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5章 距离
“爸爸！”
小可乐清脆的声音打断程思宁的思绪。
纪少衍低嗯一声走过来，目光落在程思宁脸上，“要喝点什么吗？”
程思宁摇头，片刻对小可乐道，“你和爸爸玩一会，妈妈去整理一下东西好吗？”
“好。”小家伙乖乖答应，随之又贴心地问，“妈妈需要我帮忙吗？我力气很大的哦！”
真是个乖宝宝！
程思宁欣慰地摸摸他毛绒绒的小脑袋，“没看出来你这么厉害哎，那妈妈等下需要你帮助的时候，可就不客气喽！”
“妈妈放心， 我没问题的！”
小男子汉的口吻听得程思宁心尖软了又软。
在这个家住了这么久，程思宁闭眼都能找到她的房间，只是如今身份的变化，再看这一切，不免心生许多感慨。
她还记得，第一次来这里时，她那样开心，觉得自己是误闯了宫殿的小丑。
那时候，从来没想过老太太收养她是别有居心的，就以为是福利院的院长说的那样，她生辰八字很好，会很旺纪家。
所以老太太才会千里迢迢接她到这般繁华的大都市。
打开衣柜，里面所有的衣服还是三年前她走时的样子，都是每年到季节时品牌方直接送到家里的，所以即使过了三年，也没有变形之类的，也有很多件，根本就是崭新的，就是现在拿出来穿，也并不过时，反而有一种复古的味道。
不过，已经没什么带走的必要了。
随后程思宁走到梳妆台那里打开首饰盒，各类珠宝首饰随即映入眼帘，她看着那些璀璨的宝石和钻石，早几年，也很喜欢过这些，现在，她早已没那个心劲了，不过倒是都可以存起来留着送给小可乐未来的女朋友，毕竟每一件都是限量款又价值连城。
可似乎也没有搬到北山别墅的必要，小可乐又还小，交给纪少衍让他锁到保险柜才是最妥当的处理方法。
程思宁还在这么想着，熟悉的脚步声就传入耳朵里。
她抬眸，果然是纪少衍。
他手上拿着两本厚厚的相册。
他走过来，将相册放到了梳妆台上，“你应该会喜欢。”
言罢，他便转身离开。
好像自离婚后，他就是这样，不再靠近她，也不再主动出现在她面前，即使同在一个屋檐下，也跟她保持着该有的距离。
程思宁看了看那两本相册，又看他挺拔的背影，她叫住他，“纪少衍。”
男人停下脚步。
“这些珠宝你放到保险柜吧。”
男人这才转身，深沉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我要这些东西没有用，我那也没有地方放，留给小可乐以后的女朋友吧。”程思宁解释。
纪少衍目光这才移向首饰盒，“他以后的女朋友不缺这些，姑姑送给你的，你留着。”
“我又没有合适的场合戴这些，老放在家里也不放心，太贵重了。”随便拿出来都能买套大别野的，以后他也未必还住在这里，家里的佣人有不少年纪大也该退休了，到时候这里没人居住，万一再弄丢了，姑姑知道一定会很伤心的。
闻言，纪少衍深看她一眼，“知道了。”
程思宁点头，起身拿起那两本厚厚的相册，“谢谢。”
纪少衍垂下眼敛，一言不发地离开了她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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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思宁翻开相册，果然是从她离开小可乐开始的，几乎是每天一张，过生日时的会多一些，她一张张地翻阅着，照片里的小家伙大部分都是笑着的，衣服也干干净净，头发也都有定时在打理，指甲也修剪得很整齐，看得出来，老太太和纪少衍是很用心地在养。
其实这三年小可乐的成长照片童映心那里也有不少，程思宁早已看过无数次，只是到底是没有重复的，她看得很慢很慢。
尤其是后来小可乐初入幼儿园时和班上的小同学在一起的照片，她每一张都很喜欢很喜欢。
也是看得她入神，她完全忘了时间，待醒神过来时，已经是快要吃午饭的时间了。
她忙将相册放好，去自己的书房开始收拾东西。
她的书房没有纪少衍的大，但里面也不少的书，不过大部分都不是她买的，也就没有带走的必要，就收拾了一些可能已经绝版的医学书，还有她的毕业照那些，感觉不多的，最后也装了满满的两大行李箱。
她拖着刚走到楼梯口，在楼下的纪少衍就走上来。
“我自己可以的。”程思宁下意识地想要拒绝。
她虽然这段时间没和他怎么见过面，但她知道也听说了，他出院后一直在调理身体，而且他确实也瘦了不少。
纪少衍没说什么，只是轻轻地从她手上拿过行李箱，然后轻而易举地拎起来到楼下。
程思宁在后面跟着他，对着他颀长的背影有短暂的怔神。
高一时，她要去美国参加夏令营，那是她来纪家后第一次要出远门，虽然是有同学和老师，但纪老太太也不放心，给她装了满满的两大箱衣服，还有吃的，还给了她一张无限额的信用卡，就怕她会在外面受委屈。
她还记得，那天他和老太太一起送她去机场，也是他帮她提着这么大的两个箱子。
那时，他们的关系还很好，分别时，他还抱了抱她，告诉她说，美国那边他有好几个同学，如果碰上什么事可以给他打电话。
她本来没有多舍不得的，毕竟要出国了，想想就很兴奋，可他这么一说，她忽然就很舍不得，抱住他半天都不想撒手。
“纪总，我来提吧。”
邹青的声音打断了程思宁的思绪。
回神，邹青已经接过行李箱看向她，“程小姐好。”
“你好。”程思宁礼貌地回应完，就看到小可乐从餐厅的方向跑过来，“妈妈，我可以吃完午饭再走吗？”
时间有点晚了，他早餐又吃的不多，程思宁笑笑揉揉他的头发，“当然可以。”
小可乐黑亮的眼睛看向她，“那妈妈我们一起吃吧，管家奶奶做了好多好吃的呢。”
程思宁，……
她还在犹豫，一旁的佣人就开口道，“程小姐就留下来吧，做了很多呢。”
“是啊，都这么久没回来了，而且，下次回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另一个接话的佣人话到最后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哽咽。
程思宁在这里住了十几年，只凭声音就能听得出来是她小时候没少照顾她的佣人。
下次……
应该不会有下次了。
她已经把她重要的，属于她的东西都搬走了。
“不用勉强自己。”纪少衍低沉的声音灌入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