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折腾了！我今天全靠你吃饭呢！你能不能别整花活儿，真给我搞条大马口上来？求你了！”
“兄弟，醒醒，钟大师自己都认命了，你再挣扎也没用。”
“早说了别信他！你看，果然翻车！我昨天就没投他！”
“我特么被人忽悠才不信他能钓上大马口，原来那人是对的！哈哈哈！”
“你这叫聪明反被聪明误！让你骗人，现在自己吃屎了吧！”
“你骂谁呢？！钟大师还有半小时没结束，你们就笃定他赢不了？是不是太瞧不起人了？”
“就是！你们才看完几分钟，就急着下结论？我信钟大师！”
“我赌一条大马口，今晚就上桌！钟大师不会让我们失望！”
……
没人劝架，没人制止。
粉丝们自发分成两拨，在直播间里吵得像菜市场，互相阴阳怪气，你来我往，吵得不可开交。
包流川坐在一旁，叼着烟，眼珠子都没抬一下。
只要不骂人，不砸键盘，吵多大声都随他们。
哪怕有人喊“众筹一百万买鞭炮炸钟原”，他也当听了一耳朵风。
钟原不为所动。
他默默换上新线组：主线2.0，子线1.2，钩子四号。
这线组，大鱼小鱼都能兜得住。
小鱼？这水库里压根没白条，连条小杂鱼都懒得上来闹窝。
一甩、一抽、一提。
动作干脆利落，一气呵成。
岸上那些玩路亚的哥们儿，全看傻了。
这么长的竿子，他居然连腿都没抬，坐着就甩出去了！
还甩得比谁都远。
而且每次扔竿都跟长了眼睛似的，准得离谱。
这玩意儿不科学。
要换成别人，拿那么长的竿子，能甩出去都算祖上积德，哪能每一下都跟定点轰炸一样？还轻松得像遛弯儿。
普通人甩个三四竿就得站起来活动腿，腰都快断了。
可钟原呢？十好几竿下去，手都没抖一下。
浮漂突然一沉。
钟原眼神一利，立马扬竿！
一条小马口跳出来，银光一闪。
他没摘钩，顺手一放，鱼又窜回水里。
这回，他一句废话都没说。
直播间瞬间炸了。
【钟大师终于钓到第二条了！咋不喊“叫你爹来”了？你人设崩了啊！】
【哈哈哈哈不会是刚才太激动，把口头禅忘了吧？】
【肯定是怕喊了真引一条大青鱼来，把大马口吓跑了！聪明！】
【这才叫认真钓鱼！以前那是演戏，现在是真上头了！】
【认真也没用，大马口在哪呢？你钓一百条小的也白搭！】
【投降吧钟大师！现在认输，我只笑你半个月！】
【包流川快去劝他，别犟了，真钓不到就别装了！】
【钓不到大马口不丢人，丢人的是死撑不认！】
……
钟原没理弹幕。
第二条马口又上钩了。
比前两条大一圈，竿尖都弯成了弧。
他嘴角微微往上一扯。
这下心里有底了。
窝子成了。
不是单条鱼路过，是成群的马口进了窝。
不然哪来这么密的连杆？
估计系统那玩意儿，终于悄无声息启动了。
钟原心里门儿清。
想钓这些小家伙，就得远抛、慢收、少晃悠。
离岸太近，人一多，竿子上下乱舞，鱼早吓跑了。
他钓得最远，反而最安静，鱼自然往他那边凑。
早知如此，一开始就该用七米二的杆子。
省得浪费这么多时间。
不过——
他知道，窝里有马口，不等于就能捞着一斤以上的大鱼。
这事儿，还得看最后一条。
现在最要紧的是：多钓，多上鱼。
别让弹幕那帮人太嚣张。
钓得多，就算没上大鱼，也能说清楚：不是我水平不行，是这儿真没大鱼。
他要是真钓不到，那也得让弹幕找不到骂人的理由。
—
可钟原刚笑了一下。
直播间又炸了。
【卧槽！钓两条小马口就偷着乐？你这是嘲讽我们吗？】
【笑得跟得瑟似的！你当你是在表演杂技啊？】
【别装了！你肯定知道我们在盯着你打脸，现在假笑是想反转？做梦！】
【你钓再多小的，也改变不了你钓不到大鱼的事实！我们不买账！】
钟原要是看了弹幕，绝对得怀疑人生。
这群人，是不是钻他肚子里住过？
连他脑子里想啥都知道？
当然不是。
几十万人盯着直播间。
只要一个人点出了“他想用小鱼证明没大鱼”，底下立马跟风。
几十个、几百个一凑，跟钟原的心思一模一样。
这叫集体脑补。
不是预言，是群演剧本。
—
岸边的钓友也看傻了。
“我靠！三分钟五条马口？这哪是钓鱼，这是撒网捞鱼吧！”
“章泽水库从来没听说过有人钓过一斤以上的马口！最多半斤多点！”
“今天要是真让他搞出一条一斤以上的，咱们这地方要出名了！”
“以后外地人提马口，得说‘晋省章泽出的’！咱们脸都挣回来了！”
“钟大师要是成了，咱这帮钓鱼的，以后出去都有底气！”
他们激动得不行。
不是因为钟原多牛。
而是他们这片水域，常年被别人瞧不起。
别人提鱼塘，说是太湖、千岛湖。
轮到他们，就一句：“哦，那小水库啊，能有什么鱼？”
要是钟原真钓上来一条超一斤的马口——
那他们这儿，就不再是没人记得的小破水坑了。
—
可有个人，一点反应都没有。
成欣。
她昨天钓了整整一堆马口。
早腻了。
她不想钓马口。
她想钓一条能把她师父都震住的巨型怪物。
然后，让师父亲手给她遛鱼。
那场面，光想想就爽爆了。
粉丝们肯定得刷爆弹幕：“天呐！这姑娘是天赋型选手！”
“师父教出来的，就是不一样！”
她早就不拉饵了。
改搓。
粗粝的手感，让她更踏实。
她盯着水面，心里只念一句：
来条大的。
越大的，越好。
师父早跟她说过，想钓大货，得下点狠功夫，小鱼闹腾就别理它们，搓个饵，静静等。
成欣那点小动作，谁都没瞅见。
连钟原都没在意。
毕竟是个娃娃，谁会真当回事儿？
钟原这边，鱼竿都快甩成风火轮了——三十多条马口，一溜儿接一溜儿，上鱼的速度越来越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