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啊……”
贼兵呼喊着压制城头的将令,一股股地冲上长梯。
两军很快就战成了一团。
离得远用弓箭乱射,临近攀上城头,守军就用长枪乱捅,直教城堞上下尸积如山。
又是一场人命不如草的惨战。
张可望抵近战场,凝望城头。
只见官军举枪张弓,不断出击,但始终没有动用火器,心下暗喜:
“看来,这座小城里没有配备火器,嘿,拿下此城,容易!”
打到正午,双方依旧难舍难分,不分胜负。
天象忽然变幻,强劲的北风裹挟着黄沙汹涌而来。
无论守军还是贼兵,都被吹得睁不开眼、喘不过气。
张文秀眼见无法继续打下去了,劝道:“大哥,沙尘暴来了,我们暂时休战吧。”
张可望见风沙越来越疾,想了想道:
“如此大的风沙,想来南郑的援军也不易赶路,短时间内赶不过来。我们不虑腹背受敌。
不过,也不能让沔县的狗官兵休息。”
他顿了顿,继续道:
“撤回七成人马,再遣小股弟兄裹了布匹佯攻,教官军连口安稳饭都吃不上!”
……
这风沙刮了一整日,直到日落也没停下,待暮色四合,贼兵才鸣金收兵。
至夜,风势更大,黄沙漫卷如浪,直欲将天地吞噬。
张可望听着风声,不住的祈祷风停以便攻城,给大军打下一个落脚自守的根据地。
当再度天亮时。
风沙总算是过去了,张可望看着布满荒原的沙尘,心中大喜:“天佑大西!今日,必要破城!”
他再次带兵抵近城墙,大喝道:
“用狗官兵的血,清洗着满城沙土!杀!”
“咚咚咚……”
“杀!”
新的攻城恶战又开始了。
守军已经没有了昨日的锐气,贼兵配合着火炮,两次攻上城头,虽然最后被守军抢回了缺口,但任谁都看得出,今日必能破城。
战了一个时辰后,东方忽然传来喊杀声。
张文秀纵马登上高坡,向东望去:“南郑又派来援军了?斥候怎么没有送回消息呢?”
城外。
张可望听着东侧的呼喊声,嘴角一勾:“比我设想的来得快一些。发信号,出伏兵!”
“砰砰砰!”
三声火铳声传出去,沔县外围涌出大股伏兵,冲向贺珍的队伍。
贺珍见又有伏兵,不再像前天那般只想着自保,嘶声吼道:
“兄弟们,为了家人能活下去,随我杀光贼人啊!”
如今崇祯的万余大军占据了南郑,众士卒皆认为自己家眷的性命均在崇祯的一念之间。
听了主将嘶吼,不敢有任何迟疑,皆本着以自己的命换取家人命的死志,冲向贼兵。
其实,他们也不知道,自己的死志和勇武,其实是受了崇祯的影响。
带着“皇帝的祝福”,官兵猛冲,始一交锋,贼兵便接连被砍翻,不多会儿就开始溃散。
贺珍大喜:
“兄弟们杀啊,贼兵都是贪生怕死、欺软怕硬的胆小鬼,平日没什么训练,只会欺负手无寸铁的老百姓,遇到我们卫所兵,唯有抱头鼠窜的份!”
“随我杀!”
众官兵闻言,看着慌不择路的贼兵,立刻来了斗志,战意如沸,呐喊着追杀上去。
张可望见自己的伏兵溃散回来,当即大怒:
“调整炮口,对着东边轰!管他是溃兵还是官兵,一并炸死!”
“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
贼兵炮阵动作很快,接连放炮,无差别轰杀,炸得遍地残肢断臂。
贺珍冲锋在前,在第三轮炮击中倒霉的中了弹,魂归汉中。
其麾下士卒没有溃退,反而更加凶悍,嗷嗷叫着继续冲锋。
反观溃逃的贼兵,一见炮响,立刻作鸟兽散,逃向深山。
张可望从来没见过这么不怕死的官兵,不断大吼:
“开炮!”
“放铳!”
“杀光他们!”
南郑兵马面对枪林弹雨,一时间死伤无数,却毫不畏惧地冲向前方,很快便冲入贼兵阵中,展开白刃战。
张能奇看着舍生忘死的官兵,惊道:
“这……这哪像是官军?怎的比咱们营的老卒还狠?这……太匪夷所思了!”
张可望亦是惊奇:“这还是我认识的官兵吗?他们怎么会有这种精气神!疯了吗?”
东侧。
崇祯率军来到战场外围,举目望向战局,心道:
“还是系统给的属性好用,这群素来只会投降的烂兵,在【发出号令,将领必从】的作用下,不仅将领勇猛,竟然连士卒都成了视死如归的忠勇之军。
今后,朕收下反复无常之军就这么驱策他们!
既能杀敌,还能鼓舞士气!更能给朕留下一个善于驾驭将领的美名!”
他看着贼兵的士气被压制住,南郑官兵的人数越来越少,大喝道:
“冲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