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城兵马司。宋睿泽坐在最上方,轻轻地敲击着桌面,看着站在对面的江云舟。
他已经见过蒋清南和周晋元,也从部下的嘴里听说了江云舟打秦徽音主意的那些事情。
他居然想让音音给他当贵妾。
安平伯爵府世子……
江云舟没想到新任兵马司总指挥就是他曾经顶替的东城兵马司指挥,还没见面就把对方得罪得死死的。不过,他是安平伯府世子,出身世家,不是一个草根出身的总指挥能比的,量他也不敢对自己做什么。
“总指挥,不知你找下官有何要事?”江云舟说道。
“这段时间在东城地界内发生了不少事情,大到元英郡主受辱,小到平民百姓斗殴,江指挥没有什么需要解释的吗?”
“东城这么大,人口这么密集,每日免不了会有几个泼皮无赖惹事生非,这没什么好解释的吧?”
“是吗?本指挥在的时候,东城可没有这么多泼皮无赖,更没有敢对皇亲国戚下手的泼皮无赖。江指挥,此事是你管辖不力,应该受到处置。从今日起,你就从兵马司士兵做起,东城兵马司指挥由蒋清南担任,副指挥由张二柱担任。”
至于陈勇、江启斌以及周晋元等人,等过段时间把他们安插进南城、西城以及北城的兵马司。
江云舟脸色难看:“本世子出身世家,你让我当个小士兵?”
“世子爷身份尊贵,要是觉得兵马司埋没了你,可以另谋他处。”
“姓宋的,你不过就是记恨我抢了你的位置,借机发作而已。这东城兵马司指挥的位置,本世子不稀罕了。”说完,江云舟转身就要走。
“拿下。”宋睿泽喊道。
几个士兵拦住江云舟。
江云舟回头,威胁道:“你敢对本世子做什么?”
“就算你想撂挑子不干,之前犯的错也得受到惩罚。把他押下去,重打五十大板,以儆效尤。”
“你敢!”
“本官为何不敢?”宋睿泽挥了挥手,眼神危险。
几个士兵把江云舟控制起来,拖他下去。没过多久,杖责声从院子里传来。
江云舟的惨叫声一道高于一道,在第十下的时候,声音消失了。
周晋元走进来说道:“真是个酒囊饭袋,连十下都受不住。”
“总指挥,他毕竟是安平伯府的世子,要是我们真打五十大板,他那身板怕是扛不住,他有什么三长两短,安平伯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五十大板太多了,要不要……”
“既然说了五十大板,那就得打五十大板。你让手底下的兄弟注意点,别打死,也别打残,但是五十大板缺一下都不行。”宋睿泽淡淡地说道,“要是他卧床不起,我倒要看看他还怎么纠缠音音。”
外面的杖责声突然停下来了。
“怎么回事?”周晋元说道,“我去看看。”
过了一会儿,周晋元回来了,说道:“安平伯那个老匹夫突然上门,还把那狗东西带走了。”
“不管怎么样,总算把这个碍事的赶走了。”蒋清南说道,“这种世家公子最难伺候了。他们本身就是问题,还让他们来管理兵马司,只会带着下面的人四处祸害百姓。总指挥,接下来是不是应该重新立规矩。如今你是最高指挥,兵马司的规则是你说了算。”
“不急,现在有另一件事情需要我们来办。”宋睿泽说道,“唐家那个现在还在大理寺关着呢!”
“总指挥,你不是向来不喜欢他嘛?”
“他是音音的大哥,要是他有什么三长两短,不仅音音会难过,也会失去一个助力,得把他保下来。”
“这就是传说中的爱屋及乌?”江启斌啧啧说道,“你说怎么做?”
“忠亲王非要唐大人迎娶元英郡主,这是无解的题,除非唐大人委屈一下,把那女人娶回去供着。”
“既然是无解的题,那就把题抹掉,让这道难题不存在,自然就不需要谁去解答。”宋睿泽淡道。
“总指挥的意思是……”
翌日清晨。秦徽音还在睡梦中,隐约听见芷兰和素锦在兴奋地说着什么。
“芷兰……”她坐起来,朝外面喊道。
芷兰和素锦推门而进。
“小姐,大喜事,元英郡主投井自尽了。”
“投井自尽?”秦徽音惊讶,“什么时候?”
“听说是昨天半夜的时候。”芷兰说道,“现在大家都传开了。”
秦徽音想到宋睿泽说的只需要再等一天,这件事情就会得到解决,猜测这件事情应该是他做的。
“小姐,你怎么不高兴啊?”芷兰问。
“不是不高兴,而是就算元英郡主死了,大哥也未必能出来。”秦徽音说道,“此时忠亲王肯定更恨大哥了,再加上之前本来就有旧怨,所以恨上加恨,更不会轻易放过大哥。”
“元英郡主已经死了,他们总不能还缠着大公子不放吧?大公子可是状元,许多人盯着他呢!如果皇上如此对待平民学子,以后还有几个平民学子愿意科考入仕?本来皇室就在打压世家,不可能让朝中的官员全都出身世家。”
“你这丫头懂得还真多。”秦徽音说道,“我相信我哥肯定还有后招,再等等,说不定很快就有消息了。”
此时,大理寺大牢。宋睿泽看着躺在那里奄奄一息的唐逸尘,轻轻地敲击了一下铁柱。
“死没有?”
唐逸尘听见这熟悉的声音,抬了抬眼皮:“你死了我也不会死。”
“没死就成。”宋睿泽说完,看向狱吏,“开门,把他抬出来。”
狱吏已经收到上面的释放文书,马上麻利地开门,再把人小心翼翼地背出来。
“我不会感谢你。”唐逸尘淡道。
“谁稀罕你的感谢?你我都是为了音音,要不是为了音音,你就算死在里面我也不会管。”
“彼此彼此。”
沉羽和张震正在不远处等着,见狱吏把唐逸尘背出来了,连忙过来接住。
江启斌说道:“为什么这么多年了你们还是看彼此不顺眼?”
两人也没有什么过节,平日里也没有利益冲突。
“不知道,就是怎么看他都觉得不顺眼,可能是长得太丑了。”宋睿泽淡道。
江启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