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靖瑶得知慕容林致回到长安后便派司剑捎信儿,让慕容林致随自己一同进宫。
慕容林致虽然不知道是何事,但是她明白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情,不然不至于那么着急让她回来。
第二日一早,慕容林致在府上用过了早膳,梳妆好便前往了楚王府。不过她并未从正门入内,而是让司剑从后门带入。
慕容林致到时,独孤靖瑶正在跟乳母一起喂李适和李颖喝米糊。两个小家伙喝的那叫一个津津有味,李颖嘴时不时地还会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样子十分可爱。
慕容林致看到许久不见两个小家伙,也十分想念,边往里走边道:“姨姨都好久没见你们了,好想你们啊!”
李颖一听到慕容林致的声音,立马就转移了注意力,她探头探脑地看向慕容林致的方向。
独孤靖瑶听到慕容林致的声音笑着回头看向她道:“林致来了,快坐,用早膳了没?”
慕容林致坐在独孤靖瑶旁边道:“不用准备了,我吃完来的。”
两个人正说着话,那边李颖嗯嗯啊啊的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慕容林致被李颖的样子逗笑了问道:“是不是想姨姨了?快让姨姨抱抱。”
其实这么大的孩子,又好久没见了,真不一定能记得住这人是谁,但是李颖就是这么个性子。这不,挣脱了乳母,朝慕容林致的方向伸手。
慕容林致接过李颖,看着眼前这个粉雕玉砌的小娃娃,掂了掂道:“有段时日没见,颖儿可沉了不少。”
独孤靖瑶笑道:“这就是小孩子的好处,无忧无虑,现在还只有吃喝玩乐。”
慕容林致听出了独孤靖瑶的话语里带着一丝落寞,想必是为李俶担心。慕容林致道:“靖瑶,你放心,王爷吉人天相,此行定会顺利的。”
独孤靖瑶微微颔首道:“嗯,一定会的。”而后道:“好了,好了颖儿,你让林致姨姨歇会儿,别累着姨姨了。”
李颖倒也是乖,独孤靖瑶说完,乳母去抱李颖,李颖就随乳母去了。
待几人用好早膳,乳母便把李适和李颖抱回了偏殿,独孤靖瑶则带着慕容林致回了卧房。
独孤靖瑶进宫前需要梳妆,她便让慕容林致坐在贵妃榻上等她。
独孤靖瑶问道:“林致,李系的病如何了?他可有起疑?”
慕容林致喝了口水道:“因为现在的疫病已经得到了控制,所以也不能让他病太久,而且我回来之前遇到了陛下派去的太医,为了不让太医发现破绽,只能开始给他吃正常治疗疫病的方子,如今看来最多再拖个两三日也就能痊愈了。一开始他可能也有所怀疑,不过他的手下也并没有查出什么,所以应该是认为自己不过是过度劳累,所以被传染上了了。”
独孤靖瑶道:“没怀疑就好,至于拖不了太久,也无妨,算算时间,我爹爹也差不多到金陵附近了,相信再过不久金陵的事情也能结了。”
慕容林致又告诉独孤靖瑶:“对了,靖瑶,你们日后也不用太过担心南阳郡王那边了,就算他是亲王,也未必能有一争之力了。”
独孤靖瑶有些疑惑,问道:“哦?林致怎么知晓的?”
慕容林致走到独孤靖瑶身边,附耳道:“我发现得了这种疫病的人会影响生育能力。”
独孤靖瑶倒是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她转头看向慕容林致问:“当真?”慕容林致坚定的点了点头。
独孤靖瑶又问:“那汀兰那边?”
慕容林致又道:“放心,回来之前我还特意给她诊过脉,已经有了。”
独孤靖瑶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道:“那就好,她若是个聪明的兴许能用这个孩子再拖几天回程的进度。反正王爷那边现在还没返程,倒是也可能拖住李系几日。”
讨论完这个话题,慕容林致问道:“靖瑶,你这么着急叫我回来,是有何事吗?”
独孤靖瑶道:“我看陛下这两日面色不甚好看,不知道身体是否康健,想让你以汇报这次疫病为由,顺便给陛下诊脉。”
慕容林致这才明白:“独孤靖瑶这是不放心宫里的太医,所以才把她叫了回来。”于是道:“好,只要陛下肯让我诊脉就行。”
独孤靖瑶道:“放心,我会想办法让皇后娘娘说服陛下的。”慕容林致点了点头。
待独孤靖瑶梳妆好,换了身衣裳,便带着李适、李颖和慕容林致坐车进宫。
她们到时,肃宗刚好从御书房坐着轿撵到凤栖殿。
独孤靖瑶见状带着慕容林致一同行礼:“儿妾(臣女)给父皇(陛下)请安。”
肃宗下了轿辇,抬手道:“起来吧!”
两人谢恩起身,肃宗走到李适和李颖面前逗弄了两下,看向独孤靖瑶身边地慕容林致问道:“这位是?”
独孤靖瑶回道:“回父皇,这位是慕容林致姑娘,公孙神医的关门弟子。”
闻言,肃宗看向慕容林致的目光多了几分欣赏,他道:“慕容姑娘小小年纪就能成为神医的徒弟,必是有过人之处。”
慕容林致从容行礼道:“陛下谬赞,是师父不嫌臣女愚笨罢了。”
肃宗觉得慕容林致不骄不躁,是个不错的姑娘,他道:“好了,别在这儿站着了,快进去吧,别让皇后久等了。”
独孤靖瑶和慕容林致皆露出了从容不迫的笑容,朝肃宗行了一礼,便随肃宗一起进了凤栖殿。
凤栖殿正殿,皇后正翘首以盼独孤靖瑶的到来。看到独孤靖瑶和肃宗一同前来,身后还有一位姑娘,似乎有些眼熟,但又有些想不起来了。
她还是优雅的起身行礼,迎接肃宗。上首坐定后,独孤靖瑶和慕容林致也向皇后请安,这才坐定。
肃宗和皇后依旧是抱着李适和李颖玩了一会儿,待两个小家伙有些犯困了,这才依依不舍地让乳母抱他们去偏殿歇息。
皇后此时看向下首才想起来问:“这位姑娘看着有些眼熟,不知是哪家的姑娘?”
慕容林致起身行礼道:“臣女慕容林致,拜见皇后娘娘。”
皇后听这个名字才知道了是谁:“本宫听说过你的名字,你是神医的徒弟吧?听说你医术了得,真是年轻有为啊!”
慕容林致微微笑道:“正是臣女,不过臣女不敢当,臣女只学得了师父的一些皮毛罢了,不敢说医术了得。”
皇后只觉得慕容林致既谦逊,又识礼,若是能成为自己的儿媳妇该多好啊?只不过这只是她单方面设想罢了,回头让许嬷嬷查一查慕容林致的家世和有无婚配,若没有,兴许能撮合撮合她和李倓,这样也能找个人管住这小子。
想着皇后的笑容都变得更和蔼了,道:“慕容姑娘,快起来,坐吧。”
慕容林致谢恩,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肃宗回归了主题,问道:“靖瑶,今日带慕容姑娘进宫所为何事啊?”
独孤靖瑶看向肃宗道:“儿妾得知二弟传染了疫病,听说父皇还派了太医去疫区,想必心中担忧。正好,林致与我关系不错,我与她通了书信,她说那边的情况已经趋于稳定,她便先一步回来了。这不,儿妾想着让林致进宫跟您说一下疫区的情况,想必比一些奏折来的更实在些。”
肃宗点了点头,便问慕容林致:“慕容姑娘,不知疫区的情况如何?南阳郡王的病如何?”
慕容林致行礼道:“回陛下,好在病情发现的及时,当地的县令也尽快将得了疫病的病人划分在单独的区域,这才没有让疫病大范围传播。只是一开始这疫病来势汹汹,还是死了一些人,不过后来经过师父和臣女等人的研究,研制出了疫病的解药,服用过解药后的病人病症都得到了缓解,而且进了疫区的人不到痊愈也没有将他们放出去,如今已经控制住了,没再有新增的病患。相信再过三五日,等疫区里的病人都痊愈了,此次疫情就结束了。至于南阳郡王的病情,也已经好转,臣女算着这两日就差不多痊愈了。”
肃宗闻言,很是欣慰:“好好好,这里面少不了神医和你们一众医者的帮助,可有什么想要的赏赐?”
慕容林致哪敢要什么赏赐?她连忙道:“臣女替师父和师兄弟谢过陛下恩典,只是治病救人乃是医者本分,不敢奢求赏赐。”
肃宗虽然觉得慕容林致是个好的,可做得好就该赏,于是道:“话虽如此,可你们帮朕解决了心头大患,理当论功行赏。既然你说治病救人乃医者本分,那朕就赏你们一些稀缺药材,这样你们可以治疗更多的人,如何?”
慕容林致本来想拒绝,但独孤靖瑶给了她一个眼神,示意她接下赏赐,慕容林致便谢恩。
独孤靖瑶本想着赶上肃宗心情不错,劝肃宗让慕容林致给肃宗诊脉,谁料慕容林致鼓起勇气道:“陛下,臣女想求您一个恩典。”
肃宗闻言心下有些疑惑,明明刚刚什么都不要,连赏赐的药材她都犹豫不决,怎得这会儿又要恩典了?
皇后也奇怪,慕容林致怎么变得这么快?难道是自己识人不清?
独孤靖瑶不明白慕容林致的用意,替她捏了把汗,刚想替她求情。只听上首传来肃宗的声音:“说来听听。”
慕容林致又道:“臣女身为医者,观陛下面色发黄,似是身体有恙,还请陛下允准臣女为陛下诊脉。”
闻言肃宗倒觉得自己虽然没有觉得身体有哪里不适,但慕容林致作为神医的徒弟,不可能乱说话,于是道:“原来是这个请求,刚好朕最近确实觉得有些疲乏,你便来为朕看看吧。”
闻言,慕容林致起身拿着脉枕上前,皇后心里想着:“看来自己没看错人。”
独孤靖瑶悬着的心也落了下来。
待诊过脉之后,慕容林致问道:“陛下最近可有食用过什么特殊的食物或者药物?”
肃宗一脸狐疑问道:“慕容姑娘何出此言?”
慕容林致也就实话实说了:“回陛下,臣女观您的脉象,似是……似是中了慢性毒,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皇后闻言十分担忧望向慕容林致问:“慕容姑娘可有解毒之法?”
慕容林致微微颔首道:“臣女可以尝试一二,只是臣女不能保证一定能完全解毒。因为陛下的底子已经被这慢性毒消耗了许多。且臣女不知陛下是如何中毒的,就算解了也可能被人再次投毒,防不胜防。更何况……”
肃宗闻言皱眉道:“何况什么?”
慕容林致垂首道:“何况中了这种毒之后会影响生育能力。”
肃宗对这个倒是没太有所谓,毕竟自己已经有不少孩子,就算之后不能再生也无妨。
独孤靖瑶闻言,似乎抓住了关键字眼,问道:“林致,你可以探查出来陛下中这种毒有多久了吗?”
慕容林致道:“看脉象,有两三年了。”
被独孤靖瑶这么一问,肃宗更加恼怒了,毕竟这毒影响生育能力,而自己中这毒也不是一两天的事了,那萧贵妃的孩子哪来的?这个贱人,竟然背叛他!
虽然内心已经怒火中烧,但表面只是浅浅的皱眉,肃宗道:“好,那就有劳慕容姑娘帮朕开方子调理了,朕也会尽快抓出凶手。”
说完,肃宗又道:“对了,慕容姑娘,请你也为皇后看看身体如何。”
慕容林致应是,也为皇后诊了脉,从脉象看皇后似乎身体没什么大碍,她便如实禀报。
肃宗闻言便道:“没事就好。朕想起来还有事要处理,先回趟尚书房。”
皇后几人赶紧起身恭送肃宗离开。
皇后还是有些心惊,问道:“陛下怎么会中毒呢?我们经常一起用膳,本宫没事,为何陛下却中毒了?”
慕容林致解释道:“这毒不一定下在吃食里,下在吃食里也有可能存在一种情况,就是单独吃无毒,与有些东西一起混食才有毒。”
这倒也是个意外收获,让肃宗知道了萧贵妃如今有孕定是背叛于他,日后肃宗定是不会放过萧贵妃,而李系也不可能是李俶的对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