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回去报信的独孤家军换了一身富人的打扮,出示了通关文牒顺利出了金陵城,回到郊外30里处与驻扎在外的独孤家军碰头。
独孤鑫一听进城的人回来了,立马让人进了营帐。
独孤鑫问道:“城内的情况如何?可联系上楚王的人了?”
那名独孤家军的将士回道:“回王爷,昨夜楚王身边的人找到了我们并告知了我们行动计划。”
独孤鑫点了点头道:“嗯,快把计划跟本王说说。”
那名独孤家军的将士便将昨日风生衣跟他们讲的计划和盘托出。
独孤鑫闻言心想“不愧是自己看好的女婿,计划制定的挺周详。”不过他表面还是比较冷静的道:“嗯,好,你先回去休息吧!”
那将士告退后,独孤鑫又召集了几名将领一同商讨进攻方式,如何才能将伤亡降到最低,还能成功救出李俶等人。
待商量好了战术,独孤鑫决定全军再往前进10里,这样的位置,更便于接应李俶等人。
只是也有不太好的地方,他们人数众多,可能会被驻军发现,如果报到城里去他们可能会破罐子破摔,直接让驻军进城,亦或是用其他方法除掉李俶等人。
所以他们决定分散兵力,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驻扎,这样李俶等人从哪个方向出城都能得到接应,而后其他人再根据信号弹的位置快速围拢是比较保险的方法。
城内,白日里趁午憩之时,风生衣翻窗出屋后,一路飞檐走壁出了杜府,又做了伪装出城与看守剩余物资的独孤家军汇合,将明日的计划告知了他们,他们表示明日会如约进城送物资。
午憩之后,李俶找到杜知府,对杜知府道:“杜大人,本王收到消息,最后一批物资大概明日便能抵达了。等物资分配完毕,我们便准备启程回长安了。”
杜知府倒是没想到李俶真的赈完灾就要走了,于是道:“王爷,公务处理完了不准备在金陵多留几日出去玩玩吗?”
李俶摇了摇头道:“不了,毕竟这几日我们也没少出去吃吃喝喝的,也在金陵逗留了许久,该回去了。”
杜知府闻言思考了片刻道:“那不如等赈灾物资发放完毕,微臣摆宴就当为您几位饯行吧?”
李俶虽然不知道他是单纯请客吃饭,还是鸿门宴,但还是答应了下来,如果不答应,他又怎能知道他们是何目的呢?
到了晚上,夜深人静之时,风生衣又偷溜出杜府与迅风会面,跟他说了明日押送货物的独孤家军进城的路线,让他们找机会混进队伍里。
第二日,大致辰时三刻,几十名独孤家军押运剩余物资进城,迅风和另一名前来探信的独孤家军成功混进了押运队伍。
而原本百余人的独孤家军,为了不让杜知府等人看出端倪,所以其中有二十人等在府衙周围,做好准备,随时支援。
府衙门口,李俶、李光弼、郭子仪、杜知府已经等候多时了。看到押运队伍停在府衙门口,李俶便对杜知府道:“杜大人,你让人帮忙一起将物资卸下来吧。”
杜知府应是,叫了府衙的人来帮忙卸车。
果然还是人多力量大,不到半个时辰就已卸完。
本以为卸完车,押运的人就要走了。只不过这一次,李俶对杜知府道:“杜大人,本王看这回押运的人都身强体健,不如就让他们一同留下,将物资分发完,与我等一同回长安复命可好?”
杜知府哪能说不啊?他只能应是,还说要在客栈为他们安排住宿。
李俶又道:“哎,这多麻烦啊?而且还浪费钱,本王看杜府上不是还有很多空房间吗?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就给他们住吧!住不下的话,还有一部分安排在府衙的差役房就是了。”
杜知府想拒绝,可确实,他之前与李俶说自己靠借钱才撑到了现在。要是大肆安排这么多人住客栈不就露馅了吗?最后也只能被迫应下,并差人回去告知杜夫人此事。
杜夫人闻言差点没气晕过去,不过他也知道杜知府如果不答应,就像此地无银三百两一样,不打自招了。
杜夫人忍着气,安排下人去准备房间,还让厨房多采买些菜,毕竟不可能只管住,不管吃。
下午,杜知府安排了府衙的人,同时李俶吩咐了押送物资的部分独孤家军,一同帮忙分发棉衣、棉被、银两,同时在金陵城内设了四个粥棚。
每一个粥棚都跟着两个独孤家军的人,所以做出来的粥十分浓稠,还有些青菜,这让金陵城的灾民们都十分欣喜。
当然,对于杜知府和那些想要靠提高粮价卖粮的商人可就是大大的不妙了。
还有商人因此事私下找过杜知府,杜知府只能表示,如今他连自身都难保了,也是爱莫能助了。
最后,那些商人碍于李俶王爷的身份,想着等到李俶离开,再继续赚国难财。
一下午,最后一批物资都已发放了出去。
晚间,杜知府如期准备了饯行宴,而独孤家军因为人数众多,所以只邀请了里面的领队来赴宴。剩下的人便给他们在所住的院中摆了一桌,这样也不算厚此薄彼。
杜知府自然一上来就是客套话,先是敬李俶、李光弼、郭子仪,说他们赈灾辛苦了。
而后又敬独孤家军的领队,说他们一路舟车劳顿实在不易。
当然李俶等人,对于杜知府的阿谀奉承也都草草回应了,但是酒他们都是悄悄倒掉了。
因为李俶怕他们在饭菜下药,提前派迅风拿了独孤靖瑶备的测毒药剂去试了,饭菜是无毒的。
不过酒因为当时在酒坛里,不好试,所以他们还是不敢喝的,但是饭菜他们该怎么吃怎么吃。
自然,这个消息迅风也告知了其他独孤家军,所以他们都是佯装畅饮,可实际都没有喝。
果不其然,吃饭途中,迅风和风生衣不约而同去试了酒壶里的酒,果然被下了药,只是不知道具体是什么。
不过没关系,差不多的时候,他们佯装晕了,总是没错的。
杜知府看李俶等人都趴在桌上,便扬长而去。但谁知走在半路,就听到有人喊走水了。
再一看走水的方向,竟是他的书房。他的宝贝可都在书房的暗室里,他还管什么三七二十一啊!赶紧往书房的方向跑去。
虽然看着浓烟滚滚,但其实也只有烟,并没有起火。因为这是李俶的障眼法,就是为了让他紧张,这样他就会着急去书房转移他藏的金银财宝,到时候一网打尽。
等他到了书房那边,发现杜夫人已经在了。
杜夫人道:“老爷别急,妾身看了,只是起了烟,还没着起来。”
杜知府这才放下心来道:“那就好,你派人查看过了吗?那些士兵如何了?”
杜夫人微微颔首道:“老爷放心,妾身亲自去看过了,都晕着呢。”
杜知府道:“嗯,好,那快趁此机会赶紧把东西转移了!”
杜知府先一步进了书房将暗室打开,而后杜夫人吩咐十来个青壮年一同进入书房。虽然那十几个人被眼前的一幕惊到了,不过他们都是签了死契的,也不敢多说一句话,只能听令办事。
他们进入暗室开始往外搬东西,杜知府就在书房看着,生怕有人私藏。但是没想到当他们出了书房门的那一刻吓了一跳,呆愣在原地。
杜知府和杜夫人还在嫌他们墨叽,催促着,结果一到门口也吓了一跳。
因为外面李俶、李光弼、郭子仪以及那几十名独孤家军就站在门外,可以说把他们转移赃款的现场逮了个正着。
杜知府吓的差点坐地上,还是杜夫人将他扶起,杜知府才颤抖着问道:“王爷,你们不是喝多了吗?怎得都跑到这儿来了?”
李俶冷哼了一声道:“你以为你们下的药本王不知道吗?”
杜知府擦了擦额头的汗道:“王爷说笑了,微臣怎么敢呢?”
李俶道:“不敢吗?风生衣你去拿一壶酒来,给杜知府,让他喝点定定神。”
风生衣拿了一壶酒来,走向杜知府道:“您是自己喝,还是我帮您?”
杜知府有些慌了,他慌忙跪地道:“王爷,这……下官……下官也不是有意的,只是微臣好不容易赚了这些钱攒下来,实在是有些舍不得才跟您说家里没钱了。微臣也是怕您发现会怪罪微臣,所以才迫不得已……还请王爷恕罪。”
李俶闻言挑了挑眉问道:“哦?是吗?是你自己赚的?还是你贪得?”
杜知府赶忙磕头道:“王爷说的这是哪的话,自然是微臣赚的。”
李俶问道:“既如此,你怕什么?把账本拿出来给本王看看。然后再把这些钱财用于赈灾,本王算你将功补过如何?”
杜知府闻言,赶忙道:“夫人,快去把咱们府上的账本拿来。”
杜夫人赶紧吩咐人去请账房拿账本来,不出一刻钟账房就赶来了,不过也被眼前的情形吓了一跳。
杜知府道:“赶紧把府上的账本拿给王爷瞧瞧。”
账房应是,将杜府的账本,包括做生意的账本都拿了出来。李俶让风生衣、李光弼及户部其余几人按照账本对数量。
大概过了将近一个时辰,才清点的差不多了。
李光弼摇了摇头道:“回王爷,与账目一致。”
李俶心想:“还真是做足了准备,只可惜啊……”李俶对风生衣道:“把东西拿来。”
风生衣便递给了李俶一个本子,打开里面一页页记得都是行贿的金额和用途,展示给杜知府看。
这下杜知府彻底慌了,跪地磕头道:“王爷,这是诬陷!这是诬陷啊!”
李俶又对风生衣道:“去,把人证带上来。”
没过多久,一个女子和一名男子被带了上来。
李俶问杜知府:“可认得他们?”
杜知府微微抬头,一看确实是老熟人,一个是当地商会会长,还有一个是杜夫人之前所在的青楼中的花魁娘子。
不过杜知府如实回答道:“微臣认识这位是商会会长,不过也不熟。另外一位微臣也不认识啊!”
李俶又问杜夫人:“这女子,杜大人不熟,那杜夫人呢?”
杜夫人倒是显得比杜大人镇定多了,她道:“臣妇见过,不过不熟。”
李俶意味深长地道:“这样啊?”而后对着跪在地上的会长和花魁道:“那看来你们没有讲实话,欺瞒于本王了?既如此,拖下去杖责一百!”
那会长差点吓晕过去,虽然在商场上见过大风大浪,可从小到大自己油皮也没破一点,这一百杖下去,非死即残啊!不行,保命要紧。
于是会长挣脱了独孤家军的人,扑到李俶身边道:“王爷啊!草民所说句句属实,真的是我花钱让杜大人帮我安排了一个小小的官做!不信王爷可以去查!”
杜知府一听,恨不得上去撕烂他的嘴,不过还只是跪在地上叩首道:“王爷,你别听他信口胡诌,没有的事!”
李俶吩咐风生衣拿了一杯酒上来,不过里面下的不是蒙汗药,而是其他东西。
杜知府下意识的想要拒绝,李俶道:“别怕,这里面不是蒙汗药,是真言蛊,喝下它你说出的每一句话肯定都是实话,杜大人要不要试试?”
杜知府得赶紧找个替罪羊,他连忙道:“王爷,这都是微臣的夫人出的主意啊!”
郭子仪看不下去杜知府的行径,出言讥讽道:“杜大人,你还真是个孬种,关键时刻拿女人出来顶罪!”
杜夫人倒是不同往常,她道:“是臣妇帮夫君运作的此事又如何?”
李俶倒是有点欣赏这个看似娇弱的女子,问道:“哦?杜夫人倒是爽快!”
杜夫人也有些疯魔地笑道:“哈哈哈,知道又如何?知道你们也出不了金陵!我要让你们给夫君和我陪葬!哈哈哈…”
杜知府听闻这话懵了,夫人这是什么意思?是疯魔了吗?他赶紧起身将杜夫人拉住道:“夫人,快住口!”
杜夫人将杜知府甩开,而后走到李俶身边,风生衣自然是要护在前面的。不过李俶让他让开,问道:“杜夫人这是何意?”
杜夫人又上前一步,伸手想要抚摸李俶的脸,不过被李俶躲掉了,她这才悻悻道:“没什么,只是可惜了这张好看的脸。”说完之后,便拿出一个哨子吹了一声。
四面八方跳出来好些个黑衣人,李俶倒是没想到这个杜夫人倒是个厉害角色,竟然还养了暗卫。
杜夫人一声:“一个不留。”黑衣人蜂拥而上,但是独孤家军在战场上厮杀的,怎么可能轻易被杀。
但独孤家军发现,这些黑衣人也都是用的杀招,招招致命,看似……也像上过战场的人。
只不过他们的战斗经验并没有独孤家军那么丰富,渐渐不敌。而杜夫人闹这一出也只是想趁机逃跑。
不过还是没有逃掉,虽然独孤家军中也有人受伤,不过那些黑衣人死的死伤的伤,受伤的也都服毒自尽了。
李光弼提议:“王爷,此地不宜久留,趁驻军还没发现,咱们先押杜知府和杜夫人,以及两个人证回长安吧!”
李俶也觉得此地不宜久留,赶紧命人将没搬出来的金银都放了回去,还有部分带回去和账本一起做物证。
在宵禁之前,他们便准备出城。不过被看守城门的人拦下了,其中有人去报信给驻军,他们假意放人离开,待离开城门大概10里左右的时候,驻军就赶到了,将李俶等人拦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