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夕有点没想到，自己很快就见识到了这个城市光鲜亮丽之下隐藏着的黑暗面。
在简单介绍了一番绯夜城的情况后，石长老就带着风夕来到城市的下方，还往比较偏僻的地方钻。
其实这里的偏僻地段也依旧算得上灯火通明，只是相对于城市上方的喧哗，这些下方地面的胡同小巷就要安静很多。
关键是环境也没有其他区域那么整洁干净，不说是脏乱差，但确实有很多破损、脏污的地方，跟这个城市一开始展现出来的面貌不太一样。
这些比较偏僻的区域，就好像是被这座城市遗忘了的地方，即显得格格不入，又相得益彰的补完了这座城市的全貌，让它变得更加矛盾且立体。
大概这就是赛博朋克的风格，再光鲜亮丽的城市，也会有这种落后的地方，就很真实。
然而再怎么落后也落后不到哪去，其实这些地方只是相对于这座城市的整体环境而言比较一般，但换在这个世界的其他城市里，那也是很正常的模样。
不过这里有一点绝对不正常，那就是治安。
他们只是穿行过一道小巷，都没走出多远，就被一些人暗中盯上。
他们也没有什么特殊的隐藏和跟踪手段，就只是悄咪咪的跟着他们。
甚至有点明目张胆的意思。
风夕看了两眼，发现都是一些留着奇怪发型、一看就是底层小混混的家伙。
他们不怀好意的跟踪着，不时在路边还能看到他们的同伙。
不，也许更准确的说法是，有些人并不是一伙的，但他们同样盯上了自己。
走过一条巷子，愣是被好几伙混混盯上，这治安也是没谁了。
值得一提的是，这些混混中有不少人仿佛经过身体机械化改造，某只手臂或大腿是行动自如的金属机械臂，倒是跟这个城市的风格十分契合。
契合到风夕忍不住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又穿越了，真的来到了一个科幻未来背景的异世界中。
老实说这些机械义肢看起来还是挺酷炫的，风夕自己虽然不想变成这样，但不影响他投去饶有兴趣的目光。
似乎是看出了风夕的好奇，石长老自顾自的解释道：
“那不是什么单纯的科技造物，严格来说是魂器能力和科技的结合产物。”
“绯夜城由几个中立器魂师组织把控，其中一个组织名叫圣械工会，是由一群魂器是各种与机械有关的魂器类型、热衷于人体改造的另类器魂师组建而成。”
“他们认为人类的身体太过孱弱，先天不足，靠修炼的方式提升强度是很不划算的做法，主张改造人体，把人体转变成强度更高的机械，从而走出一条机械飞升的道路。”
“他们研究了很多年，确实搞出了不少成果，能够依靠独特的秘法和机械类魂器效果，进行一定程度上的机械改造。”
“不止是他们自己，连普通人的身体他们也能改造，而且能让被改造过的普通人拥有不错的战斗力。”
“他们为了更好的研究，常年在绯夜城发布悬赏，给愿意改造自己身体的人一笔不错的报酬，吸引这些生活在底层、没有一技之长的小混混们主动当他们练手的实验品。”
“既能提升实力，又能得到钱财，这对这些愚蠢的弱者来说有着致命的诱惑，很多人不仅自己改造，还形成小型团体当黑中介，骗外地来的新人去改造，从中赚取报酬。”
“我们眼前的这些大概就是这种小团伙，其中有逐渐做大的，还能开拓出更多利益渠道。”
“比如说一边骗人去改造身体，把圣械公会的报酬据为己有，一边骗他们提高改造程度，把他们换下来的器官卖给其他势力和需要的人。”
“甚至以此衍生出贩卖人口、组织卖银、卖粉卖药等一系列的不法勾当，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在他们身上都很正常。”
“几乎每一个来到这里的人，都要经受一次他们的‘考验’，如果你实力不强，就会被吃干抹净。”
“先是被骗得改造身体，然后被拉去干活、吸粉，然后沉沦在各种虚幻的快乐中，一步步出卖身体去换取金钱，最后被彻底肢解，死得无人问津。”
“好一点的结果也无非是变成他们中的一份子，在日复一日的虚幻享乐中被这个城市剥削干净，因为他们自己，本身也只不过是被圈养的牲畜而已。”
“记住，以后在这里看到这些廉价的铁疙瘩，你都可以把他们当做这种人，基本没有例外的，因为除了圣械工会的那群疯子，真正的强者是不会舍弃自己的肉身去做这种改造的，这只会造成身体残缺，影响以后的修炼上限。”
风夕闻言，不禁有些咂舌。
他突然开始明白石老一开始说的那番话了。
这也太乱来了！
“搞得这么乱，难道就没人管吗？”
“管？你在开什么玩笑吗？几个管理城市的组织都是其中的直接获益人，你让谁来管？我说了，这里是强者的天堂，既然是强者，又怎么会管底层蝼蚁们的死活？”
石长老说着，眼神戏谑的看了一圈四周眼神贪婪的混混们，露出一抹残酷的微笑：
“这群被强者们刻意编织出来的极乐幻境所蛊惑的愚蠢蝼蚁，唯一的作用就是用自己的生命来供养这座城市的繁荣。”
“让我来教你在这座城市生存的第一准则吧，那就是——”
话音刚落，虚空中穿出一道道黑色锁链，纵横交错间，将跟踪他们的小混混们一一贯穿，然后利落的拉入虚空。
狭窄的空间里，顿时响起一声声凄厉而短促的惨叫声。
“该死！不是羔羊！是高阶器魂师！快跑！……啊！”
“不要！不要杀我！”
“我不要死！啊！”
“靠！我刚用一颗肾换的钱还没花完呢！啊~！”
……
很快，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最靠近的一批人顷刻消失，而暗中更多的窥探者立刻匍匐退去，不敢再有一丝冒犯。
石长老微微转头看着风夕，咧嘴露出一个邪恶的笑容：
“强者通吃一切，弱者任人宰割！所以，适当展现出自己的狠辣，一定能让你活得更舒服。”
风夕闻言，微微眯起了眼睛。
明白了，他在这个城市，注定会很舒服。
因为他注定会成为强者。
他现在，更喜欢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