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寻伸手握住他的手腕，脸颊贴着他带着热意的掌心，有点迷糊地思考了一下。
“大概会生气吧？”
还是会伤心？
他们无外乎就是出现类似的反应和情绪，季寻已经微妙地有点习惯了。
萧风低笑一声，“怎么，你心疼他？”
他手掌顺着少女的力道摩挲着她的小脸，“要是你心疼他的话，我就更要把你偷走了。”
腰上按着的大手微微用了点力，季寻感觉他不是在开玩笑，而是心里真的有想要践行这个想法的心思。
她指尖在男人手腕凸起的青筋上掠过，感受着里面血液流过的热度，漫不经心地回答。
“不行。”
以往那些人受到刺激之后会有什么反应的前车之鉴还历历在目。
端木燕现在是最重要的那一个，她不能让对方因为情绪上的缘故出任何意外。
很冷淡的，没有任何调情意味的，丝毫不委婉的拒绝。
萧风唇边彻底提不起笑了。
“端木燕……在你心里就这么特殊？”
他抿紧唇，沉默着把装有粉钻的首饰盒塞进了她手里。
原来的那个盒子沾了血，他特意换了新的才过来找她。
其实也是多此一举。
“拿着吧，别再被人偷走了。”
“虽然你可能也根本不在乎这东西。”
就像他或者别人的喜欢，这些东西就像大小姐手边触手可得的珠宝一样。
对无家可归的孤儿或者走上末路的亡命之徒可能弥足珍贵，但对她来说，丢了就丢了，新的和原来的没有任何区别。
季寻感觉到他情绪不对，手顺着往上勾住他的指骨末端磨蹭了一下。
“你要是不开心的话，下次端木哥不在……”
萧风叹口气，反手握住了她一直在无意识作乱的手。
“我找你不是只为了做这种事，在你接受我之前……”
更希望她能多了解自己一点。
他的话说了一半就停住，季寻最讨厌别人这样，忍不住皱眉去看他。
“怎么不把话说完？我不喜欢这样。”
萧风低下头和她对视，脸上看起来没什么表情变化。
但不知道是不是季寻的错觉，她总感觉对方的眼神里，似乎透着点微妙的难过。
“应该是你不想听的话，所以没必要说。”
“过两天愿不愿意陪我去个地方？”
萧风没有继续说，而是很自然地转移了话题。
少女像是处于一种意识很容易被带歪的状态，小声呢喃了一句什么就顺着他的话题转了过来。
“去哪里？”
“孤儿院。”
萧风揉了揉她的发顶，“看你最近状态不太对，带你和小朋友相处相处，散散心。”
“一直闷在家里或者只是去那种踩在云端里的环境，只会让你的心情越来越差的。”
“偶尔也在地面走走吧，大小姐。”
算了吧。
他们两个人终究不合适。
萧风没有给别人做替身的爱好，也不喜欢勉强，这样既束缚自己也束缚她的关系，还不如让自己试着放下。
也许她还能和自己相处的更自在一点。
怪怪的小偷先生来得快走得也突然，季寻闷闷翻了个身。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说话还只说一半。”
好烦，所有人都很烦。
想回家……
她随手把装着粉钻的盒子扔到枕边，重新把脸埋进枕头里。
安静了还没一会，吵人的手机铃声开始不停地一直响。
季寻听得不耐烦，拿起来看了一眼。
——马青山。
不太清醒的脑子里微微升起点警惕心理，她迟疑了一会，还是接起了好吃猎物主动打来的电话。
对面的人语气很平静。
“小寻，你晚上有空吗？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你。”
“是有关欧克瑟和铠甲的事，只能告诉你一个人——和我见一面，可以吗？”
马青山声音里却还是一切如常的温柔。
眼眸里的晦暗已经几乎凝成实质，捏着手机的修长手指骨节隐约泛白。
季寻抿了下唇，“来接我吧。”
她倒是很想知道，到了现在这个地步，马青山还要对她说些什么。
端木燕还不知道他就离开了这么短短一会，少女已经被两个人轮番打扰了一遍。
他拍了拍抱上来的黏糊糊小猫，“怎么了，还不舒服吗？是不是让你等太久，饿坏了？”
其实他温柔下来的时候还挺可爱的。
季寻蹭着他的脸颊，“今天晚上你自己睡。”
根据以往的经验来看，被他知道这件事的话，一定会让事情变得越发复杂的。
“啊？”
端木燕有点懵，“为什么啊？”
“因为我做饭太久你生气了吗？”
少女完全没有解释的意思。
端木燕委屈巴巴地给她喂完饭，甚至还没有多贴贴一会，就被她无情赶回自己的房间。
带着同样没有进入她房间许可证的小黑猫回了屋，端木燕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劲。
“小寻她是不是不爱我了？”
他拎着小黑猫，心情复杂地喃喃自语。
“才两天就淡了吗？”
“还是因为我昨天夜里太过分了？”
0311：“……”
端木大魔王后爸同志，你一定要对我这个无辜小猫猫说这种事吗？
它有点无语地张开猫猫嘴，“你想多了。”
“……”
“……诶？”
端木燕睁大眼睛，下意识拎着猫晃了晃，“你居然会说话？”
是那种奶声奶气的声音，从猫猫嘴里发出这种声音，在大晚上听起来不管怎么样都有点诡异。
0311用爪子拍了下他的脸，“有什么好惊讶的。”
“宝贝宿……宝贝主人不是普通人，她的猫当然也不是普通猫了。”
小黑猫骄傲地翘起尾巴，“我可是家猫。”
端木燕咦了一声，“那你之前怎么不说话，装正常猫装得还挺像。”
什么撒泼打滚要吃的，可熟练了。
0311尾巴一僵，“那不是怕吓到你，总之，以后你要更用心照顾小黑大人，不然小心小黑大人我告状。”
端木燕：“……你已经吃得够多了，想都别想，既然你会说话能跟人沟通——走吧，我带你去散步减肥去。”
只是不巧。
他牵着猫，刚好看到了马青山来接走少女的一幕。
站在花园不起眼的一个角落里，端木燕脸色逐渐冷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