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想不通，洪荒大地，谁还有这本事，能在因果魔神头上动土？
“你怀疑谁？”金剑压低声音，语气里多了几分警惕。
玄元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眼下没证据，瞎猜没用。不过……”
他顿了顿，目光重新落在哪吒身上，“这魔种的源头，怕是跟须弥界脱不了干系。”
“须弥界？”金剑差点没跳起来，声音都拔高了几分，“难道是创世古佛那老东西？可他已经是道境强者，为何要费尽力气，去操控一个刚出世的孩子？”
玄元冷哼一声，没接他的话，只是低头看着哪吒，像是想从那张苍白的小脸上找出答案。
世界树幼苗的绿光还在缓缓流淌，可哪吒体内的魔气像是条毒蛇，盘根错节，死死缠着他的魂魄。
玄元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泛白，显然心里也没底。
金剑看得心烦，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抓了抓头发，嘴里骂骂咧咧：“他娘的，这破事儿一件接一件，老子真后悔跟你来这洪荒世界！”
可骂归骂，他眼角余光还是忍不住瞟向哪吒，眼神里藏着抹疼惜。
这小子是他好不容易看上的徒弟，嘴硬心软，天赋还高得吓人。
金剑从没想过，自己一个浪荡惯了的剑仙，有天会为了个小屁孩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可现在，哪吒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像是把刀子，硬生生插在他心口上。
“玄元，你老实说，这世界树幼苗到底行不行？”金剑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点沙哑，“要是救不了我徒弟，我……我他妈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玄元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世界树幼苗是混沌域至宝，那么多道境强者为了得到他，打的昏天暗地，净化之力无人能及。但这魔种……我只能说，尽力而为。”
他顿了顿，像是下了什么决心，补充道，“这几年，我会亲自守着哪吒，寸步不离。”
金剑咬了咬牙，没再吭声。
他知道玄元这人，从不轻易许诺，能说出这话，说明是真把哪吒的命当回事了。
可他心底还是堵得慌，总觉得有股无形的阴云，正慢慢笼罩过来。
时间一晃，数年过去。
洪荒大地难得平静，封神量劫虽然还在继续，但天庭连番大胜，杨府和陈塘关两战打得阐教和西方教都偃旗息鼓，谁也不敢轻易再挑衅。
截教那边更绝，通天教主直接封了碧游宫，门下弟子连门都不敢出。
可天庭内部，却没表面上那么风平浪静。
玄元这几年几乎没离开过静室，整日守着哪吒和那株世界树幼苗。
他发现，幼苗吸收魔种的速度虽然慢，但确实在一点点长大，枝叶间隐隐透出股混沌初开时的混沌气息。
哪吒的情况也在好转，脸色不再那么死灰，偶尔还能皱皱眉头，像是在梦里跟谁较劲。
可玄元心底却越来越不安。
他不是没见过魔种，但哪吒体内的这玩意儿，简直像个活物。
每当世界树幼苗的绿光渗入，魔种就会像受了惊的野兽，疯狂反扑，甚至有几次差点反噬幼苗本身。
玄元试过用自己的玄元之力去压制，可那魔种像是认准了他，稍一靠近就缩得更深，狡猾得让人牙痒。
更诡异的是，玄元总觉得有人在暗中窥视。
那种感觉像根针，扎在他后背上，时有时无，却从没断过。
他试着用神识扫过天庭，可每次都一无所获。
表面上看，一切都正常得不能再正常。
可玄元就是觉得不对劲。
这天，他照例守在静室，盯着哪吒和世界树幼苗。
绿光如丝，缓缓流淌，哪吒的呼吸平稳了不少，甚至隐约有了点血色。
玄元正要松口气，耳边却突然传来一声细微的“咔嚓”。
他猛地抬头，只见世界树幼苗的根部，竟裂开了一道细小的缝隙。
那缝隙不大，却黑得瘆人，像是通向什么无底深渊。
玄元心头一跳，还没来得及反应，一股冰冷的黑气便从缝隙里窜出，直扑他的面门！
“操！”玄元低骂一声，身形暴退，手掌一翻，玄元之力化作一道光幕，硬生生将黑气挡下。
可那黑气却像是活的，绕过光幕，化作一张狰狞的鬼脸，桀桀怪笑着朝哪吒扑去。
“找死！”玄元目眦欲裂，手中掐诀，一道金光自他掌心爆出，正中鬼脸。
鬼脸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啸，轰然炸裂，化作无数黑点四散开来。
可就在这时，静室外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像是天塌了一般，整个天庭都晃了三晃。
玄元心头一沉，猛地扭头望去，只听一道阴恻恻的声音从天际传来，带着几分戏谑：“玄元，多年不见，你这脾气……还是这么臭啊。”
那声音像一把冰冷的刀，刺破了静室的沉寂，直扎进玄元的耳朵。
他心头猛地一紧，这语气，这腔调，太熟悉了，熟悉到让他几乎瞬间就锁定了对方的身份。
“须弥大主教？”玄元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不可置信，更多的却是压不住的怒火。
他一步踏出，身形如电，瞬间冲出静室，悬浮在天庭的半空。
目光如炬，扫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天际乌云翻滚，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搅动，隐隐透出股腥臭的腐朽气息。
一道身影缓缓从云雾中浮现，身披暗金色长袍，袍角翻飞，像是被无尽怨气托举。
那张脸，玄元再熟悉不过——须弥大主教！
只是如今的他，气势比当年强了何止十倍，眉心一枚诡异的黑莲印记若隐若现，散发着让人心悸的波动。
“你竟然没死？”玄元咬牙切齿，拳头攥得咯吱作响。
当年他亲手将这老东西镇压在须弥界的无尽深渊，九道玄元锁链封死了他所有的生机，连魂魄都被碾得粉碎。
怎么可能还活着？
更别说如今这模样，分明是修为暴涨，隐隐已经触摸到了道境的门槛！
须弥大主教咧嘴一笑，露出满口森白的牙，像是条毒蛇在吐信：“死？玄元啊玄元，你还是那么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