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恩，你去哪了？”
基里曼看着一身金甲的多恩抛出了他的疑惑。
“去见父亲。对于这里的一切我可比你熟悉的多。”
基里曼当然知道多恩对于泰拉的熟悉程度远超自己。
“我们帮不上他，多恩。鲁斯感受过父亲降下的预兆，我们都知道他还活着，但是他被困在了那个名为黄金王座的牢笼是上动弹不得。”
多恩点了点头，随后又将目光看向基里曼。
“听万夫团统领说王座的情况正在恶化而帝国上下对王座束手无策？”
基里曼诧异的看着多恩。
“我不知道，禁军们从未和我汇报过这些事。”
“什么？”
“可能是害怕我做出某些让他们不能接受的决策吧。”
这回反而轮到多恩有些惊讶，他似乎猜到了什么。
“你让铁人见过父亲了？这种危险的行为似乎不太像你会做的。”
基里曼深吸了一口气。
“铁人确实见过了父亲，并且还指出了黄金王座还有优化的空间。”
“但是禁军们不信任这些危险的旧日遗产，就连我在那个时候也对他们充满了谨慎的提防。”
“最终铁人仅仅看了一眼父亲之后就离开了。”
“只不过这些铁人的发展完全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他们的数量增长的速度远超所有人的预料，展现出的科技能力更是可怕。”
“很快我就意识到，这些旧日遗产已经无可阻拦了，而帝国那时候非常需要铁人的力量。”
“在父亲给予的预兆之下，最终帝国得到了这些旧日遗产的帮助，得到了宝贵的喘息。”
多恩听着基里曼的话，随后点了点头。
“我需要铁人的力量，基里曼。”
对于多恩的请求基里曼和当初察合台一样感到惊讶。
多恩将目光转向牢笼内部。
莫塔里安似乎感受到了注视，随后仰起头将兜帽从头上抖落。
高大的身影和过去完全不同。
堕落的痕迹从他身上彻底的消失了。
原本在诸多原体中显得异常消瘦的莫塔里安现在变得有些壮硕。
曾经标志性的呼吸器被移除，露出棱角分明却写满无尽痛苦和迷茫的脸。
那双曾经浑浊、充满死亡阴霾的眼睛，此刻只剩下深不见底的愧疚、焦虑，以及一种近乎卑微的、燃烧着的恳求。
他微微佝偻着背，承受着万载罪孽的重量，将目光放在基里曼的身上。
“基里曼，我需要万灵药，我知道你有很多万灵药。”
基里曼的目光落在莫塔里安身上，那目光瞬间冻结，所有的温度消失殆尽，只剩下审视和深埋于灵魂深处的、万年不熄的怒火。
“莫塔里安，你还是和过去一样自私自利，即便是万灵药也没办法治好你的性格缺陷吗！”
“你和你的那群污浊的堕落子嗣给予了帝国无数的苦难，你怎么不问问那些被你们害死的同胞们同不同意你的无理请求。”
多恩上前一步，如同堡垒移动，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纯粹陈述事实。
“罗伯特，情况… 超出预期。邪神主动剥离了对莫塔里安的大部分控制，抛弃了他。”
“铁人的万灵药… 彻底净化了他的肉体污染。目前检测显示，他身上的混沌腐化已被清除。”
“他不再是亚空间实体，只是一个… 身躯异常强健的原体。”
他刻意强调了“净化”和“清除”，试图为这个极度敏感的存在定下一个尽可能客观的基调。
察合台接口，语速较快，带着一丝惯有的疏离和审视。
“我很怀疑莫塔里安的出现是否有别的阴谋存在。但是邪神确实当着我们的面剥夺了他的力量。我做了个错误的决定结果阴差阳错的让他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万灵药的效果比我预想的还要…匪夷所思。”
“除此之外还有七个状态类似的前死亡守卫终结者，正在最高级别隔离区接受观察和检测。至于他本身…”
可汗锐利的目光像刀子般刮过莫塔里安。
“是应该立刻处死还是如何处理就看你们了，我建议让黎曼鲁斯带着酒神之矛来一趟泰拉。公开处死这个叛徒有利于提振士气。”
基里曼的目光如同最冰冷的探针，刺向莫塔里安，那目光中蕴含的威压让莫塔里安觉得自己就像在面对帝皇本人一般。
“莫塔里安。”
名字被念出，如同宣判的开场。
“告诉我，一个背叛了父亲神圣理想、背叛了人类种族、将瘟疫与绝望播撒银河万载、双手浸透忠诚者鲜血的叛徒，有什么资格站在神圣泰拉的土地上，呼吸这属于帝皇子民的空气？”
他的声音不高，却蕴含着冻结灵魂的怒火。
莫塔里安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仿佛被无形的重锤击中。
他深深地低下头，几乎埋进胸口，不敢直视那基里曼那隐约有着金光闪烁的蓝眼睛。
当他再次抬起头时，那张苍白的脸上，痛苦和绝望交织，几乎扭曲。
他声音变得干涩而嘶哑，如同砂纸摩擦锈铁。
“我… 我没有资格。”
他艰难地吐出每一个字，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
“罗格… 察合台… 罗伯特… 我知道… 我的罪孽倾尽银河之水也难以洗刷。我背叛了誓言，拥抱了最深的堕落… 我的双手… 沾满了兄弟的血… 和无辜亿万生灵的哀嚎…”
“我… 并非奢求你们的宽恕… 那是对所有牺牲英魂的亵渎…”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病态的急切和不顾一切的绝望。
“但我恳求你们… 不是为了我！是为了他们！为了我的子嗣！第十四军团的战士！”
强壮的身体迸发出纯粹的力量，激动之下，他身上的镣铐被撑的咯吱作响。
“泰丰斯那个叛徒将瘟疫带给了他们，邪神用子嗣们胁迫我，然而他们宁可自己承受邪神的折磨也不愿见到我屈服，但是我无法眼睁睁看着他们饱受折磨！”
莫塔里安眼中爆发出最后一丝疯狂的光芒，如同溺毙者看到浮木。
“万灵药能救他们，他们不该因为我而永远的被邪神操纵。”
他抛弃了所有原体的尊严，声音嘶哑，带着泣血的哀求。
“给我一个机会！让他们… 让他们有机会为自己犯下的滔天罪行赎罪！哪怕是在对抗泰伦虫群的最前线，在对抗死灵异形面前流干最后一滴血！也比在纳垢永恒的腐烂地狱中哀嚎、成为那污秽神灵的玩物要好一万倍！”
“不论需要什么代价，我都愿意坦然接受。”
多恩的眉头紧锁，形成一道深刻的沟壑。
他锐利如鹰隼的目光死死盯在莫塔里安脸上，仿佛在评估一堵即将坍塌的城墙。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松动，但那双琥珀色的瞳孔深处，一丝极其复杂的涟漪转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