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由心生,虽说仙人的容貌随时可以变换做不得真,但在截教这么一个道体年轻化的大集体里,哪怕只是伪装,也依旧不能否认截教仙人都很有冲劲。
年轻、暴躁、容易热血上头,若非如此,截教大大小小的仙人也不可能干出那种玄仙战太乙,天仙怼大罗的事情出来。
不过闻仲不一样,作为殷商太师,把控着殷商的命脉,再加上要时刻谨记自己是来红尘历练,克制自己的实力,闻仲应当算得上是截教之中头脑比较清晰的那种类型。
可光闻仲自己一个人冷静显然不够,本来闻仲醒来时打算和师兄寒暄一番感谢师兄出手相助再做打算的,但余元的手劲实在是太大了。
练就金刚不坏之身,在余元之前,怕就只有巫族才能做的到,就算是那猴子,想要练就金刚不坏的肉身都得吃上三万亩的桃林外加太上老君的十几吨仙丹,最后再在八卦炉中滚上一轮才行。
这余元的金刚不坏很猛,哪怕没那么多的变化,单就肉身强度这一块都怕是得玄功七转才行。
所以被余元揪着衣领晃悠的闻仲只觉得自己喉咙发紧呼吸紧张,在频率极高的晃动下,虽然闻仲很能理解自家师兄的心情,可那种脑髓液被摇匀的感觉着实是让闻仲不知道该说点啥。
好在金光圣母的存在还是看出了闻仲的窘迫,理论上金光圣母应该算是闻仲的师叔,只不过金光圣母是外门弟子,修为抵达玄仙之境还不如余元,所以在几人相交的时候,金光圣母也没有自己是师叔的架子……
“余元道友,你若是再晃下去,这闻仲道友恐怕就白救了。”
听到这话,余元也是察觉到自己情绪的不对,关心则乱,一面是自己的亲师弟,一面又是被自己视为衣钵传人的亲儿……徒弟,当时余化返回蓬莱让自己为其报仇找回场子之事才刚过去没多长时间。
因为师傅金灵的叮嘱,余元没有下山只是将化血神刀交于余化使用,而现在闻仲归来余化却没跟着一起,明明应该留在余化元神温养的化血神刀竟然就这么直挺挺的插在自家师弟的背上。
要不然就是余化背刺了闻仲叛出截教,要不然……
别看余元长得怪模怪样,但能修成金仙的傻子又有多少,之所以摇晃闻仲只是余元不愿意相信,自己含辛茹苦拉扯大的继承人就这么没了,如此遭遇,又怎能不令余元心痛。
“师兄,弟,对不住你啊。”
大口喘息了几下,刚缓过来点闻仲顿时悲从中来。
“余化师侄被西岐逆贼的一妖猴所伤,弟前去讨个公道顺便为殷商平定西岐那帮逆贼,不曾想竟着了那些逆贼的道,若不是弟认出了这神刀之上的法力印记,知道要来寻师兄,恐怕此时已然步了余化师侄的后尘,师侄只是红尘历练,我这个做师叔的竟然让其无故遭难,师兄,是弟对不住你啊。”
说完,闻仲摆出满脸惭愧之色,两滴愧疚的泪水自闻仲眼角滑落更是平添几分英雄迟暮的悲凉之意让人很难将其与那个纵横殷商六十余载的殷商太师联系起来。
当然,这愧疚之心还是有一些的,毕竟那余化金灵圣母一脉的截教第四代传人,作为利益共同体,闻仲自然不愿意余化出事甚至连此次征讨北海都不曾将其带去。
但若说这愧疚之情具体有多少……
“道友何须如此,这历练之事本就要看个人命数,不是所有人都能于大劫之中截到那一线生机的,况且道友不是也为你那师侄寻仇了嘛,如今大仇未曾得报,但道友活下来便是抓住了那一线生机,至于这后续之事,道友莫不是忘了自己乃是截教出身之人?”
“金光道友说的是啊,吾徒余化逢此大难……确实是其个人缘法,若非丢了神刀,以师弟的本事,相必此时已经为余化报了仇,说到底还是为兄的不是,倘若当初为兄直接陪余化下山走一趟,后来也不会出现这么多的波折,师弟……”
握着闻仲的手,余元虎目圆瞪,眼底还带着无数血丝迸现。
“师弟,那妖猴是何方人士,敢杀人夺宝,难道他不知余化是我截教中人嘛?”
“诶,师兄,弟也不知那妖猴的具体来历如何,不过那妖猴本事不小,肉身坚毅可抗弟数鞭不倒,且那妖猴修为高深,似有天赋神通在身,一步便可跨越数百丈凭空现身,若非那妖猴孤陋寡闻不知弟天眼之威,弟恐怕很难是其对手。”
“天眼?那妖猴……难道是什么妖神血脉后裔嘛?”
金光圣母惊呼一声旋即挠了挠头:“可是我记得昔日妖族昌盛之时,猴族最高好像也就出了个神猴将军吧?玄仙还是金仙来者?当时在东海上还曾见过一面呢。”
“管他神猴大将军不神猴大将军的,敢杀我余元的弟子,伤我余元师弟,那就要做好偿命了结因果的准备!”
余元愤愤不平的说着,看样子是全然将金灵圣母的叮嘱抛在脑后打算亲自出山去找那妖猴的麻烦。
见自家师兄如此,闻仲也是忙用手将余元给拉住道。
“师兄万万不可啊,夕日老师就曾叮嘱师兄勿要下山走动,况且那妖猴背后还有一位阐教之人,如今弟已经将那阐教之人杀了,若师兄此时过去,难免会与阐教撞上啊。”
“什么阐教之人,一帮自视甚高沽名钓誉之辈罢了,给那妖猴做靠山,这时候阐教那帮道貌岸然之辈确实将当初说过的话给忘了,披鳞带甲卵生湿化?如今这大劫降临天机混乱就是阐教那帮人引来的,若非如此,吾徒余化死时吾怎么可能不知。”
想到这,余元心中杀意涌现,显然是被闻仲的话牵动什么不太愉快的经历。
虽说此一去与阐教对上很有可能会闹得不太好收场,但事已至此,他余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