山水，琴音如初升之朝霞，故而得名落霞。”
“简禾不才，今日想请小师叔合奏一曲。”
正翘着二郎腿剔牙的陈凡听到这话还有些诧异，缓过神来后眼皮上翻，白了一眼一旁的李斯云。
叫你瞎扯，这下好了？
我该怎么办？
李斯云看着陈凡灼灼的目光连忙转过身去，装作看不见。
“自求多福吧，师弟。”
牛皮已经吹出去了，反正丢人的又不是他李斯云。
眼看李斯云指望不上，无奈之下，陈凡也准备小露一手，真当自己不行啊！
他这嗓子可是天底下最具有感染力的嗓子！
陈凡竖起食指放在手边：
“嘘！”
“给我一首歌的时间”
小院之中顿时安静了下来。
“徘徊着的，在路上的。”
“你要去哪，vava”
“……”
陈凡声情并茂，声音富有磁性更充满了故事。
歌声中包含着这一路的酸甜苦辣，让人感同身受。
简禾轻抚长琴，主动为陈凡伴奏，琴声随着陈凡的歌声起起伏伏，每一个音符都写满了江湖的味道。
从歌声中，众人仿佛看到了一袭青衫独战十万大山，看到了古来圣贤皆死尽 ，看到了仙子阁中的雅俗共赏……
良久，一曲终了，整个院子中万籁俱静。
词条【天籁之音】对音律一道来说无疑是降维打击。
就连李斯云这样强大的存在，都被陈凡的歌声所感染，脑海中回想起当初在大夏国都当痞流氓的日子，那是一段激情四射的时光，让人怪怀念的。
一旁的黄狗双眼充满了故事，想起当初那段吃屎的岁月，它也不禁感叹物是人非。
简禾直到现在还沉浸在陈凡的歌声中，这种唱法虽然很直白，但却让人感同身受，深陷其中，久久不能醒来。
陈凡看着呆若木鸡的众人，得意道：
“不是我跟你们吹”
“咱以前也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好嗓子。”
“别说是你们了，就算是死人都能哭活过来。”
嗤嗤——
简禾收起手中的落霞，抿嘴一笑，忙道：
“小师叔的歌声确实是天下一绝”
子敬也吭声附和：“所言不虚，听小师叔唱歌，如听仙乐耳暂明”
旁边的李斯云则是有些不淡定了，自己就是随口说说，怎么还让陈凡装到了。
自己这个便宜师弟绝对没这么简单。
李斯云凑到了陈凡旁边，问道：“师弟，看来你挺能藏拙的啊？”
陈凡赶紧摇摇头，苦笑道：“师兄，我藏什么了？”
“些许小道罢了。”
“师兄才是最能藏的那个。”
以陈凡的眼光岂能看不出李斯云的悟出皓月与繁星之时的巨大变化？
他只是不想揭穿罢了，面前这位便宜师兄，一怒而天下惊，安居而天下熄，所谋甚大。
陈凡不止一次试探李斯云的实力，李斯云给他的感觉恐怖到了极点，明面上的实力可能只表现出了十之一二。
游说大荒九泽，怕是要学张仪游说六国，合纵连横。
李斯云嘴角勾勒出一抹淡淡的微笑，似乎自己这位便宜师弟实在太过妖孽了些，近智如妖，而且，他还能看穿自己所要图谋的一些东西。
大荒中不是谁都能看清棋盘的，万族之中的棋手没一个是废物，陈凡有这样的嗅觉，注定以后的成就不会太差。
甚至，李斯云觉得若非陈凡生性散漫，修为尚低，很有机会成为人族执棋人之一。
李斯云看向陈凡的眼神逐渐亮了起来，这是一种属于同频人的欣赏。
“师弟，还是有些小看你了。”
陈凡呵呵一笑：“师兄，你还是小看我些为好。”
“我这心里可是只能装下飞剑和烈酒”
“可装不下其他的”
陈凡是真的怕李斯云将所谋之事说给他听啊，知道的多可不是一件好事。
好在，李斯云暂时也没这个打算。
夜深。
众人散去。
陈凡睡在李斯云的小屋，总觉得不太自在。
李斯云察觉到这一点后，随手挥了挥衣袖，青莲池不远处忽然垒起一座精致小屋，里面不仅家具齐全，而且比李斯云自己的小屋大上了不少。
李斯云打了个哈欠，朝着陈凡的养剑葫芦弹出一道精光，“师弟，你拜入先生门下，为兄没送过你什么礼物。”
“青莲池边我已经为你垒起小屋，道种已经种入你的红皮葫芦，从此你的飞剑便能不断成长，甚至能成为一柄帝兵！”
“算是为兄的一点心意。”
陈凡听到这话激动万分，“师兄！”
“你果真是天底下最好的师兄！”
话锋一转，陈凡又问道：
“那个、那个，心意，还有没有了？”
李斯云嘴角一抽，“师弟！”
陈凡：“在的”
“别逼我扇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