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凑得更近，蛊惑说：“听本座一句劝，吃醋可不是好习惯。男人嘛，该玩就玩。”
“精灵的滋味，保证影蚀大师试过一次就忘不了。走，本座带你去地牢开开眼，顺便教教你怎么调教那些高傲的长耳朵。”
“到时候你就是头号情人……如果你想玩，也不是不行……”说着，莫迪凯竟真站起身，白骨爪子就要来拉陈瑜胳膊。
白毛萝莉头皮发麻，胃里一阵翻腾。
真想一道阴雷劈了这满脑子黄色废料的老骨头。
但现在撕破脸，陛下的计划全得泡汤了。
强忍着恶心，正琢磨怎么脱身。取货的骷髅抱着几个沉重的骨箱回来了。
“祭司大人，材料齐了。”骷髅恭敬道。
陈瑜如蒙大赦，一把抢过骨箱抱在怀里，假装重得她小身板晃了晃。
“多谢祭司大人厚赠，老师那边催得紧，我先回去了。”她语速飞快，转身就想溜。
“哎，小学徒别走啊！”莫迪凯不死心，还想拦。
陈瑜脚下生风，头也不回甩出一句：“下次，下次一定跟祭司大人学习。”
话音未落下，人已抱着箱子冲出老远，只留下一股淡淡的腥风。
莫迪凯望着学徒逃也似的背影，白骨爪子挠了挠光秃秃的脑壳，眼窝里的魂火透出几分遗憾和不解。
“啧，影蚀大师这学徒，怕不是个醋坛子？连精灵少女都替老师拒绝，可惜了好货色。”
他摇了摇头，重新瘫回骨椅，继续对着空了大半的库房账目肉疼去了。
炼金室内，商晚柠正引导着森白炉火熔炼一块虚空石。
骨门“哐当”被撞开。
陈瑜抱着几个大骨箱，“嘿咻”一声撂在地上，溅起一片灰尘。
她扯下兜帽，小脸憋得通红，也不知是累的还是气的。
“陛下，东西齐了。”陈瑜喘着粗气，随即咬牙切齿道:“莫迪凯那老色胚，居然想拉我去嫖精灵，还说什么‘教你调教长耳朵’。”
“我呸！老娘差点没忍住把他那身老骨头拆了当柴烧。”
幽煜和都铎闻言，眼神古怪地看了过来。
商晚柠操控炉火的手稳如磐石，兜帽都没动一下，只有沙哑的破锣嗓慢悠悠响起：“哦？精灵？灰雾领倒是少见。”
“少见个屁。”陈瑜气得跳脚，“那老骨头说地牢里关着刚送来的‘新鲜货’。还暗示我别吃您的醋，我吃他的大头鬼。”
“吃醋？”
商晚柠枯手微顿，炉火摇曳了一下。
陈瑜一噎，脸更红了，支支吾吾：“他……他胡说八道，说今早骷髅侍从看见我从你怀里……”
幽煜和都铎对视一眼，识趣地掐诀封闭了自己的听觉。
“行了。”
商晚柠害怕白毛萝莉嘴巴一松，连贴贴细节都吐露出来，赶紧打断她。
枯手一挥，地上的骨箱自动打开，混沌结晶和蚀骨藤汁液飞入炉中。
“东西到手就行。莫迪凯的龌龊心思，记下便是。日后清算，少不了他。”
陈瑜见陛下不想再谈，一肚子火气像被戳破的气球，瘪了下去。
她撇撇嘴，认命地蹲到角落，开始分拣材料。
【画个圈圈诅咒色痞！】
夜深，尖塔顶端静思间。
陈瑜翻来覆去，莫迪凯的白骨脸和“精灵少女”的荤话在脑子里打转。
她抓了把银毛，坐起身。
“睡不着？”
商晚柠的嗓音冷不丁响起，吓了陈瑜一跳。女帝不知何时睁了眼，暗金瞳孔在昏暗中锁着她。
“陛下，你没修炼？”陈瑜缩了缩脖子。
商晚柠的手掀开兽皮毯起身，黑袍自动裹紧。“既然莫迪凯送了份‘大礼’，不去瞧瞧，岂不辜负他一番‘美意’。”
陈瑜眼睛瞬间瞪圆：“地牢，真去？”
“嗯~”
商晚柠凌空一点，两人气息、形貌扭曲模糊。融入塔内的阴影中，比最深的夜色更隐蔽。
“跟上。”
这两个字砸进陈瑜耳朵。
她赶紧套上黑袍，屁颠屁颠追上那道融入黑暗的身影。
尖塔内部通道错综复杂，肉毯湿滑。
商晚柠悄然地避开所有巡逻的骨甲守卫和暗处蠕动的监视肉瘤。
陈瑜屏息凝神，紧跟其后。两人越往下走，硫磺味越淡，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陈腐血腥。
空气又冷又潮，粘在皮肤上很不舒服。
通道尽头，一扇由肋骨交叉封死的骨门堵住去路。
门上刻着抑制魔力的符文，两个无眼巨斧守卫矗立在两旁，周身散发着凶悍气息。
商晚手在袖袍内偷偷掐诀，一缕极淡的幽蓝魂火分出两丝，悄无声息钻入识海。
守卫的身躯僵直一瞬，随即又恢复原状，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精神暗示？陛下玩阴的越来越溜了。】
陈瑜心里直嘀咕，食指按上骨门一处不起眼的肉瘤。
肉瘤凹陷，肋骨门无声向内滑开，浓烈的腐臭混着淡淡草木清香迎面而来，呛得她差点咳出声。
门后的景象比通道更压抑。
空间不大，墙壁是蠕动肉壁，渗出暗绿粘液。地面铺着黏腻菌毯，踩上去噗嗤作响。
几颗发光的肉瘤嵌在顶部，提供照明。
上百间简陋“牢房”嵌在肉壁里，栅栏由粗大脊椎骨构成。
大部分是空着的，只有最里面关着一些东西。
b区，124号，一个身影蜷缩角落。
银白长发早已失了往日的光泽，纠结成一团团脏污的乱麻，上头还沾着些说不清的污迹，混着几块干涸发黑的血痂，看着触目惊心。
那对精灵特有的尖耳朵软软地耷拉着，没了半分灵气，边缘布满了深浅不一的擦伤。
即便是精灵与生俱来的精致面容，此刻也只剩下苍白憔悴。
身上的皮甲早就烂得不成样子，勉强挂在身上，根本遮不住多少地方。
裸露在外的皮肤，新旧交错的鞭痕和青紫瘀伤层层叠叠。
连脚踝上那副锈迹斑斑的金属镣铐，都深深嵌进了皮肉里，红痕一圈圈印在骨头上。
门轴转动的轻响刚落，精灵便猛地抬起头。
绿眸里满满都是恨意，紧紧盯着门口那两团模糊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