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事儿了，有情况！”
唐高飞刚回到祝家，就见到万璞玉用一条腿支撑从楼梯上跳下来，一边喊着一边冲祝元的方向跑过去。
他倒是动作利利索索，没觉得有什么，旁边的人可就看得心惊肉跳了。
祝元“嗷”了一声，下意识要站起来扶他，但自己没稳住，反而一个猛扑摔在了万璞玉脚步。
从唐高飞目瞪口呆的视角看，似乎还是面部先找地儿的。
“哎呦呦，不年不节的不用行此大礼，”
万璞玉一边损他一边伸手要把他扶起来，
“瞧你这孩子，这是干啥呀，我身边又没准备红包，这不是让人看笑话嘛！”
“你特么……”
祝元揉着自己的鼻梁骨爬起来，
“我还是没想明白，我就是多余关心你。”
瞧着他俩的样子，唐高飞终究还是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了声。
“你还笑我？连你也笑我了是吧！”
祝元爬起来，玩笑着作势就要打他。
“没呢，没呢，祝哥我不是笑你，”
唐高飞一边慌忙躲避，一边赶紧解释，虽然脸上的笑意根本就没有抹掉，
“我只是觉得还是你这儿氛围好，一见到你们，整个人终于能轻松下来了。”
祝元理解他的心情，暗暗啧了两声，重重拍了拍他有些消瘦的肩膀，
“辛苦了。”
唐高飞没能理解祝元此刻突然沉重起来的点儿，所以只觉得他是在关心自己。
不过这也确实符合祝元的作风，他是所有人中心思最细腻敏感，又是最心软不是在心疼这个就是在心疼那个的。
相比之下，万璞玉就心大多了，
“哟，协会那边的事儿处理的怎么样了？”
他拍了拍膝盖处沾上的土，不知道怎么想的，像个小僵尸一样依旧是一蹦一蹦的跳到唐高飞跟前。
“呃，怎么说好呢，”
唐高飞抓了抓后脑勺，
“虽然什么都没有解决，但我把什么都甩脱了，打包甩走的，之后会怎么样，我暂时不想考虑。”
“这不就很好，”
万璞玉夸他，
“保持这种心态，你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那，那但愿吧。”
唐高飞不知道该回些什么好，只能憨笑了一声。
祝元把他拽进前厅，坐沙发上歇歇，同时问万璞玉刚才大呼小叫的想说什么。
“嗯，呃，这个嘛……”
万璞玉思考了一下，似乎是在想该从哪个点开始切入，
“秋秋那边不是去接人了嘛，她那边有些发现。”
似乎是觉得千言万语的解释不如直接让他们看现场来的直接明了，万璞玉直接打开手机，把秋秋发过来的照片拿给他们两个看。
祝元毫无防备的凑过去看了一眼，先是心里一颤，像是被打了一拳，接着就是反胃的感觉控制不住的涌上来。
照片里是服务区的男厕所隔间，有一个外国佬被割断了半个喉咙，身上也挂着好几个血窟窿，瞪着大眼睛倒在一角，场面在惊悚之外，带给人更多的竟然是源自本能的恶心。
“这，这什么情况，”
祝元颤颤巍巍的问道，
“秋秋杀的？”
“不是，这个故事还是得从秋秋他们去接人开始。”
万璞玉思索了一下，还是选择了从头解释，从秋秋发现易容男人开始，到他在服务区借上厕所的机会杀死同伴，就这么消失在夜色当中。
“下手利落又狠毒，尤其是在毙命对方之后仍然会补刀特点，让秋秋只能想到一个人，”
“当然，也是我会想到的那个人。”
“谁？”
这形容还是有些模糊的，祝元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直到万璞玉比了个抹自己脖子的动作。
“竟然是他！”
祝元激动的差点从沙发上站起来，被万璞玉眼疾手快给拉住。
“小点儿声，看看这都几点了，人家都睡了好吧！”
万璞玉提醒他的时候，似乎没想起来自己刚才喊他的声音也不小。
“那好吧，”
祝元咬咬牙，硬生生把音调给咽回去，
“为什么会是他，老怀特明明跟我说……妈的老狐狸，耍我玩是吧！”
自己说着说着，就想明白过来。
白河的那个老东西，要是不耍人玩儿才怪了，自己当时真是傻透了，怎么还就真的相信了？
“不意外，”
万璞玉耸耸肩膀，
“那老家伙不会跟你有实话的，但令人想不明白的是，”
“如果这个杀手还在被老怀特摆布，那为什么把他易容安排进自己人的队伍，”
“又为什么今天在被秋秋他们察觉到不对劲之后，杀害同伴跑路？”
这一切都太反常，如果站在杀手完全听命于老怀特的角度，那就是老怀特疯了，左右脑相互博弈。
如果他不是完全听命于白河公司，又或者就像是老怀特说的那样，他私人时间并不受控制，人家爱干什么干什么。
“你，你是唯一直接跟他接触过的，”
祝元想了想，小心翼翼的问万璞玉，
“你对他有什么感觉吗？有感觉他哪里反常吗？”
万璞玉又动了动肩膀，在腿伤之后他就开始习惯上半身多一些小动作了，
“要说反常的话，我们互相都觉得对方脑子有病，”
“他想不明白我死到临头还这么兴奋，我想不明白他为什么对于弄死我这么执着，”
“经常杀人的朋友都能感觉出那种反常，不仅仅是出于上面的命令，他本人对弄死这件事就很执着……”
祝元一边听一边在心里咋舌，心想这里没有你经常杀人的朋友。
“哎？等等，我好像明白了……”
没有人回答他，就跟刚才的祝元一样，万璞玉说着说着自己就想明白了些什么。
“我大概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了，”
万璞玉笑着，把手里的手机息屏塞进裤兜里，
“他是为了我而来的，当时我的死讯连自己人都能骗过，但唯一骗不到的，就是当时杀死我的人，”
“他应该有数，当时因为被意料之外跟过来的祝元跟我的态度打乱了准备好的杀人计划，”
“所以没能成功补刀，他每次杀人都会补刀是因为他自己多疑，像是一种强迫症一样，”
“他没补我的刀，潜意识里就一直觉得我不是真的死了，”
“这种潜意识在折磨着他，使得他一定要‘再杀’我一次才能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