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想了，这种事……你是不可能想得明白的。”
顾长安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顾菁突然开口道。
顾长安看了顾菁一眼，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对了，姥姥！”
突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皱了皱眉，问道：“那位大明皇帝是如何发现我的身份的？”
顾菁想了想，正色道：“知晓你身份的人屈指可数，就算那个皇帝老儿眼线遍布，也未必能够查得出什么蛛丝马迹，他最多也只是猜测而已，至于他为什么突然会有那样的猜测，应该与你在飞云一线峡的那次刺杀有关。”
“飞云一线峡的那次刺杀？”
顾长安愣了一愣。
顾菁点了点头，缓声道：“据冷面修罗传给我的消息……当时在飞云一线峡的时候，除了那名刺杀你的凶手之外，另外还有两拨人，分别藏身在飞云一线峡两侧山壁顶上，他们一直在看着峡谷里发生的一切。”
“当时你命悬一线，冷面修罗为了救你，不得不出手，然而正是因为他的出手，暴露了自己特有的气息。”
“在大明王朝境内，虽然藏身了不少东瀛的修炼者，但是真正的修炼强者很少，尤其是迈过本命六境的顶尖修炼者，更是少之又甚。”
“至于修为境界达到六境上品的东瀛强者，整个大明王朝境内，更是只有区区两位，这两位当中，七杀门排名第三的绝杀尊者柳生折云手，早就已经突破了七境，如此一来，剩下的那位便只能是我们修罗殿的冷面修罗柳生五次郎。”
“当时，肯定是有人看出了冷面修罗的具体身份，并通过某种渠道，将这种发现传到了宫里。”
“而宫里的那些人，尤其是那位皇帝老儿，自然知道，我们修罗殿就是他的上一任皇帝正德皇帝一直暗中培植的势力，这么一联系起来，那位皇帝老儿难免会有一些猜测。”
“最后，秉着宁可错杀也不放过的准则，便有了对你下手的那场安排！”
“原来是这样。”
顾长安恍然，神色有些冰冷地点了点头，道：“那在飞云一线峡刺杀我的那位……他的背后又是什么情况？”
顾菁目光微微一凛，道：“应该是那个姓高的疯子。”
“姓高的疯子？”
顾长安微微一愣，有些狐疑地看着对面的顾菁。
顾菁嗯了一声，道：“他是朝中那位高姓权贵的一名私生子，人很聪明，也很有手段，身后还站着朝天观的顶尖修炼强者，只是他的做事风格不太考虑后果，太过疯狂！”
顾长安没有吭声，只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还记得当年你在大同时的那场大战吗？”
顾菁看了他一眼，问道。
顾长安眼睛骤然一亮，道：“姥姥的意思是……当年大同的那场大战，是此人的手笔？”
顾菁嗯了一声，道：“其实当年我们就想过要对他下手了，不过考虑到可能会因此节外生枝，这才打消了那个想法。”
“没想到，那个疯子竟然还会再次对你下手。”
“而且据我估计，向宫里传递消息……也是那个疯子的杰作。”
听完这些话，顾长安没有吭声，但是他的眼睛却骤然眯了起来，眼眸之中寒光闪烁。
很显然，他已经将那位姓高的疯子列入了自己的必杀名单。
“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房间内沉静了数息时间之后，顾菁突然问道。
顾长安想了想，道：“暂时没有了，往后想到了什么再问你。”
顾菁道：“既然你问完了，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有且只有一个问题。”
顾长安看了他一眼，道：“姥姥请说，只要我知道的，一定如实回答。”
顾菁看着顾长安，神色骤然一肃，认真道：“我想知道……你真的想要与宫里的那个皇帝老儿争一争吗？”
“当然。”
顾长安脱口而出，目光坚定道：“我原本就有这个想法，现在……这个想法更加坚定了。”
“好！”
顾菁有些激动地点点头，道：“既是如此，我和身后的修罗殿，以及这些年来修罗殿在暗中积攒起来的所有力量，都会不计代价的支持你。”
“多谢！”
顾长安很诚恳地谢了一声。
顾菁原本一直肃穆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轻松的笑意，道：“好了，你想知道的都知道了，我想知道的也知道了，我们也是时候再次分开了，接下来各司其职。”
说罢，她已经缓缓起身。
“姥姥这就要走？”
看到顾菁起身，顾长安下意识地也站了起来。
顾菁看了他一眼，阴阴地冷笑道：“俗话说，礼尚往来，那个皇帝老儿一点招呼都不打就对你下死手，我得好好准备一番，也给他还一份大礼。”
听到“大礼”二字，顾长安的后背不自觉地冒出了一丝凉意。
“不过我还得在杭州待个几天，等你这边彻底安定下来了再走。”
稍稍顿了顿，她又语气平和地补充道：“想必经历了这场刺杀……你应该也想做点什么，正好子画也在，你有什么想做的大可与他商量，往后他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
她说完这话，一直待在她身边，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的风子画，仍然没有吭声，只是对着身前的顾长安微微颔首示意。
顾长安对着风子画认真行了一礼，随后看向已经准备往外走的顾菁，问道：“往后……我们就住在这座听风楼吗？”
“当然不是。”
顾菁看了他一眼，道：“这个地方是这些年来子画隐身的地方，如今已经暴露了，也就不适合继续待下去了。”
“三年前。子画就已经着手在西溪那边修建一座占地百亩的庄园，原本预计是在明年年初完工的，没想到你竟然出了这种事。”“不过，事已至此，那就只能先住进去了，有了新的固定地方，那些在龙泉山庄一直跟着你的人，回归之后，正好也有一个落脚之地。”
顾长安点点头，目露感激之色。
“接下来具体怎么弄，子画都会安排好，你有什么需求，大可告诉他，他会尽可能地满足你。”
“好了，你们聊聊，相互熟悉一下，这里闷得慌，我出去走走！”
说罢，她拄着那根黑木拐杖，颤颤巍巍地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