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属下明白!”
周全虽不知主子办流水席的最终目的,但也清楚接下来该怎么做。
在周全离去前,谢长生又叮嘱:
“此事筹办的匆忙,旁人要问起你为何忽然这般大手笔行事,就说是今夜打盹,梦到了周家先祖。他们要你这般,你是个孝子,自然得按照先祖的指示来做。如此,便解释得通了!”
谢长生将能想到的,都告知了周全。
周全知晓办事的分寸,立刻安排人手,连夜忙活了起来!
苏柏涵预测的日子,刚好是年三十,也幸好是年三十。
一顿宴请全城的流水席年夜饭,刚好可以将所有人都聚集到空旷之地,提前完成了人员转移。
谢长生用此法,相当于做了两手准备。
地震若是来了,百姓易脱险。
但如果苏柏涵错了,没有天灾,那也没关系,周全这番流水席的善举,可笼络民心,增加他在北荒的威望,同样不亏!
随周全而来的,都是可信的兄弟。
于是,他将兄弟们分两路,一拨人拿着金银,直接去请城内掌勺的大厨。
虽然天还未亮,这些人在睡梦中被惊醒,开门迎客的时候还带着怒火,但当一袋子的金元宝推到面前,闪瞎眼睛的时候,原以为是要做杀人放火投毒什么恶事,结果听到要求,只希望自己大年三十这一日出工帮周家做菜?
这还用犹豫?
在酒楼当大厨,一辈子都赚不来这么多的钱!
更别提靠红白喜事此类不稳定的营生,赚得更少!
“没有问题,俺这就能出门!”
过了子时,就算一日。
东家给这么多的钱,自家年夜饭就婆娘做呗!
只是,这些人还没来得及交待,就听周家的护卫说,
“今年三十周老爷摆流水席,请全城百姓吃年夜饭,各家都不用单独准备了!”
“真的?”
“那还有假?请诸位掌勺过去,就是为了流水席做菜的!”
“可三十家中灶台不生火,是不是不吉利啊?”
“哎呀!这还不简单,煮点糖水,红红火火也是一年啊!”
头脑灵活的人,就是懂得随机应变。
很快,消息传开。
而天不亮的时候,城内的大厨师们都已齐聚在一处。
全是熟人,见有本事的都来了,那这周家的确是要摆流水席啊!
还有另一队人马,任务相对紧迫些,要雇佣临时家丁。
北荒城分南城和北城,北城居住的都是权贵,而南城则是最贫苦的百姓。
而周全亲自带着人,来了南城。
这段时间,周全在北荒也招揽了一批新的手下,只是这批本地人,平日也不需要做什么,他们在北荒城内晃悠,顺道散播一些对周全有利的消息。
而这次,他们就派上了用场。
毕竟是本地人,更清楚谁家的汉子体格健壮,谁家的男丁品行正直,不游手好闲,不偷鸡摸狗!
当然,因为周家需要的家丁数量没设置数量,有人得了消息,自己被周家选上后,转头又去找自己的表哥、堂弟、叔伯们过来一起。
所以,只有在最初的时候,周家护卫还需要解释,到后来,百姓们自发的,先来者给后来者介绍:
“周家年三十找短工家丁,工钱可高了!相当于平日一个月的工钱呢!”
“是吗?那我宁愿不在家过三十,也要出来赚钱啊!”
都是朴实的百姓,所求不多。
因此,天不亮的时候,周家的临时家丁人数就已经到了五百之众,且还有继续上升的趋势。
只是,有一些嘴歪眼斜,甚至跛脚的人也想来滥竽充数,自然是被刷了下去。
不过,这些没机会赚钱的人也没恼。
毕竟,今晚周家要摆流水席,桌椅板凳需要租!
自己不能当家丁赚快钱,可租家中的桌椅,那也是收入啊!
年三十有进账,这事怎么想怎么开心。
别说周家摆流水席,各家不必做年夜饭,就是周家不摆流水席,家里桌椅能借出去换钱,他们在家中蹲炕上吃饭,或者站着吃饭都没有问题的!
总之,周全在最初的时候有些忙叨,但随着银钱开路,事情进展得非常顺利。
没人来找周家的麻烦,甚至平日里在街上最仇富的老乞丐,瞧见周家护卫经过,都笑得露出了牙花子。
毕竟,今晚能吃个饱饭,不会饿死了!
有许多百姓,甚至都在家中愁,年关如何过呢!
因此,得了周家准备流水席,还让全城百姓都参加的好消息,有人当即感动的痛哭流涕!
甚至视周全为北荒的大救星!
只是,并非所有人都这般看待周全。
天亮之后,县令和北荒的权贵之家们醒来,下边的管事也将此事上报。
得知了这个消息,权贵们虽各有猜测,但最后的想法都大差不差。
“周全为何忽然这般?难道是要趁着准备流水席的机会,想偷偷将财报运出城去?”
“小的打听过了,说是那周全昨夜入梦,得了周家先祖的指点,要他如此做,只为回馈乡邻。至于周家人,咱们一直盯着,没人出过城,钱财还在他家中。”
“那就好!盯牢些!至于回馈乡邻?估计是散些钱财出去,好保佑他周全来年继续发财吧?!”
北荒这些权贵之家的家主,才不信周全会大发善心,可若是用行善事换财运的法子,那倒是说得过去。
弄清楚怎么回事,这些人也没多想,只不屑道,
“这个周全还真懂得收买人心!只可惜,一顿饭,就能在北荒立足了?”
“既然他有在北荒长久待下去的想法,那就让他折腾,一顿流水席,外人不懂,咱们还不知道?能花几个钱!”
“只要这蠢货在北荒,将从外头带来的身家都留下就行!”
“哈哈哈哈!”
这些人不知周全有多少家底,因为周全带来的是七国通用的银票,这可比大乾银票还值钱。
所以,周全越大手大脚,越说明此人财力雄厚!
对贫苦百姓来说,流水席是救命的一顿饱饭;
但对有钱人来说,不过是洒洒水的小钱。
只是,县令歪着脑袋,捏着胡子很是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