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上。
杨正威看着河对岸疾驰而去的贼军将领,凝眉道:
“这个张定国绝对得了张献忠的真传,看他骚包的逃跑路线……一般人不可能追得上。”
另一边。
王相尧也看到了逃之夭夭的张定国,感慨道:
“这些流贼最大的本事就是在乱局中,找到生路。
还能毫不顾及依旧在死战的士卒,自己独自逃跑!没有一点义气可言!”
……
两位明军主将眺望敌将之时,战场上依旧鏖战正酣,厮杀之声震天动地,直教日月无光,山河失色。
但见战场上,残肢断臂狼藉遍野,尸骸堆积,横七竖八,将黄土掩作赤红。
受伤的兵卒倒在血泊之中,或痛苦翻滚,或奄奄一息,凄厉的呻吟声此起彼伏,仿若从九幽地狱传来的哀鸣。
鲜血浸透了破碎的衣甲,流淌出来,在冰冷的大地上汇成潺潺溪流,顺着地势蜿蜒流淌,注入汉江。
崇祯踏着鲜血前行,犹如地狱之主举目远眺,见贼兵已然支离破碎,士兵们丢盔弃甲,有的神色惶恐,只顾埋头奔逃;有的相互推搡,自相践踏。
那场面如溃败蚁群,毫无章法。
崇祯对这群残害百姓的贼兵,生不出任何同情,声嘶力竭地怒吼道:
“一个反贼也不要放过!今日不将此贼剿灭,誓不罢休!”
明军将士听闻“圣旨”,士气大振,齐声呐喊,向着逃窜的贼军猛扑而去。
马蹄声、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震耳欲聋。长枪如林,火铳轰鸣,所到之处,贼军纷纷倒地,血染黄沙。
屈指可数的贼将试图重整军心,嘶声呼喊:“莫要慌乱!杀一个不赔,杀两个赚一个!”
“与狗官兵拼了,莫要忘了这些年多少兄弟死在他们手上,报仇啊!”
“兄弟们,咱们的爹妈都是被狗皇帝任命的狗官害死的!不要放弃抵抗!我们人多,官军才几个人啊!”
“杀!杀啊!想想我们被饿死的父老乡亲,想一想这些年作威作福的狗官,我们不能束手就擒!”
一声声带着滔天恨意的呼喊,在战场各处爆响。
可惜,兵败如山倒,此时的贼军早已丧失斗志,哪里还听得进这些将校的号令。
献贼将领最后的呼喊声很快被淹没在混乱的脚步声、惨叫声和厮杀声中,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除了引来明军的合围厮杀,起不到任何作用。
杨正威看着依旧负隅顽抗的贼将,大喝道:
“这都是经年的老贼,速速杀光!”
王相尧更是大喊:“这里的贼兵都杀惯了人,全部没法子招安,不能留!”
明军人数虽然不多,但组织力极强,有步骤地驱杀贼兵,效果斐然。
一批被驱赶道汉江边的贼兵,眼见斗不过官兵,回头看了看冰冷的滔滔江水,大喝一声:“渡河吧!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话落,他们跃入江中。
江水虽然不深,但冰冷刺骨,仿若万千钢针直刺骨髓。但为了求生,他们不会在乎这些。
越来越多的贼兵渡河而逃。
杨正威率军赶到,二话不说便带军冲过河继续厮杀。
一时间,汉江两岸,皆成修罗场。
战场上,雷骧营的将士也在四处厮杀,此时虽然已经没有了系统属性的加持,但他们都是明军中的精锐。
早已经自行分成20人的骑兵小队,有针对性地砍杀稀稀拉拉的贼兵。比王相尧带领的步兵方阵也毫不逊色。
……
一面倒的厮杀持续了整整一天,至日落时分,才渐渐停下。
绵延十几里的战场上,处处都是凄惨狼藉之象。尸骸堆积如山,宛如一座由血肉堆砌而成的地狱。
原本清澈的江水此刻变得猩红如血,一具具尸体漂浮在江面,随着水流缓缓向东流去。
空气中,浓烈的血腥味与刺鼻的硝烟味交织在一起,令人作呕。
崇祯立于这尸山血海之中,金色甲胄上沾满鲜血。
他望着远处连绵的山脉,似乎看到了张献忠的大营,目光锐利:
“此战后,张献忠就算是为了稳定军心,也该不顾一切地攻城了吧。”
想到这。
他举起长枪,嘶声吼道:
“回城!”
……
献军大营。
夕阳如血,染红了天际。
数匹快马迎着血色的晚霞奔入营中,径入中军,闯到中军帐前,惊慌大喝:
“陛下,安西王爷的9万大军,一日之间全军覆没……”
张献忠唰地掀开帘子奔出帐来:
“什么?你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