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吕头一梗脖,叫嚣道:“哎呦,还想打我啊?” 他脑瓜子往前一探,并用手用力拍了拍自己的后脑勺。
“来来来,给你打!有能耐你就往这打,信不信我讹得你这辈子都穿不起裤衩子!”
那会儿小浩正好也来了,虎哥本来正跟他在门口站着抽烟,瞅见我们这边事态越发严重后,他俩把手里的烟头一丢,吐出最后一口烟圈后,便直奔我们而来。
小浩上前拍了拍那老头的肩膀,我心说不好,还没等那老头回头,我便一把攥住了小浩蓄力待发的拳头。“小浩哥,你别冲动……”
虎哥慢悠悠踱到跟前,皮靴碾过碎石发出细碎声响。
他歪着嘴冲着我笑了笑:“瑶丫头,这事你别掺和。” 话音未落,就见他突然又一把箍住了那老吕头的脖颈,拽着人就往隔壁巷口里走,“老头,咱俩好好说道说道。”
虎哥和小浩那可是正儿八经的地痞出身,就他俩往那一站什么话都不说,身上自带的戾气就非常压人,这老吕头哪见过这架势,立马吓得腿肚子都哆嗦了。
他连忙问虎哥:“你…… 你要带我去哪?”
虎哥贴着他耳朵轻笑:“别紧张,就是找个安静地儿,和你聊聊天而已……”
见状,还不等老吕头开口拒绝,我便上前一步拦住了他们:“虎哥,今天这大喜的日子,你犯不着跟他置气。”
随后我又对着老吕头说道:“大爷,我观你这面相可不太好,敢问你一句,你有多长时间没去医院做过体检了?”
那老头一咧嘴,被我这句话问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小丫头片子,我看你就是在故意找茬!我好端端的没事往医院跑什么?谁家好人没事去那儿啊!你说这话是在咒我吗?”
虎哥原本都把胳膊放下了,见着老头又开始出言不逊,他便又一把搂住了老吕头的脖子。
“我说老头,你能不能好好说话,我妹妹问你啥你就老实回答就行,哪来的那么多屁话!”
老吕头视线对上虎哥的眼睛后,立马又怂了下去:“唉是是是!我,我好好说,好好说……”
转头,老吕头又对我说道:“我,我活了 50 来年,从来没去过医院,我这身体好得很!”
我轻笑:“大爷,咱先不说别的,你是不是最近这些年半夜一两点钟就莫名其妙地清醒,右肋下面还总是胀胀地疼。并且你还总是乏累,大便也从来不成形,而且还经常排绿便,一天要跑好几趟厕所不说,就连小便的颜色也特别深。经常易怒就更不用说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这身上还会莫名其妙地出现蛛丝网状的红血丝。你难道就没发现,你最近掉头发也特别严重吗?”
“我…… 嗨,上岁数了掉点头发不都正常吗?这有啥好大惊小怪的。”
我冷笑:“大爷,不妨实话跟你说,你这肝脏现在有问题,已经到了肝硬化的程度了,如果你再不抓紧治疗,要不了半年,你准保变成肝癌,信不信由你。毕竟有那么一句话,叫良言难劝该死的鬼……”
我这番话一出口,老吕头脸上的横肉猛地抽搐了几下,喉结上下滚动着却说不出话。他下意识摸向自己右肋,指尖在衣服下慌乱蹭了蹭,像是要把我描绘的疼痛痕迹蹭掉。
虎哥松开手往后退了半步,挑着眉打量老吕头骤然发白的脸:“哟,瑶丫头还会诊病?”
老吕头慌了神,他半信半疑地愣在原地。
董大明白了他一眼:“我说这位大爷,你愣在这干嘛?还不赶紧去医院查查你这肝。不妨实话告诉你,你别看我们老板年龄小,但是她十岁就已经干这一行了。”
他一努嘴指向对面的一排排豪车,语气带着几分得意:“喏,看见了吗,那些豪车可都是我们老板香客的,知道这些人是干啥来的吗?那都是盼着我们老板一会有空,能抽空给他们指点一两句的。人家大老板,那么有身份地位的人,都得排着队求我们老板指点,我们老板还不一定愿意和人家说,我们老板今天愿意帮你免费指点两句,已经是你的造化了,还不快谢谢我们老板?”
老吕头顺着董大明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马路对面停着一溜闪着银光的豪车,车牌尾号不是三个八就是连号。他咽了口唾沫,但依旧嘴硬道:“老子身体好得很,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最清楚,你们休想忽悠我!”
说着他转身就走……
董大明冲着他喊了两句,看似嘱咐,实则却是嘲讽:“唉!我说大爷,记得早点去医院复查啊!要真查出来结果了,记得回来谢谢我们老板啊!”
我拽了下他的胳膊:“好啦,你跟个要死的人置什么气,我看这时间也差不多了,准备准备,该让我师父给我剪彩了!”
“成!”
……
随着司仪的一声 “吉时已到 ——”,鼓乐声骤然拔高,震得路边杨树枝上的残雪簌簌掉落。
师父身穿一件质地讲究的素色中式长衫,胸口盘扣整齐地系到脖颈,他抬手接过剪刀时,袖口还露出半截若隐若现的云纹暗花。
师父抬手与围观的群众招了招手,随后他手中的那把鎏金剪刀便手起刀落剪断了彩球。
董大明带着秦明郑毅他们连忙扭动了彩炮,大师兄已单膝跪地,双手成桥,沉声唤道:“师父!”
师父对着点了点头,足尖轻点地面,身形如白鹤振翅般腾起,借着断绸的飘势踏过师兄搭就的手桥。衣袂翻飞间带起料峭春风,围观者只觉眼前白影一闪,他已凌空旋出半道银弧。
师父指尖勾住红布的刹那,空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哗啦” 声响中,蒙匾的红绸如退潮般飞散,“莲易阁” 三个鎏金字在朝阳下迸出细碎金光。
他落地时布鞋碾过冻土,竟将地上散落的残雪扫成一个太极图案,寒气袅袅升起,我们头顶的云彩,也凝成一道若有似无的卦象。
“好!” 喝彩声浪掀翻了整条街……
胡队长拍着巴掌大步上前:“闫大师,您这身手比当年帮我破煞时还利落!” 师父掸了掸衣摆,银发在晨光中泛着柔光:“老咯,当年能空翻三丈呢。” 他朝四周抱拳道,“今儿个给小徒撑场面,让各位见笑 —— 往后莲易阁开张,还望在座诸位多关照!”
说着他向四周围观的宾客抱了抱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