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宇峰把电击枪还给了龙虾。
“今天发生的事情，你会向虎哥和赵小雅汇报吗？”崔宇峰盯着龙虾。
龙虾把枪往身后一揣，不正面回答崔宇峰的问题，而是不自然地笑了笑，说了句离题万里的话：“姑爷身手不错，我不是你的对手。”
唔，这家伙是个实在人，不会嘴上抹油说谎话，他肯定会打小报告的。崔宇峰倒是对龙虾有了几分好感。
大熊帮腔，凶巴巴地道：“姑爷问你话呢。你妈逼起什么翘？”
龙虾瞄了一眼大熊，转头看着别处。
白如雪从包包里翻出一叠钞票，塞进龙虾的西装口袋里：“拿着，本大小姐赏的。爱说不说，由你。老娘总不能杀人灭口吧。”
龙虾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低头瞅了瞅自己的口袋，小声道：“反正我只管伺候老爷子，你们白家的事和我们做小弟的无关。不过，我不说，那你们出去有什么话也不能扯上我，要不就是砸我饭碗了。”
大熊骂道：“你看你那点儿出息，攀上白家大小姐还怕以后没饭碗。大小姐是那种人吗？”
白如雪微笑，还是钞票管用。
龙虾嗫嚅了两下，说：“还有杰琳娜。”
噢，对了，白如雪想起来了，还有一个人知道。白如雪又掏出一小叠钞票塞了过去。
龙虾欠了欠身子：“谢谢大小姐。”
……
大G在别墅区不敢开快，崔宇峰在回去的路上又碰到了那个穿65式军装的老头儿。常昊正陪着老头儿在绿化道散步。
看到大G来了，老头儿立马站定，伸出手做了一个标准的停车动作。
崔宇峰说：“这老头儿是个军人，估计是老年痴呆，大伙儿不能笑话他。”
白如雪和大熊无奈，说好。
车窗放了下来。
老头儿认出了崔宇峰，大声道：“小武子？你在干什么？”常昊冲着崔宇峰笑了笑，下巴一扬，示意他配合一下老头儿。
崔宇峰下车，“啪”地给老头儿敬礼：“排长同志，我在执行任务。”
“部队不是在湘西剿匪吗？你跑这里干什么？”老头儿神情很严肃。白如雪和大熊差点儿笑出声来，极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
崔宇峰熟读军史，老头儿一出口他大致就知道了老头儿老部队的番号，不是老47军就是老46军的。
“报告排长同志，部队剿匪任务基本完成，眼下正开拔东北准备入朝参战！”
崔宇峰自认为回答得天衣无缝，敷衍老头两句准备走人。谁知道老头儿勃然大怒：“小武子，你一点保密常识都没有，随意泄露军情该上军事法庭了！我们入朝参战是一级机密！”
崔宇峰一呆，老头的话正确，这往下可不知道该怎么对应啦。好在常昊一边解围：“爷爷，您现在是师长了，是高级指挥员。小武子向你报告不算泄露军情。”
老头儿一拍脑袋，恍然大悟：“对对对，老子昨天就升了师长！我都忘了……”
老头儿严肃地对常昊和崔宇峰说：“注意保密。”
好好，必须保密。崔宇峰和常昊连连点头。
老头儿手一指那台大G：“小武子，这车哪儿来的？”
“报告，是缴获蒋委员长的！”
老头儿露出笑容：“不赖。给我也弄一台开开，我那匹马可以送给后勤部去拉火炮。”
崔宇峰一立正：“是！”
见老头儿满嘴开始跑火车了，常昊说：“爷爷，小武子要去执行任务，别耽搁他时间了。”
老头儿点点头：“去吧！好好干！小武子，入朝参战很艰苦，要注意躲避敌人的飞机，美国佬的飞机太可恶了……”
老头儿好像突然想起什么，嘴角开始哆嗦：“……小武子，你不是在朝鲜牺牲了吗？被一颗炸弹炸得连身子都拼不完整，我，我在地里扒了好久，就找到你的一条腿呀，我、我……”
老头儿豆大的泪珠往下掉，声音哽咽着开始哭，树皮一样的脸皱成一团。
常昊冲着崔宇峰使眼色，示意他赶紧离开。
崔宇峰眼圈霎时红了，冲着老头儿庄重地敬了个标准的军礼，转身上了车。
大G慢慢离开，后视镜依旧可以看到常昊搀扶着哭成泪人的老头儿……
一路安安静静。良久，大熊才说：“姑爷是当兵的吧？”
崔宇峰没说话。
白如雪替他“嗯”了一声。车里又恢复了宁静。
……
回到酒店的总统套房，三个人坐在沙发上沉默不语。半疯半痴的董事长白文斌已经放话了，白家的事情已经有了结论，往下怎么办呢？
崔宇峰缓缓掏出那包茶叶，摊开在茶几上。
白如雪立刻想起了这件事，说：“崔宇峰，这个茶叶有什么问题？”
“这是一种混制加工的茶叶，烘培工艺很好，你们看，和普通的茶叶很像。”崔宇峰用指头拨弄着干枯曲卷的叶片，“这茶叶里头的成分不止一种，我认出来三种，一种是恰特草，又叫阿拉伯茶，阿拉伯人喜欢吃这种东西，据说能增强性欲，保持充沛的体力。恰特草是一种软性毒品，在我们国家属于违禁品。还有这个……”
崔宇峰捏起一片曲卷的叶子：“这个是大麻叶。也是一种兴奋剂，软毒品。”
啊？白如雪和大熊直直地盯着那摊茶叶。
“这个叶子是羊淫藿，增强性欲的中草药。”崔宇峰把一片叶子摊开，“现在你们都明白了吧，为什么老爷子看起来精神亢奋。他把毒品当茶喝，这些全都是透支性欲的东西……”
“我怀疑这里头还有别的催情剂成分。”崔宇峰把茶叶包了起来，说：“大熊，你找一家检测机构，拿这东西去检测一下，把结果告诉我。”
大熊小心地接过：“是，姑爷。”
白如雪咬牙切齿：“赵小雅这个狐狸精，她是想把我爸爸活活弄死呀！等大熊的检测报告出来，我要报警！把她抓起来枪毙！”
崔宇峰摇摇头：“枪毙不了，只要不是贩卖毒品牟利，最多警察来了收缴这些东西，行政处罚，然后给你爸强制戒毒。”
“还有，主谋不一定是赵小雅，能配制这些东西的人一定是个江湖人物。说不定是徐庆华和虎哥。赵小雅只是参与者。”
白如雪要发癫了，从沙发上霍地站起来：“崔宇峰！那你说怎么办？行政处罚了事？就这么放过他们？这是典型的谋财害命。我爸那条老命不晓得还能折腾几天呢！”
崔宇峰拉住白如雪的手：“坐下。”
“你别冲动呀，你爸这一时半刻死不了。他每天练习瑜伽，身体底子还行。我今天看他那气色，扛个五年八年没问题吧。”
“你……”白如雪气歪嘴了。
“我是在想，赵小雅为什么要这么干？我弄不通这件事。”崔宇峰揉了揉额头，“你爸不是把家产都分配好了吗？你不争不抢，赵小雅何必对你爸下毒手？”
白如雪慢慢平复下来，想了想说：“我爸应该是被囚禁了之后，脑子糊涂了才和赵小雅达成协议的。然后每天吸食毒品，忙着玩女人……他是疯了的，对不对？你们今天看我爸，他是不是疯了？啊？”
白如雪目光从大熊转向崔宇峰，很想得到求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