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黎无语，她不懂，他冲着她发什么脾气，她又不是故意的，她好心帮他擦个口红印，又不是故意占他便宜，犯得着这么如临大敌？
他一个大男人好意思冲着她一个女人吼。
不动就不动，苏黎赌气般往后一靠，将自己埋进宽大的座椅，故意用后脑勺对着身旁散发冷意的热源。
倔强地保持着僵硬的姿势，暗暗在心里发誓，直到飞机落地，都不会再看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人一眼。
沈烨拼命压制着内心悸动，和身体上那尴尬的变化。
他也意识到自己话说重了，可他从来没跟女人相处过，哪怕他明显感到她生气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哄她。
于是沈烨开始陷入无限的自我纠结，可惜他脑子里好像完全没有跟女人道歉，哄女孩子的词组和句子。
人生第一次，他感受到了挫败，原来哄女孩子比做政府报告难多了。
当第一百零一次组织好措辞，他刚要转头，却感觉自己肩头一沉。
柔软的发顶蹭过他的西装面料，带着特殊香味的温热气息喷在颈侧。
苏黎不知何时睡着了，歪着头毫无防备地靠在他怀里。
沈烨低头看着怀中的苏黎，她歪着头，那副没心没肺、安然沉睡的模样，和刚才倔强生气的样子判若两人，让他紧绷的神经突然一松，喉间溢出一声极轻的笑。
沈烨任由她靠着，心情没由来的大好。
就在他低头凝视着她的眉眼时，耳畔突然响起空姐轻柔的问询：\"先生，用不用给您太太盖上毯子，空调风凉。\"
他望着空姐递来的浅灰色毛毯，并没有动，而是点点头，用眼神示意空姐给她盖上，他怕他一动，就惊醒了她。
空姐了然，把毯子盖在了苏黎身上。
沈烨看着那抹浅灰盖住她单薄的肩头，正要松口气，怀中的人突然不安分地动了动。
似乎是真的有些冷，苏黎像只寻求温暖的小猫，往他怀里又蹭了蹭，还很自然的把他胳膊给抱在怀里，继续睡。
她抱得那样自然，掌心的温度透过衬衫布料灼烧着他的皮肤，她身上那种特殊的味道也成为了这个男人无法摆脱的梦魇。
机舱内的嗡鸣声突然变得遥远，沈烨只能听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看着苏黎恬静的睡颜，沈烨想要触碰的手，僵硬的悬在半空，最终还是克制地放在她肩头。
他忽然希望这段航程永远不要结束 —— 他好想就这样抱着她，在三万英尺的高空，多停留哪怕一秒。
两个小时一晃而过，飞机骤然剧烈颠簸，安全带指示灯在头顶刺目闪烁。
苏黎猛地惊醒，本能地往热源处蜷缩，迷糊间还以为拥住的是陆修筠，直到抬头撞进沈烨幽深的瞳孔，她浑身血液瞬间凝固 ——
此刻自己正半趴在他身上，她有点懵，大脑一片空白，她赶紧用手撑起自己，可手却好巧不巧的正好放到了男人的两腿间。
沈烨还在想怎么解释她睡在自己怀里的事，和两人之间的尴尬，没想到更尴尬的事儿接踵而来，腿间突来的痛意，令他闷吭一声。
苏黎看向硌住她手的突起，她已经不是个大姑娘了，而且这几天陆修筠没日没夜的跟她各种体验男女之事，她当然知道她手下按着的是什么。
可，现在是什么情况，反应过来的苏黎，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一本正经的男人。
她怎么也没想到他人居然这么不正经，大白天，飞机上，居然······。
苏黎赶紧收回自己的手，条件反射骂了句：“不要脸。”然后头转过去，看都不想再看沈烨一眼。
沈烨被她的一句不要脸骂的面红耳赤，他低头看向自己明显的部位，觉得现在他就是浑身是嘴，都跟她解释不清楚了。
很快，飞机再次剧烈颠簸，没怎么坐过飞机的苏黎，心莫名的有些慌，手不自觉地紧紧抓着扶手。
\"不用紧张，只是遇到气流而已，一会儿就会好。\"带着安抚意味的低沉嗓音在耳畔响起。
沈烨按下座椅旁的呼唤铃，当空姐快步走来确认情况时，他从容地接过备用呕吐袋，将袋子开口展平，递到她手边。
\"深呼吸，数三下吸气，五下呼气。\"
苏黎按着他的话做，紧闭双眼，胸腔起伏间，紧绷的神经逐渐舒缓，那种头晕目眩的不适也减轻了许多。
就在她感觉胃里的翻江倒海慢慢平息时，飞机终于穿出了厚重的云层，机身也趋于平稳。
她把手中的呕吐袋轻轻放在一旁，心里五味杂陈。
犹豫了片刻，她侧过脸，低垂着眼睫，小声说道：“谢谢。”
“苏小姐除了会说‘对不起’‘谢谢’，还会说点别的吗？” 沈烨挑眉，嘴角似有若无地勾起一抹弧度，眼神里带着几分调侃。
苏黎瞬间瞪大眼睛，猛地转头看向他，脸颊还泛着红，此刻又添了几分愠怒。
“我还会说‘不要脸’‘大色狼！” 她气鼓鼓地回怼，眼神里满是毫不掩饰的敌意。
沈烨垂眸盯着她泛红的眼角，喉结滚动着压下莫名的烦躁。
\"苏小姐，\" 他刻意放缓语调，尾音却带着不易察觉的沙哑，\"从上飞机开始，那些令人尴尬的意外可都是你造成的。\"
\"刚才也是你自己睡着了，靠在我怀里。\"
他顿了顿，喉间溢出一声轻笑，\"我怕吵醒你，一动不动让你抱了两个小时 —— 结果换回来的，就是你的恶言相向？\"
苏黎想了想刚才醒过来的瞬间，好像确实·····是自己把他当陆修筠了，她又觉得不好意思，但是还是低着头说了句：“对不起，为我刚才的失态，跟你道歉。”
沈烨没说话，但是微笑的眉眼昭示着他的心情很好。
短暂的寂静后，苏黎又突然说了句：“谢谢你，昨天要是不是你接住我，估计我会摔得很惨。”
“没事儿，我没放在心上。”
苏黎心里有些恼怒，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总是在这个男人面前出糗，不是跟他道歉，就是跟他说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