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缈那天很失望，但也没有说什么，最后还是和他一起吹了蜡烛，庆祝纪念日。
隔天，他出差，去了海外。
落地后才发现，她把自己拉黑了。
那边项目抽不开身，他只能叫秦助理先回来。
这几日，秦助理说顾缈准时上下班，偶尔和同事聚餐，看起来很正常。
唯独与往日不同的是，她这几天都没有回他们共同的住处。
祁聿这才意识到，顾缈嘴上不说，但心里格外在意那件事。
小电驴追了一路，愣是没追上。
祁聿放弃了，干脆换了个方向，去买了一束花，然后才去顾缈家。
走廊里，他按下门铃，迟迟没人来开。
他知道她在里面，只好拍了拍门板，可怜兮兮的道歉：“我错了，把门开一下嘛。”
“我进去当面和你道歉好不好？”
“那件事的确是我欠考虑。”
“你把门开开，我进去和你认错。”
“我买了花，还买了你爱吃的糖炒栗子，我错了宝贝儿，你开下门呗。”
“可怜的小祁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在你们公司门口等了你一天，早上学骑车还摔伤了腿，你行行好，让我进去坐会儿吧。”
“哎呦，本来就疼，你刚刚踹我一脚我又磕到了，已经擦破皮了，真的好疼啊~”
“老婆~你已经好几天没理我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隔着一道门，顾缈抱着胳膊一脸冷漠的凝视着监视器上的身影。
其实，这几天她也一直在反思自己。
从她准备出国，到她留学归来工作稳定后，这几年里，祁聿从来没有提过要准备和她进一步发展。
之前她也不期待结婚，但回国后，她跟着祁聿回了一趟祁家老宅，老爷子很希望他们早日把婚事定下来。
老爷子上了年纪，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她想了想，反正现在也同居了，结婚不结婚的也没什么不同。
倒不如让老爷子安心一些。
定下来就定下来吧。
当时祁聿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她以为祁聿可以明白的，所以纪念日那天，她很早就开始期待。
想着他那么聪明，应该会利用这个特殊的日子，向她求婚的。
可是，并没有。
他为什么没有想到这一层呢……
她并不觉得是忘记了。
只有一个解释，他没有这个打算。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顾缈很冷静的告诉自己，他不喜欢婚姻，也不应该强求他。
可是一夜过去，他就像个没事人一样出差了。
她告诉自己没关系。
结果当天下午和同事去吃下午茶的时候，又碰到了他之前的前女友。
明明知道他和那些所谓的前女友没有什么的。
可心里就是有一股无名之火。
她甚至严重怀疑，是不是在她留学的这段时间内，他和其他人有过接触。
不然为什么一个这么爱她的人，会在结婚这件事上突然退缩了呢。
顾缈想不通。
她知道自己并不理智，她也很讨厌这样的自己。
所以她觉得他出差了也好，她可以好好冷静一下。
只是他回来的比她想象中要早太多。
有些情绪她还没有消化干净。
门外的人还在鬼哭狼嚎，顾缈庆幸这一层只有她这一户，没有邻居会被打扰。
“你先回去吧。”
良久，她敲了下门板，示意外面的人安静。
“今天不适合见面，改天我们再聊吧。”
门外的人安静了一瞬，透过监视器，她能看到他那张写满玩味脸上的笑意渐渐消退。
双方沉默了一会儿。
监视器自动关闭，屏幕黑掉了。
顾缈深吸了一口气，解释：“我没有生你的气，不是你欠考虑，是我想太多。”
“所以我需要一些私人空间消化一下。”
“那你要多久？我出差了三天，还不够吗？”
隔着一道厚重的门板，男人的声音清晰落在耳畔，“刚刚不是开玩笑的对吗？在你心里，你已经单方面和我分手了对吗？”
他说的是她和门卫大爷说的话。
顾缈抿住唇，“那我和你道歉。”
“……”
门外的人隐忍的闭上眼睛，下一秒睁开，他盯着眼前的密码锁，没有再废话，凭着记忆输入密码。
顾缈听到了异响，还没来得及反应，面前这道门突然被人从外推开。
她瞪大眼睛，下一秒被人抱了个满怀。
玫瑰落地，花瓣同露珠在两人脚边飞溅。
顾缈还未开口，微张的唇被祁聿堵住。
顾缈被他吓了一跳，想骂人一张嘴就让对方钻了空子。
完整的语句变成了破碎的呻——吟，断断续续的溢出。
一吻结束，两人都气喘吁吁。
她看着他，目光里有水光也有一丝薄怒。
他勾唇，“我错了。”
“……”
一句话让顾缈一口气哽住，无计可施。
“放开我！”
祁聿没松手，把人压在玄关，凝视着她的眼睛，连忙解释：“你先听我说完，我确实没有想过和你结婚。”
“……”顾缈愣住。
“但是，”祁聿：“这是因为我以为你没有这个打算。”
“虽然现在这样说听起来很像是甩锅，但是在这之前我确实是这样认为的。”
“你答应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我就已经做好了和你谈一辈子恋爱的打算了。”
“反正结不结婚的，我们永远都会在一起的，不是吗？”
“就算不结婚，将来我走在你前面，我的遗产也会留给你。”
“只给你。”
“其实，你能和我在一起，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原先确实也奢求过很多，想做你的未婚夫，想做你的合法丈夫，想成为你孩子的父亲。”
“我想过的一定比你多得多。”
“只是后来……”
为什么不敢想了呢。
他垂下眼，指腹轻轻蹭着她的脸颊。
“我总觉得，我不是你最好的选择。”
“如果我们不结婚，将来，你也有重新选择的权利。”
“要是结婚了，我恐怕……很难再放开你了。”
“我不想和你离婚，得到了就不舍得放手了。到时候我不确定会做出什么事来。”
“我很担心，会不会和之前一样。”
他口中的之前，指的是上个世界。
“宝宝，我确实是个混蛋。”
“我可能没办法变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