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是青瞳，尚蜀宣政司的编外人员，素来负责各类情报收集工作，是一名优秀的‘天灾信使’。至于她身边这位，我不太熟悉，应该是她带的后生或是同僚？”
指着炸毛的青瞳，鼠王为了缓和下气氛，向艾丽丝做了个人员介绍。
盯着炸毛‘少女’身后的七根猫尾巴，艾丽丝不由得想起加百列记忆中蓝星的一些传说，低头向鼠王询问道：
“她的种族，应该不是纯粹的菲林，九命猫？你刚才说她已经是半百的人了，可体态却如此年轻，骨龄和生物基因什么的也告诉我，她的年龄应该只有十七八岁而已。难道是因为她每死一次，身体就会发生一次逆生长，回归更年轻的自己？”
艾丽丝的说法，让鼠王微微一愣，旋即带着些许释然地笑道：“虽然不是这个名字，但艾丽丝小姐说是‘九命猫’倒也合理。”
“如您所见，青瞳她现在还剩七条尾巴，便意味着她已经遭遇过两次死亡，上一次死亡便发生在六年前。我听别人说，她两次‘死亡’都算是自己的失误，错判了任务的局势，自恃种族天赋，所以才···”
“打住，你给我打住，姓林的！我那根本不是因为失误，而是用自己的天赋保护我的队员！而且比起什么成年人体态，我还是更喜欢青春年华的少女形象，绝不是什么···”
···
好吧，不只是身体和基因都不像年过半百的长者，心态和情绪调控上也不太像···
只是，比起青瞳个人的性格或是种族问题，对方基因层面的‘年龄’才是最让艾丽丝震撼的东西。
她可不会相信自然进化能够进化出可以通过身体逆转成长来规避死亡的物种。对方的这种‘种族天赋’，一定源自于泰拉前文明的刻意塑造。而前文明居然连基因的‘年龄’都可以任意编辑了，这种先进程度，别说科学的理解，连意淫想象都做不到···
突然，艾丽丝对泰拉文明背后的阴影，又多了几分忧虑。只是当下···这似乎还不是她有资格顾虑的事情——她专门找上这两位偷窥者，可不是为了来了解他们的种族的。
“炎国，韩太尉麾下的监视者···我早就知晓了你们的存在，也一直默许了你们对我和德雷克等人的窥视。”
“只是你们向上传递信息的时候却一直在规避通信网络，坚持用书信传递，且每一次传递出去的书信我也抓不到，传给谁更是无从得知。所以才会有今天的这次‘拜访’，我需要明白，你们到底受了那位韩太尉的何等指令，送出去的情报，又都是些什么东西。”
艾丽丝的言语中透露着不容置喙的威胁，惹得眼镜男子一时无法忍耐，想要出言呵斥。但话都没来得及出口，便被身旁的青瞳捂住了嘴——她性格是有点跳脱没错，但终归有半百的年龄资历摆在那里，不至于在这种场合犯白痴错误的。
她能看得出，艾丽丝此行其实没有带有多少恶意，只是为了了解情况而已。除非自己和搭档的任务对那位乌萨斯将军的性命产生了威胁，否则对方大概是不会刁难他们过甚的。
龙门固然是大炎的土地没错，但韩太尉个人的想法可无法代表大炎的态度，所以他们可没资格说什么‘此地乃是大炎，轮不到你一个乌萨斯人来审讯我们’之类的言语。林葛瑞这样衰能和对方一起过来，她和小武就不可能将此事上升到‘外交层面’了。
“韩大人的目的是什么，我们自然是不知道的。我们终归只是尚蜀宣政司的编外人员，做点情报工作而已，还不可能知晓他那种大人物的规划。”
“至于任务的内容，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韩大人只是让我们记录你们整个团队在龙门的大致踪迹，尤其是要重点关注你们有无违反大炎律法的行动或是潜在可能，仅此而已。”
“非要说有什么不太礼貌的地方，也不是针对你们乌萨斯，而是针对你这个个体，艾丽丝小姐。您终归是在乌萨斯东境沾染了无数鲜血，行事似乎全凭个人喜好的狂暴刺客，因此韩大人担心您在炎国因为一些见闻刺激做出出格之事，派我们做些监视和提防，也算情理之中。”
“比如今天被近卫局逮捕的那个叫林峰的傻子，我观察没错的话，您之前其实是对对方起过杀心，想越过近卫局以及魏总督，直接将他和他雇佣的那些佣兵一起弄死的吧？因为他模仿您在斯科沃伦茨克的手法让您感到了冒犯，是也不是？可您应该也知道，您若是真做了这种事情，对炎国，尤其是龙门的政府而言，是怎样的打脸行为吧？”
“所以你们每天撰写成书信，向上汇报的内容，就只是德雷克团队的大致动向，以及我本人的详细行迹，仅此而已？”
“没错。”
青瞳的语气十分恳切，便是艾丽丝也察觉不出对方有任何不正常的情绪波动，所言显然俱是实话。但越是如此，艾丽丝反而越觉得诡异——因为这些信息实在是太堂皇了，不管是德雷克还是艾丽丝，其实都不会介意韩太尉做这种程度的监视。
真要论监视的话，贺太傅做得可比韩太尉都要‘过分’一些——德雷克居住的宾馆中就有几位炎国御史台的御史，整天记录德雷克及其身边人的出入状况。除了部分涉密的内部会议以外，其他时候都是严格陪同在德雷克等人身边的。
既然如此，对方应该没必要整得这么‘鬼鬼祟祟’，连这些信息的输送都非要走通信网络完全无法监视的渠道。接受书信的人也都是非常恐怖的隐匿专家，就连艾丽丝都找不到书信去了哪里。这种‘保密’的成本，已经远远超过了他们获取信息的价值了···
“除了我们的信息外，韩太尉对你们还有额外的委托吗？”
“没有严格的要求，只是说如果龙门还发生了其他的什么大事，就让我们稍作打听，记录并向他汇报即可。比如十三号港口的那起血案，韩大人就曾提醒我们记得打听此事，并向他汇报，不过也只是汇报而已了。”
记录龙门发生的任何‘大事件’，连十三号港口的血案也不放过？他韩太尉一个退休的人，操心这些事情干什么？
不过在艾丽丝看来，韩太尉关心这些事情与他们乌萨斯人应该并无多少关联，反而更可能是冲着贺太傅或是魏延吾去的——作为近期被贺太傅和魏延吾联手攻讦的回应。想到这里，她便懒得再搭理这方面的信息了。
“最后再问一句，你们的那位韩太尉，派你们来做监视，和他之前刺杀德雷克的想法，到底有没有关系。”
“这个我们可以确保没有，甚至韩大人还和我们强调过这一点的。他可不想为了一个有潜在威胁的乌萨斯将领，强行得罪在我大炎朝堂生呈‘呼风唤雨’之态的太傅大人。”
“韩大人固然有些自己的想法，直到现在，他也坚持认为贵国那位德雷克将军的存在对我大炎有极大威胁。但对韩大人而言，他更不愿意看到自己做事后给太傅大人留下巨大把柄，进而给对方清洗大炎军队，肆意干涉军政的机会。”
“恕我直言，比起乌萨斯野心勃勃的注视，真让那些一点也不知兵，满脑子都是‘党争’和‘利益’的文官掌握了大炎的军事命脉，然后自毁长城，显然对我大炎的危害更大，您说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