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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没料到对方竟敢反抗,手心被砸得通红,当即双目圆睁,张嘴就要破口大骂:

“逆子,你……”

“对不住,手滑,没拿住。”

绍临深满口敷衍。

他瞥着满地打滚的小胖墩,勾唇冷笑:

“就说你们怎么总催本侯吃药,原来是在药里下毒。果然啊——”

他拖长尾音,目光扫过众人:“孩子不是亲生的,就是养不熟。”

话音未落,老夫人脸色骤变:“你……你胡说八道什么!远儿可是爹娘看着出生的,若不是绍家血脉,还能是谁的?”

\"够了,娘。骗外人也就罢了,别把自个儿也骗进去了。\"

绍临深语气不耐,目光如冰锥般剜过地上瑟缩的母子,冷声道:

\"碰没碰这女人,我自个儿能没数?当初不戳穿,不过是念着那点兄弟情分,没成想你们真当我是傻子!\"

他看向眼神躲闪的老夫人,苍凉一笑:

\"原以为就算二弟是畜生,爹娘心里总该有我这个儿子,却不想在你们心里,儿子竟不如一个人尽可夫的娼妇。\"

“混账东西,我看你是着了魔!”

外头一声怒喝,打破了屋内紧张的气氛。

老侯爷在绍知礼(男主)的搀扶下,大步流星地走进来。

他看着屋内那些恨不得把脑袋缩起来,装作什么都没听见的下人,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大手一挥,厉声道:

“来人呐,赶紧把侯爷扶上床歇着,没有本侯的命令,谁都不许靠近敬贤院!”

\"父亲这是要囚禁我?\"

绍临深眯眼,瞧着众人煞白的脸色,突然夺过侍卫长刀,攥住幼童手指划开,将血滴入茶盏,自己亦如法炮制。

两滴血珠在水中泾渭分明,他嗤笑出声:

\"看来,任你们舌灿莲花,也抵不过这铁证......\"

\"侯爷!您当真要逼死我母子吗?\"

江晚吟突然打断,脸色惨白如纸,泪水决堤般滚落,摆出一副含冤莫白的模样:

\"您今日设下这局,就是为了冤枉妾身和孩子?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妾身无话可说,唯有以死证清白!\"

说罢,江晚吟朝着旁边的柱子就冲了过去。

“夫人不要啊!”周围的仆妇们齐声大喊。

\"嫂子!\"绍知礼目眦欲裂。

“快!拦住她。”老侯爷夫妇焦急地喊道。

“谁都不许动!”

绍临深暴喝一声,扬刀劈向桌面,檀木桌瞬间裂成两半。

他领着几名手下,横刀立在众人跟前,那架势,仿佛谁要是敢上前一步,就会被当场砍死。

江晚吟见没人敢过来阻拦,原本往柱子上撞的动作顿时一滞,戏再也演不下去了。

\"怎么不演了?\"

绍临深脸色冰冷:

“既然你不动手,那老子就帮你一把。”

话音未落,绍临深紧紧握住手中长刀,朝着对方脑袋就砍了过去。

“啊——”

江晚吟吓得呆立当场,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住手!”

一直在旁边警惕的绍知礼猛地朝绍临深撞了过去。

这一下,原本砍向女人脖子的刀势被错开,只在女人脸上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啊——我的脸!\"

江晚吟瘫软在地,双手死死捂住不断渗血的脸颊,凄厉地哀嚎着。

这惨叫吓得旁边因被灌药而腹痛打滚的小胖子都不敢再哭闹。

“来人!还不快去请大夫!”

看着自己的女人和孩子遭罪,绍知礼心痛如绞,恨不能立刻将绍临深千刀万剐。

他心疼地抱起孩子,大声呼唤周围的婢女,要她们赶紧把女人带走。

可还没等他们踏出房门,就被一众持刀护卫拦住了去路。

“二弟,你这是想带他们去哪儿?怎么,大哥还没发话呢,你就急着取而代之了?

这么多年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书中的圣贤之道就是教你如何勾搭嫂子,给大哥戴绿帽子的?”

绍临深站在他们身后,声音阴恻恻的,说话间,突然抬脚朝绍知礼的后腰狠狠踹去,一下子就把这对父子踹倒在地。

“啊!知礼!”

方才还被绍临深身上那股煞气吓得呆若木鸡的老侯爷夫妇,这会儿见次子被打,才回过神来,赶忙关切地护在次子身前。

两人怒目圆睁,朝着绍临深大声斥责:

“绍临深!你非要把这个家闹得四分五裂才甘心吗?有什么事不能坐下来好好说,非要舞刀弄枪的。

怎么,你小子当了几年将军,就不把老子放在眼里了?有种你今天就把你爹娘也一块儿砍了!”

绍知礼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看着已然和他们彻底撕破脸皮的绍临深,眼中闪过一抹阴翳。

他在一旁煽风点火道:

“大哥!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一回来就大动干戈,给大家安上这些莫须有的罪名?

这根本就不像以前的你,你还是我大哥吗?”

此话一出,前面的老夫人顿时心念一转,看着对面这个如同杀神附身、不孝不悌的大儿子,心一横,干脆指着他道:

“这人根本就不是我儿子!他是冒名顶替的!

所以滴血验亲才会不相融,因为他就是个假货,他不是绍临深!不是我儿子!”

“夫人?!!”

“你在胡说什么?”

老侯爷转头,震惊地看着老妻,完全不明白她在发什么疯。

面前这人究竟是不是自己的儿子,他心里再清楚不过了。

可老夫人今日是铁了心要护住次子他们,又或许是为了维护自己的颜面。

有些人就是这样,与其承认自己的错误,倒不如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

“老爷,我没胡说,这人绝对不是我们的儿子。

临深是我十月怀胎辛苦生下的,他的一举一动,甚至身上有哪些印记,我怎会不清楚?”

老夫人越说越镇定,仿佛连自己都深信不疑:

“我儿临深一生下来,心口位置就有一块黑色的蝶形胎记,你若不是冒牌货,那就把衣裳扯开,让我们验一验……”

“验你大爷!老娼妇,我看你才是奸人所扮,故意在这儿胡搅蛮缠,离间我们父子之情!”

绍临深不等对方说完,抬手就朝着老夫人脸上狠狠扇了过去。

老夫人还没来得及呼痛,他紧接着又一脚将人踹倒在地。

绍临深半蹲在她身旁,捏紧拳头,对着她身上的软肉,哐哐哐就是几拳,疼得老夫人呜哇乱叫。

“住手!孽子,她可是你亲娘啊!你怎能下如此狠手!”

老侯爷赶忙上前阻拦,气得浑身发抖,伸手指着绍临深的鼻子破口大骂。

若不是深知大儿子武艺高强,他高低得抽对方几鞭子。

可如今这畜生连亲娘都敢打,他这把老骨头要是动手,恐怕也会落得和老妻一样的下场。

当下,老侯爷也只能过过嘴瘾,不停地开口斥责几句。

绍临深抠了抠耳朵,一脸不屑,压根没把老侯爷的话当回事。他看着被一众仆妇扶起来的老夫人,冷笑道:

“亲娘?哪家的亲娘会给儿子娶个人尽可夫的娼妇进门?又有哪家的亲娘会逼着儿子认下一个来历不明的野种?

这算什么狗屁亲娘?我看她就是奸人假扮的,存心要让我靖远侯府不得安宁。

说!你把我母亲藏到哪儿去了?今天你要是不老老实实交代,本侯就先卸掉你的一条胳膊!”

“放肆!”

“本宫还以为靖远侯是个忠孝两全之人,不曾想竟是个在家打骂亲娘的败类。”

一道女子的声音从外头传来,众人闻言,齐刷刷地转头朝外看去。

而被堵在门口出不去的绍知礼,听到这声音,顿时暗暗松了口气。

***

只见门口不知何时站了一位身着华丽宫装的女子,满头珠翠摇曳,眉眼间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威严与贵气。

她身旁簇拥着一众宫女太监,气势十足。

“瑞和公主殿下,您怎么来了?”

老侯爷见此情景,赶忙上前行礼,心中暗自叫苦不迭。

这家里正乱成一锅粥,公主却偏偏在这个时候到访,这事儿怕是要闹得更大了。

瑞和公主微微抬手,示意老侯爷免礼,眼神冷冷地扫过屋内众人,最后落在绍临深身上,眼神中满是厌恶与不满:

“本公主今日前来,是听闻靖远侯凯旋而归,本想着来道声恭喜,却不想竟撞见如此不堪的一幕。靖远侯,你还有何话说?”

“有什么可说的?我靖远侯府上的家务事,何时轮到公主殿下指手画脚了?”

绍临深开口,毫不客气地说道:

“殿下若无其他要事,臣家中尚有急事亟待处理,还请殿下回驾!”

“大胆,竟敢对殿下如此不敬!”绍临深身后一名太监出声训斥。

“阉狗!”

绍临深眼中寒光暴起,腰间佩刀“噌”地出鞘,刀尖直指那太监咽喉:

“本侯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宰了你!”

“护驾!”

宫女太监们惊呼着将公主围在中央。瑞和公主脸色微白,却硬撑着威仪:

“绍临深,你当本宫面持刀行凶,是不是不把本宫放在眼里?”

“臣不敢。”

绍临深收刀拱手,语气却未服软:

“臣只是恳请公主先行离开。只是臣为唐国浴血沙场,可家中却被人搅得乌烟瘴气,连妻儿都成了别人的禁脔。

难道臣为自己讨个公道,殿下还要横加阻拦不成?”

“殿下,您可千万别听他的一面之词啊。”

江晚吟仿佛见到了救星,急忙冲着瑞和公主哀声哭诉道:

“殿下容禀,侯爷不知为何性情大变,一回来就非要冤枉妾身与人通……通奸。

妾身出身名门望族,怎会做出这等有辱门风之事?

远儿一直都是公婆看着长大的,是不是绍家的孩子,他们又怎会认不出来呢?”

老侯爷夫妇闻言,赶忙附和称是。

一旁的绍知礼此刻仿佛换了个人一般,目光含情脉脉地看着瑞和公主,好似万万没想到会让对方瞧见自家这般不堪的场面,脸色既羞窘又显得有些无措。

那张原本俊逸的脸庞悄然染上一抹绯红,欲言又止的模样,看得瑞和公主心里痒痒的。

只见她嘴角微微一翘,当即看向绍知礼怀中的幼童,仔细端详起孩子的长相。

虽说孩子胖得小脸五官都挤在了一团,但眉眼间那与绍家人如出一辙的丹凤眼,却是做不得假的。

瑞和公主见状,立马就相信了江晚吟等人的说辞,只当绍临深是神智失常,又或者是有意休妻,所以故意闹出这一场闹剧。

她之前就听绍知礼说过,这位新任靖远侯当初本就不喜欢自己的妻子,只不过是侯老夫人以死相逼,才勉强答应成婚。

如今想来,怕是自觉立下战功,底气足了,便不把父母兄弟放在眼里,蓄意闹事。

毕竟,总不可能绍家人合起伙来撒谎吧。

他们这么做又能图什么呢?

瑞和公主回想起绍临深方才那嚣张跋扈的模样,心底的厌恶之情愈发浓烈。

相较之下,对于江晚吟这位在京中素有贤名的妇人,她则越发同情起来。

她瞧见江晚吟脸上的伤口,立刻吩咐身边的太监以自己的名义去请大夫。

而后,目光冷冷地落在绍临深脸上,寒声道:

“靖远侯府的事,本宫自不会随意插手,但若侯爷草菅人命,肆意妄为,本宫定会进宫向父皇禀明此事,治你的罪!”

“不劳公主殿下费心,即便您不去宫里参奏臣,臣也要找陛下为臣做主。”

说到这儿,他目光扫过依偎在公主身侧的两人,意味深长地说道:

“倒是殿下可要擦亮眼睛,仔细看清楚身边之人究竟是人是鬼,别到时候被人当枪使了还浑然不知。”

他扬手展示方才滴血验亲的白瓷盏:

“那小胖子自然是我绍家的种,却不是我绍临深的儿子。公主单单从他的眉眼去看,又如何能分辨得清楚?”

绍临深说着,便将方才滴血验亲的结果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他看了看地上哭得梨花带雨的江晚吟,又看了看一脸阴沉的绍知礼,冷笑一声道:

“叔嫂通奸,违背人伦常理,背着我做出这等苟且之事,还生下这个孽种。

如今他们竟还妄图颠倒黑白,蒙骗众人,如此败类,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公主若是不信,臣大可当着众人的面,再滴血认亲一次,看看臣所说究竟是真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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