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思，小家伙看来并不笨，没想到我老人家也有走眼的时候。”
老头自言自语道。
从开始的漠不关心，到后来偶尔用意念感知。
最后干脆在窗户上挖个小洞扒眼。
小家伙好像突然开了窍。
整个劈柴的过程都做了调整，动作也合理不少。
有头脑、有毅力、有耐心，心性也不错。
这么大的孩子，能这么吃苦的确实少见。
如果真是可造之才，不妨培养一下。
想想自己这一辈子奔波，从未有过收徒的想法。
在这里养伤也是孤单一人，伤势虽然好转，但没个一年半载，恐怕很难复原。
把这个小家伙收为弟子，也是不错的选择。
不仅可以打发一下孤寂的时间，宗门也算有个传人。
就这么定了，先去饱餐一顿。
施施然走出屋子，路过陆清身边时，老头那破锣嗓子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
“小家伙，别劈了，老人家我带你享受一把。”
“呃，老人家好！您刚才说什么，什么享受一把？”
陆清一脸懵逼看向老头。
“笨死了，就是好好吃一顿，走吧。”
说罢，踱着方步向前堂走去。
吃一顿，难道老头真想把我吃了，会不会把我当成下酒菜？
他感觉后背发凉，再看看老头的背影，心下犹疑不定。
这老头太古怪，走路连声音都没有，跟个鬼似的。
上次老头的样子明显鄙视他，怎么会突然这么热情，事出反常必有妖。
看了一眼老头的旁边，还好，老头有影子。
去还是不去，思虑一番，还是决定先跟上。
毕竟是好吃的，小六说他一顿要吃五六两银子的饭菜，全是山珍海味。
自己从小到大连五两银子都没见过，有好吃的必须跟住。
老头如果真是吃小孩的恶魔，自己想跑也跑不了，怎么也要当个饱死鬼。
到了前堂，老头招呼小六按老样子来一份。
小六对老头的习惯了如指掌，早就提前备好食材。
看到老头出来，立刻吩咐厨房开灶。
忽然见到陆清跟在后面，急忙绕过老头拦住他。
“小清，不是告诉你不要到前堂来，你怎么过来了。”小六不满道。
“小六，不用拦他，我老人家今天心情好，吃饭带他一份。”
“啊！”小六有点懵逼，怪老头怎么突然说这话？
自己叮嘱过陆清不要招惹到老头，这小子怎么不听话！
陆清看着小六惊掉下巴的血盆大嘴，扮了个鬼脸。
绕过小六，跑到老头身边坐下。
“对了，那个竹叶醇来两壶。”老头道。
“好嘞，您老稍等，这就给您拿。”
小六屁颠屁颠向内堂跑去。
“老人家，竹叶醇是啥玩意？”
陆清充满求知欲的大眼睛看向老头。
“笨小子，竹叶醇是粮食的精华，上来你就知道了。”
老头摇头晃脑道。
看到小六提着两壶酒上来。
心道：这不就是酒么。
虽然没喝过酒，这种酒壶却见过，只是没听过竹叶醇这个名字。
还美其名曰什么粮食的精华，当我是三岁小孩么。
“来，这壶是你的。”老头把一壶酒推给陆清。
“呃，老人家，我没喝过酒，还是您自己喝吧。”陆清面露难色道。
老头眯了眯本来就不大的眼睛看向陆清，循循善诱道：
“酒是粮食的精华，是好东西，你应该从小爱上它。”
“它能给你带来难以想象的幸福和快乐，老人家我告诉你，有菜没酒，吃了白吃。”
陆清心里琢磨一下，村里大叔喝完酒都是又唱又跳，确实挺快乐，试试就试试。
看到老头一仰脖子，一杯酒直接倒进去。
呃，喝酒这么简单么，也学着老头往肚里倒。
只是酒水刚到嗓子眼，一股火辣辣的感觉从嗓子眼传出来。
一个没忍住，直接喷出来。
幸好及时转身，没喷到饭菜上。
不幸的是围观群众小六，他站得不远，从头到脚喷了一身。
舔了舔脸上滑落的液体，小六瞪着一双水蒙蒙的大眼睛，欲哭无泪。
他心疼这酒，一两银子一壶呢。
“啊！啊！啊！辣死我了，辣死我了，这是啥破玩意！”
陆清嘴巴大张，不停用手扇着。
“嘿，嘿，嘿。”老头一脸坏笑看着他。
“傻小子，刚开始喝不能太急，先小口抿一抿，等适应了再大点口，真是笨到家了。”
老头笑着摇摇头，继续自斟自饮。
“为什么不早说，为什么，为什么？”
陆清嚎叫道。
“你也没问呀，怎么能怪我。好了，老人家我原谅你了，下次一定注意。”
“这酒挺贵的，先吃点菜压一压。”老头故作好心道。
怎么还成了你原谅我，我才是受害者！我才是心灵和肉体受到创伤的人！我才是……
陆清委屈得双目含泪。
好吧，泪水是辣出来的，他想哭，但是哭不出来。
幸好菜已上了大半，急忙往嘴里划拉，什么色香味根本顾不上。
几口菜下肚，火辣辣的感觉减轻不少，这才认真吃起菜。
别说，这厨子做的菜还真不错。
之前一个月吃的都是大锅菜，虽然不难吃，但没啥荤腥，味道怎么都差点。
花钱买的菜和免费的真不一个味，有钱人的生活真好。
慢慢地，菜陆续上来了，只是上菜速度并不比他吃菜速度快多少。
鸡、鸭、鱼、肉，以前只有逢年过节才能吃一顿，而且只有一样。
这下可解馋了，真长身体，吃的时候他都能感觉自己肌肉在膨胀。
又被老头劝着喝了几杯。
这次都是小口小口抿，几杯之后便感觉头有点晕。
嘴里辣辣的，吃菜都没啥味，还是决定好好吃菜。
“小子！你是不是饿死鬼投胎，上菜的速度还没你吃得快，还给不给我留点！”
陆清讪讪一笑，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双手并不停歇，依旧往嘴里塞。
这次是真的想流泪，头一回吃这么多好吃的山珍海味，眼睛必须水汪汪。
老头一看劝不住，干脆放弃了，也开启了胡吃海塞模式。
招呼小六加了几个被率先扫光的菜，忘乎所以地吃起来。
酒足饭饱，不出意外，两人启动了酒鬼模式。
互相称兄道弟，勾肩搭背地往回走。
陆清回到房间一头栽倒在床上，雷打不醒。
他虽然身体强壮不少，可以抵抗一些酒精的作用。
毕竟是第一次喝酒，彻底被酒精打败，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不过他清醒的时候还是问了老头，为什么请他吃这顿饭。
老头的解释是，两人都在后院生活，觉得跟他很有缘，就带他一块吃了。
他从小读书识字，父亲经常教一些做人做事的道理，比同龄孩子早熟一些。
加上这次和家人离散，自己从死人堆里爬出来。
历经磨难走到现在，也让他心智变得更加成熟。
对老头敷衍的回答他自然不信，老头肯定有什么目的。
不过今天这顿饭，让他对老头的印象大为改观，警惕心也小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