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之下,王贤深吸一口气。
往后退了一步。
手里捏着一枝竹箭,就像是握着一把圣人剑。
东方云教他灵气就是剑气,甚至如江河之水,想要多少,便有多少。
王贤在风雪中,用一巨阙剑练了一个冬天,已经不再去想着什么一剑无痕的剑意。
而是试着用一分的力量,去拨动风雪中的千斤之力。
显而易见,他还不是圣人。
就算感悟了一丝天地之力,依旧不能用一片竹叶,去撼动一座大山。
但是对于王贤来说,眼下的他不能撼山,要直面来自九幽山的修士长老,怎么着也得试试,才知道。
从遇到东方云之后,应该说从他斩了蒟蒻之后,就没跟人动过手。
连许宝山几次三番找上门来,他也没跟那家伙动过手。
这一方世界的境界,对他还是一个谜。
说时迟,一切都只是刹那间的事情。
随着中年男人一声喝斥,黑衣汉子轰然发力,手里的灵剑恍若闪电,一剑往船头显得有些惊慌的马儿斩去!
目瞪口呆的花玉容,惊叫一声:“王贤!”
就在黑衣汉子一剑斩出的瞬间,一道恐怖的力量突然朝着他轰来!
王贤双眼微眯,猛地一拳轰出!
轰!
两人面前一道剑光爆发,却被一道恐怖的力量硬生生将他这一剑轰碎。
黑衣汉子手臂传来一阵剧痛,刹那间斩出的灵剑飞上半空,跟着“嗤!”的一声,掉入滚滚河水里面。
就在他踉跄后退之际,不料一抹黑影再次袭来,刹那轰在黑衣汉子的胸口。
一拳轰出,黑衣汉子砰然一声倒飞出去。
一口鲜血喷出,黑衣汉子傻了。
卧槽!
自己可是实打实元婴中期的修为,眼前的少年是什么?一个炼气境的渣渣,竟然如此狠辣!
别说黑衣汉子,连中年男人和花玉容都想不到。
王贤一旦出手,就不会停下来。
眼见对手要去杀马,他连手里竹箭都没使出,只是下意识踏出一步,一拳轰出!
一拳轰飞了黑衣汉子的灵剑,恍若神龙之爪,将其轰得趴在船头。
一口鲜血喷出,黑衣汉子差一些昏厥过去。
谁知黑衣汉子灵剑被轰飞,自己整个人被轰得倒下的一瞬间,却挥手就是一道闪电,往王贤飞来。
一切不过是电光石火之际。
王贤来不及转身,依旧保持着一拳轰出的姿势,他所有的注意力,都盯着一脸阴沉的中年男人身上。
暗器!
见到这一幕,场中所有人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连着几个从船舱里钻出来,看热闹的家伙,也瞬间呆住了。
卧槽!
一个元婴的修士,竟然对炼气境的少年使出了暗器。
这些暗器,可不是一般人能应付的!
“嗤!”
谁都没看见王贤出手,连花玉容也没有看见!
一抹黑光闪过,眼看就要刺入王贤胸口的一抹黑光,骤然倒转过去,刹那之间没入了黑衣汉子的左臂!
“啊......”
黑衣汉子发出一声惊呼,还没等他反应过来!
一道剑光闪耀,却是不远处的妇人刹那一剑,将其手臂斩成了两截!
这一下,所有人都惊呆了!
暗器有毒,而且还是无药可解的剧毒,否则那妇人也不会挥剑斩断了黑衣汉子的手臂。
黑衣汉子痛得在地上打滚。
妇人挥了挥手,身后有两个黑衣人上来,将其从地上扶起来,往船舱里而去......
一旁,一脸阴沉的中年男人并没有出手。
他在等!
在他看来,眼前的少年已是绝境,都这个时候了,身后之人一定会出来。
他现在要防备的,是少年身后的高人。
然而打到现在,少年身后的人依旧没有出现!
这让中年男人有些疑惑,难道这家伙真的只是一个散修?那么眼前这个女子呢?
妇人眼前黑衣汉子,竟然伤在自己的暗器之下。
急得尖声喝道:“夫君你怕什么?还不亮出你的身份!”
中年男人看着王贤摇摇头:“小子,我是九幽山的长老陈天南,你们害死我的马儿,又伤了我手下一条手臂,这账怎么算?”
“我说过,你若还有长辈,就唤他出来,不然你就乖乖跳进这黑水河,自己喂鱼去吧!”
陈天南说完,指着眼前的白马,比划了一个砍头的动作。
王贤想了想,却做出一个谁都想不到的举动。
他没有理会妇人的咆哮,也没有理会陈天南的喝斥。
而是走到白马的面前,掏出一株千年灵药塞在马儿的嘴里。
白儿一愣,心道你他娘这是要让大爷我成仙啊?
就在马儿大口嚼着灵药的当下,王贤竟然解开了马儿身上马鞍绳索。
暗自给马儿渡了一丝混沌之力,一脚踢在它的屁股上。
淡淡一笑:“你自由了,滚吧,不要再给人抓住了......”
白儿骤然脱困,又吃了一株千年灵药,不由得一声嘶吼,张开蹄子竟如腾云驾雾一般。
借着一丝混沌之力,踏着滔滔河水从岸边飞跃而去。
还没等陈天南,跟一帮看热闹的家伙回过神来。
白马已经消失在众人的眼前。
远远传来一声嘶鸣,像是在嘲笑没用的男人,又像是在感谢王贤的救命之恩。
一看马儿竟然踏波而去,妇人立刻感觉受到了一万点伤害。
她想到了自己的红马,竟然被黑水河淹死了。
跟这飞走的马儿一比,气得指着王贤骂道:“岂有此理,你竟然放走了害死小红的凶手,我要你赔命!”
“陈天南,你要还是一个男人,就杀了这两个贱人!”
陈天南一愣,他也没想到,竟然因为一匹马儿,被自己的女人逼得撕破了脸皮。
气得他只好将怒火撒在王贤的头上。
一声冷喝:“小子,你身后若无人替人你出,便准备去死吧!”
王贤看着陈天南摇摇头:“你是不是男人?讲不讲道理?你的马儿是自己跳河的,我的同伴已经赔过礼了!”
“你一匹马儿跳河,要我两人的性命?”
“九幽山很了不起吗?”
李天南闻言笑了起来,冷笑道:“九幽山足够压死你,跟你身后的人,让你的人统统滚出来吧!”
花玉容闻言,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了。
九幽山,在她的眼里确实很高。
王贤却看着手里的竹箭,冷冷回道:“你想多了,就算天王老子来,大爷我也不怕!”
“记住,只要你出手就是死生相向......到时,你不要再来跟我讲道理!”
此话一出,连花玉容也呆住了。
因为他看不透眼前这个男人的修为,显然不是她能抗衡的存在。
大船有二层。
就在这时,一坐趴在二层楼上看热闹的一帮家伙里,响起一道冷漠的声音。
“小家伙你太狂了,区区一个炼气境,就算你修炼了肉身之法,也想挑战九幽山吗?你知道九幽山有多高?”
王贤闻声,抬头望去。
只见一袭灰色长衫老人站在二楼船头,正趴在船舷边上看着他。
在老人身边站着一位白衣男子,男子手里握着剑,正抬头望天。
就像看不到世间的疾苦一样。
同样,王贤也看不到二楼的一帮闲人。
而是跟陈天南说道:“现在,轮到你跟我们道歉了。”
陈天南一听,气笑了。
冷笑道:“你是不是白痴?还是你无知才无畏?你知不知道,我只要动一个手指头,你就会立刻死去!”
王贤深吸一口气:“道歉吧!”
不等陈天南拔剑,不等他的夫人跳起来跟王贤拼命......
灰衣老人却突然喝道:“年少莫要轻狂,否则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陈天南眼前老人出头,想了想,便暂时往后退了一步。
毕竟以他的身份,对一个炼气境的少年出手,太丢人了。
“老头,你又算老几?”
花玉容一见二楼看热闹的老头,竟然指责自己两人,当下不乐意了。
王贤摇摇头,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转身跟二楼的灰衣老人问道:“老头,那汉子一剑斩来的时候,你在做什么?”
灰衣老人笑道:“自然隔岸观虎斗,只不过,她要真的强抢你的女伴,我肯定会出手。”
王贤点了点头:“这个男人下令,要杀我的白马,你在做什么?”
老有抚须笑道:“马死了,我正好有肉吃,你不知道做黄雀的快乐吗?”
王贤转过身来,看着面前的陈天南:“那么你说,道理在谁的手里?”
老人愣了愣,拍着栏杆骂道:“屁个道理,你不知道黑水河上,谁的拳头大,谁就是道理?”
王贤最后说道:“那女人骂我是没有爹娘,没有教养的贱人,你是不是也这么想的?”
老人大笑道:“她说的难道不是?你不是野种,贱种是什么?难道,在黑水河上,你还敢为难老夫?”
听着一老一小斗嘴,陈天南在沉思。
不对劲,一个少年既然不怕九幽册,敢跟一位老化神的老人斗嘴。
很显然,有人在暗处,想要借眼前的少年来压九幽山!
所以,暗中之人,断不可能放弃面前的少年。
更不要说,眼前的少年如此妖孽,不论哪个宗门,都不可能轻易放弃。
一念至此,陈天南看着王贤和花玉容问道:“小子,你身后之人,还不出现吗?”
王贤摇摇头,低头看着手里的竹箭。
然后以箭为剑,悄然一抖,抬手指向老人身边怒目相视的白衣男子:“你应该不会跟我出手,你是想让他上吧?”
花玉容嘴唇微动:“不可!”
灰衣老人气得满腔怒火,脸上却皮笑肉不笑。
跟王贤笑道:“怎么,你想看看他的剑?”
话没说话,老人打了一个响指:“吕风,那小子的眼里没有我,好像也没有你的清风剑啊?他好像觉得自己了不起,在威胁我们。”
白衣吕风扯了扯嘴角,脸上露出一抹轻蔑的讥讽。
看着王贤问道:“你想死?我可以成全!”
就在此时,异象突起。
说完,他突然消失在二楼。
轰!
一股恐怖的力量突然间自二楼席卷而来!
王贤面前的虚空瞬间撕裂。
一道剑光刹那爆发,往船头少年斩来
一剑斩出,白衣剑客化为一道闪电,刹那一剑刺入了王贤的胸口!
“铮!”
众人耳中听到一声剑鸣,跟着白衣吕风就跟一只小鸡一样,被一道剑气斩在胸口!
“扑通!”
一声撞进滔滔的黑水河中,溅起一道巨大的水花。
跟之前那消失的小红马一样,扑腾几下,眼看要往河底沉没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