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书宁喜滋滋的掏出钱，一股脑放在书桌上。姜和平挽起袖子，抬手将钱展平。
柳忠玉主动提议：“书宁，东西是咱们三个一起卖的，刨去成本，利润平分。”
“那可不行。”姜和平笑着说：“我就是个看热闹的，根本没出力，我不能分钱。”
一码归一码，她们关系亲密这不假。可这种便宜姜和平不能占。
柳忠玉看向陈书宁，陈书宁回视一眼，应道：“我赚批发的钱就好，今天卖货的利润都归你。”
“书宁，不能这样……”
“你听我说，忠玉，你比我更需要这笔钱。如果你心里过意不去，等你手头富裕了，多打两个菜，请我们吃饭。”
柳忠玉想到兜里剩下的五分钱，用力点头：“嗯，我会好好赚钱，争取早点请你们吃饭。”
窗外刮起寒风，可柳忠玉内心火热。在距离家乡很遥远的京市，她再一次感受到家人般的温暖。
陈书宁发出邀请：“明天周六，我要去公园见朋友，你们要一起去吗？”
柳忠玉抬头问道：“书宁，你还有发卡吗？明天我想出去摆摊。趁着周六日，攒点生活费。”
“包里还有一些，不过数量不多。你先拿去卖，回头我想办法给你多弄一些。”
“嗯。”
柳忠玉低下头，按陈书宁本子上的记录，计算成本。
姜和平一边翻书，一边说：“书宁，我陪你去吧！我还没在京市好好转过，我哥工作忙，根本顾不上我。”
陈书宁抬起头，问道：“远方，你去吗？”
“嗯，我去。”向远方翻身坐起来，手里还抱着那本书：“太精彩啦！今晚熬夜也要看完。”
陈书宁扭头看向姜和平，调侃道：“和平都怪你，你看，她都走火入魔啦！”
“这有什么稀奇的？你看那本书，也会这样。”
“陈书宁，楼下有人找。”
“哎，马上来。”
陈书宁匆忙起身，拽起外套往外跑去。
郭君山站在楼下，伸着脖子张望着，楼梯口闪过熟悉的身影，冰山开始融化。
“君山，你怎么过来啦？刑警队不忙吗？”
轻快的语调，微微上翘的嘴角，陈书宁的好心情感染到郭君山，他露出灿烂的笑容。
“到公安分局办事，离你这不远，索性过来看看你。书宁，文革和钱抗美闹着要见你，要不咱们请他们吃顿饭？”
陈书宁低头扫了一眼衣服，脆生生应道：“嗯！你等我一下，我给钱抗美同志拿份礼物，马上下来。”
虽然没有见过面，可作为刑警队唯一女同志，陈书宁很钦佩钱抗美。她一定很优秀，才能加入刑警队。
门外传来脚步声，姜和平抬起头，问道：“书宁谁找你呀？”
“君山和同事过来办事，我们出去吃饭。”陈书宁打开柜子，取出一条纱巾，放进挎包里继续说：“炸酱和虾酱在书桌上，你们自己拿，不要客气。”
“放心，我们不跟你客气。书宁你拿件厚衣服，晚上温度低。”
“嗯，知道啦！”
陈书宁抬脚往外走，姜和平追出来，叮嘱道：“晚上早点回来。”
陈书宁回头，摆手说道：“记住啦！”
脸颊被寒风吹的冰凉，手掌被一只大手包裹，烫的陈书宁脸红。
“钱抗美是很优秀的女干警，查案时，她总是冲着最前头。”郭君山眼中透露出赞赏，可也止步于赞赏：“她一直闹着要见你，说想看看是何方神圣，能收服我。”
“哈哈哈……钱抗美同志好可爱呀！”陈书宁目光纯粹，好奇的问：“她是什么样的人？”
“嗯，这该怎么说？”郭君山深吸一口气，做出中肯的评价：“她和宋词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性格直爽，不拘小节。书宁，我觉得你们俩能成为好朋友。”
郭君山小心翼翼观察着陈书宁，见她面色如常，一丝吃醋的迹象都没有，心悬起来。
“书宁，你为什么不吃醋？孙卫国说，不吃醋就是不在乎。你不会变心吧？”
陈书宁抬手，在郭君山肩头捶了两拳，噘着嘴说：“你胡说什么呢？我能和其他女同志一样吗？再说，你和其他男同志也不一样。
就你这性格，女同志还没走过来，你早就跑出去八丈远了。我相信你不会乱搞男女关系。
我也相信钱抗美同志，她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为了进入刑警队付出良多。她那么优秀，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身后传来汽车轰鸣声，郭君山抬手将陈书宁护在怀里。滚烫的气流喷在陈书宁头顶，她愣在原地，耳畔只剩郭君山的呼吸声。
汽车轰鸣而去，郭君山却不想放手。四下张望着，见无人注意，突然低下头，在陈书宁额头印下一个吻。
“哎，干嘛呢？”马路对面，一位戴着红袖章的大妈，指着郭君山喊道：“在大马路上耍流氓啊？你站住。”
郭君山眼神闪过一丝慌乱，这人从哪儿冒出来的？他抓起陈书宁的手，大步向前方跑去。
“别跑！你给我站住……”
陈书宁捂着脸，加快步伐，随着郭君山奋力狂奔。长这么大，就没像今天这样丢过脸。这要是被捉住，以后她还怎么见人？
穿过马路，拐进胡同，七拐八拐，郭君山停下脚步，靠在墙上，看着陈书宁傻笑。
“嘿嘿……”
“你还笑！”陈书宁蹲在地上，抬眸看着郭君山，抱怨道：“都怪你，这要是被人抓住，告到你单位去，你还怎么见人？”
郭君山抬手擦去汗珠，心跳渐渐平稳下来，轻声解释：“我特意看了一圈，没人注意咱们俩。谁知道，突然冒出来个大妈。”
太阳余晖散尽，沉入山的那头。郭君山眼含柔情，笑着说：“我是第一次干这么叛逆的事，书宁你呢？”
“我？”陈书宁站起来，主动牵起郭君山的手，十指紧扣，开口说：“打架、吵架不算叛逆的话，那我也是。”
“你和别人不一样，你和人打架，肯定是对方的错。”
“郭君山同志，你是公安干警，不能这样武断。”
“你是公安家属，我对你有信心。”
“咱俩还没领证呐！不许占我便宜。”
影子被黑暗吞没，幸福的笑容挂在郭君山脸上，经久未散。
“书宁，我们结婚吧！”
“嗯？不是说好，等大学毕业之后结婚吗？”
“我已经迫不及待了。书宁，你不要有压力。就算提前结婚，也要等我解决房子的事。”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