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光团把注意力转移到了林东方身上。
林东方系上围裙翻开自己的菜谱。
他在认真思考龟类喜欢吃什么。
根据他之前看的纪录片，以及书本上的介绍，龟类貌似什么都吃，小鱼小虾，海藻贝类。
“嗯…先给前辈准备一份吞星鲨肉，不知道前辈喜欢生的还是熟的。”
林东方切了一些鲨鱼内脊肉，手指厚的长条块，这是生的，旁边就配了点芥末和酱油，以及一些葱丝。
他对生吃鱼肉研究不多，只按照老话说的春用葱秋用芥。
这地方四季不分，干脆全整上。
拎出一条海带，开水一烫再过冷，保持翠绿的颜色，切丝后蒜末酱油陈醋辣椒油麻椒油，少许白糖提鲜，再用青红椒丝补个颜色，一份凉拌海带丝也就做好了。
“再来一些白灼虾…白灼小八爪…白菜丝拌海蜇…”
林东方忙活出来一桌海鲜大餐。
基本上都是蒸煮白灼，保持了食材的本味，最重口味的就是那凉拌海带丝了。
“前辈，您闻闻这味道，之前在昆仑山当山神那么多年没闻过吧？”
在龙马絮絮叨叨的介绍中，对面的光团终于发出了一点点动静。
“确…确实…”
龙马把耳朵瞪的像是驴耳朵一样，好不容易才听到了这两个字。
至于林东方和火灵儿根本听不到，他俩还在忙活着做鱼丸呢。
龙马大喜过望，果然吃这种本能战胜了偷懒！
‘古话说得好，懒不过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再懒也要吃啊。’
开了个好头，龙马继续发挥自己能说会道的特长，开始跟霸下谈天说地。
主要还是围绕着吃，天上飞的海里游的地上跑的，只要是他能想到的都说了一遍。
“这菜的味道让我想到了当年蚩尤在昆仑山的一次饮食，他当年吃的食物味道和这一桌子有些类似。”
霸下恢复了一些语言能力，说话声音也大了点，林东方他们也能听见了。
“蚩尤前辈在昆仑山吃过海鲜？吃的哪一种？怎么吃的？”
林东方掏出纸笔开始记笔记。
可等了很久霸下也没有回话。
龙马等的着急，于是说道，“前辈您就说说嘛，又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蚩尤前辈也不会因此怪罪你。”
“不说他还好，他当时一句话让我很难接受，我没想到他是那样的人，没准是因为和古神征战太久被侵蚀了，彻底成为战魔了。”
霸下声音里充满了痛苦，林东方他们都是一愣。
战魔？
蚩尤在记载里确实魔性十足，每次战斗的时候都狂性大作，和刑天号称两大战斗狂人。
可并没有成为战魔啊，孟婆和刑天也没有提古神侵蚀的事情。
“额…不能吧，蚩尤前辈虽然看起来比较凶，可人很好啊。”龙马取出一块石碑，上面记载了蚩尤的事迹。
没有任何不好的评价。
霸下叹道，“那件事发生在千万年前，那也是蚩尤最后一次在世间露面，他说的话…”
又陷入了沉默，霸下的沉默中充满了压抑，让林东方他们浑身不自在。
龙马咬咬牙，直言道，“不妨把蚩尤前辈当初说的话告诉我们，我们也好调查一下，万一那蚩尤是古神假冒的也不一定。”
林东方点头道，“我能联系到孟婆还有刑天前辈，如果能确定一个时间节点，就能确认那人到底是不是蚩尤前辈了。”
“千真万确，我不会认错，他当时说了句…‘还是…人仙好吃！’”
此话一出，别说龙马了，连火灵儿都惊的呆在原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蚩尤前辈说人仙好吃？”
龙马只觉得背后发寒，这有点过于惊悚了。
若是说人仙炼化了对修为有益处也还好，顶多是修炼了什么魔功。
可要是说人仙好吃…
龙马更是想到了百万年前的仙落时代…他觉得自己马腿上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事太惊悚了！
“我那时候年纪尚小，甚至忘记了他当时吃的是什么东西，但唯独没有忘记这句话，所以在先后把通臂猿和你培养后，我就来到了这里，专心修炼懒道，这些事我懒得去想，却让我的修为直接逼近了仙帝境界，可我懒得成为仙帝，不敢去探索那句话的真假。”
霸下化成的光团逐渐暗淡，似乎已经没有了活下去的念头。
火灵儿苦着小脸，要是蚩尤真喜欢吃人仙的话…事情一旦败露那可就要惊天动地了。
林东方看着这满桌的海鲜，忽然一拍手。
“前辈，你当时听的清清楚楚么？他说的只有‘还是人仙好吃’这六个字？”
霸下一愣，仔细回忆了一番，“应该是吧，我那时候才五岁，太过久远了，画面有些记不清，可声音没错。”
龙马灵机一动，“前辈，您修炼懒道，试试去懒得忘记那件事，没准那记忆一下子就清晰起来了。”
“这倒是一个方法。”霸下的声音激动了一些，“我试着施法，你们注意。”
等林东方他们做好准备后，霸下尝试了一下‘懒得忘记’
他只是尝试了一下而已，却引发了天地的巨大变动。
随着埋藏在最深处的记忆复苏，周围的环境瞬间变了模样，仿佛刹那间回到了千万年前的昆仑山。
昆仑山的西侧有一座大山，金光灿灿的须弥山。
千万年前，须弥山还没有“成熟”。
四方小世界初具雏形，在昆仑山上空的浮岛上，悟道茶树正懒洋洋的晒太阳。
一切都是如此美好。
远处一个山头上炊烟渺渺，魁伟的蚩尤正背对着林东方他们的视线忙活着。
片刻后，蚩尤也不知道吃了什么，十分不满的‘啧啧’了两声。
“一口沙子，怎么都弄不干净，还是…呸~！小人仙好吃！”
林东方的耳朵支棱的比龙马耳朵都长，听到最后五个字后他把心放进了肚子里。
蚩尤先是很用力的‘呸’了一声，导致后面那个‘小’字需要较高的修为才能听得清。
“霸下前辈您听错了，蚩尤前辈说的是小人仙。那可不是人，是一种贝类，很好吃的！”
“而且悟道茶树老前辈那时候就已经诞生出灵智，它听到的是小人仙所以没多想什么，日后我们可以去找他老人家求证。”
“蚩尤前辈吃的应该是一种蛏子，蛏子和小人仙形态类似，我个人也喜欢吃小人仙，肉质肥厚，味道也棒，也没多少沙子，不像有的蛏子一口大沙包。”
“果真说的是小人仙！”
龙马长出了一口气，竖老长的耳朵耷拉下来，“差点就成了千古迷案啊，还好今天解开了。”
随着林东方取出铜镜展示出小人仙这种贝类的资料，一切都疙瘩都迎刃而解。
“那时候我才五岁，迷糊间只认准了那一句话，这么多年来居然忘了溯本还原当年的真实场景，真是…蹉跎岁月，空空内耗啊！”
“多亏了你们！”
霸下激动万分，本来暗淡的光团变得无比璀璨。
“我的心结打开了！”
在耀眼的光华中，一只龙头龟身的仙兽凝聚真身，浩瀚威压击溃了层层混沌屏障，在宇宙中如潮汐一样浩荡。
“仙帝！”
“老夫懒的不当仙帝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