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阳掐灭香烟,终于明白了怎么回事。
原来是超雄体,难怪如此暴戾。
从医学上讲,超雄体长大后不一定就很坏,但如果在成长的过程中,接触不良人群,进入充满黑暗的圈子,隐藏在体内的暴戾因子就会被激发。
一个正常人都会学坏,更何况是天生就有暴力倾向的超雄体。
“你有什么办法?”
苏阳沉声道。
不管杨文博是什么体,又有什么过往,他现在只想打爆这个暴徒的脑袋。
“这小畜牲虽然十分奸猾,但也有弱点,只要戳中他的弱点,他自己会主动跳出来。”
杨林看向杨奇文,“稍后,你发出一则通告——孽子杨文博是超雄体,自小就把母亲克死,不止一次打伤族亲,前几日更是把亲叔叔打伤,辱骂生父,毫无人性,不配做人,杨家老家主杨林震怒,将杨文博从族谱中除名。”
“爸,不要提你了,这太危险了,让我来做就行。”
杨奇文有点担心。
“不,相比你,他对我的怨气更大。”
杨林摆手,“如果他想杀人泄愤,最想杀的那个人一定是我,只要激怒他,他一定会主动跳出来,哼!虽然这小子极力掩饰,但我看的出来,他很想弄死我,想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老爷子,杨文博的实力很强,你确定要用自己当诱饵?”
苏阳犹豫。
要不要按照杨林的办法实施?
“现在能引他出来的人只有我,只要这条公告发出去,那小子一定会找上门,到时候你们趁机将他抓住,记住!你们只有这一次机会,万一被他逃了,我也没办法了。”
杨林颇为自信,语气严肃的一番叮嘱。
“既然老爷子这么自信,那就按你的办法来,只要他出现,我一定抓住他,这次不会让他再逃了。”
苏阳保证道。
“好,那就这么办。”
杨林起身,对沈幼卿说道:“丫头,这次的事,我杨家对不住你,你度量大,不追究,但我们不能当做事情没发生,一切损失由我们杨家承担,不要推辞,这是我们应该承担的责任。”
“杨爷爷,不用……”
沈幼卿刚要拒绝,就被老爷子的话打断了:“既然你喊我声爷爷,就不要拒绝,咱们一码归一码,私情、公事不能混为一谈,你我两家的交情更不会因为这事就断了。”
“小卿,老爷子决定的事不会更改,你就别推辞了,这样我们心里还能好受一些。”
杨奇文劝道。
“好吧。”
沈幼卿点点头。
待杨氏父子离开后,沈幼卿询问苏阳:“你感觉这个办法能行吗?”
“看这老头挺自信,试试吧。”
不到最后,苏阳也说不准,到底能不能把杨文博引出来。
……
京都南区某烂尾楼里。
一名年轻高大的男子坐在空心砖上,手里拿着一只烧鸡,正在大快朵颐,时不时的喝一口京都二锅头。
此人正是杨文博。
四周站着六七名持枪大汉,这些人是他在华夏最后的班底了。
如今。
京都全城封锁,地毯式搜查,寻找他的踪迹。
不到半天时间。
他已经换了好几处落脚点,就连车都是抢来的。
“麻的!”
“老子还没有这么狼狈过。”
杨文博一身酒气,非常上火的骂骂哒哒。
“老大,蛇头已经联系好了,最快也要晚上十二点才能离开华夏。”
一名手下汇报。
杨文博看了看表,现在是下午五点钟,还有七个小时,“外面什么情况,那该死的执法队还在搜查吗?”
“他们挨家挨户查访,这个地方怕是也待不久。”
那名手下连忙汇报,随即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杨文博眼皮子微抬,厉声喝斥:“有屁就放!”
“老大,不久前,杨家发出通告,把你逐出了家族,还说了一些难听的话。”
那人硬着头皮回应。
“说什么了?”
杨文博皱眉。
那名手下不敢说,把手机递给杨文博,让他自己看。
片刻后。
杨文博猛的站了起来,气急败坏的把手机摔在地上猛踩几下,“艹!艹!艹!”
一连爆了三声粗口。
杨文博拎起酒瓶咕咚咕咚一阵猛喝,随即扔飞了酒瓶,远处传来啪啦一声脆响。
“该死的老东西,老子一定要弄死你!”
从小到大。
最让杨文博犯忌讳的就是他母亲的死。
族里好多人都背地里议论,说是他克死的他母亲,为这事没少干仗。
后来随着他长大成人,这件事没人再提。
但在杨文博的心里,这件事却成了他心病,让他耿耿于怀。
如今。
杨家公告中竟然公开提起这事,还明言就是他克死的他母亲,还说他殴打亲叔叔,辱骂亲爹,说他是超雄体,就不该出生之类的话。
一句超雄体,更是勾起了他的怨念。
从小到大,族中人看他的眼神就像是看怪物,不是他不喜欢和别的小孩子玩耍,而是那些人都排斥他。
起初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后来,他和族中一个小孩发生矛盾,小孩说漏了嘴,说他是超雄体,说他是怪物,生下来就注定是大坏蛋。
他终于明白了怎么回事。
从那以后,他的性子越来越沉闷,变的不爱说话,也不再找别人玩,就连他的亲生父亲也很偏爱弟弟,对他总是冷言冷语。
然而。
就连亲生父亲也不喜欢他。
从小到大,他都很羡慕、嫉妒弟弟,他多希望父亲也能给他一点爱,而不是除了打就是骂。
对于他来说,在家里的时光一直都很压抑。
富丽堂皇的杨家就像是牢笼,让他喘不过来气,他自小就向往自由的天空,尤其在看到家族内各派系的竞争,他深刻意识到,弱者只有挨欺负的份。
出国后。
偶然的一次机会,他遇到了生命中的贵人,骆致远。
骆致远给了他力量,拯救了他的人生。
长期压抑的负面情绪终于得到宣泄,原来彻底放开后,感觉是那样的美好。
他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原来人生这么美好。
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干谁就干谁。
当他拿着刀子狠狠插进敌人胸膛,看着敌人跪在他面前苦苦求饶,流尽最后一滴鲜血的画面,他异常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