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破天按照汪瑾轩的方式将文字当成图形,开始修习。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闲过信陵饮,脱剑膝前横。
将炙啖朱亥,持觞劝侯嬴。
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
眼花耳热后,意气素霓生。
救赵挥金槌,邯郸先震惊。
千秋二壮士,烜赫大梁城。
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
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
全诗二十四句,每一句都单独在一间石室。
石破天指尖抚过石壁上“赵客缦胡缨”的纹路,双眉微蹙着运起内息。
忽听得身后传来拐杖顿地声,抬眼便见个灰袍老头佝偻着凑过来,山羊胡抖得像秋风里的枯草:“小友这架势不对啊——”
“老登!”
汪瑾轩斜刺里横跨半步,铁塔似的往石破天身前一挡,丹凤眼斜睨着老头,拇指蹭过鼻尖哼笑,“您老要讲评书去隔壁,别在这儿碍眼。”
老头被他满身煞气激得后退半步,拐杖在青石板上划出刺耳声响:“乳臭未干的小子!老夫当年在华山论剑时——”
“论你娘的剑!”
一提华山论剑,汪瑾轩就来气。
直接甩袖,掌风卷着地上落叶劈面扫去。
老头惊惶举拐招架,却见那少年身形一闪已到近前,肩头猛地撞上他胸口。
“砰”的一声闷响,老头连退七八步,一屁股墩在石柱旁,胡子上还沾着片枯叶,瞪圆了眼直喘粗气。
“石兄弟别理他。”
汪瑾轩转身时立刻换上笑模样,伸手替石破天拂了拂肩头不存在的尘土,“按咱先前说的路子来,啊?”
石破天重重点头,目光落回石壁时,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阴影,掌心已隐隐泛起薄汗。
不是别的,第一室就有好为人师的人出现,他可怕自家的代练被人半路教坏了。
一个月后汪瑾轩靠在石室门框上啃着羊腿,油汁顺着指缝往下淌。
他望着石破天在“纵死侠骨香”的石刻前旋身出掌,衣摆卷得像朵炸开的墨色莲花,忽然咧嘴笑了——这小子掌风扫过烛火时,竟让那火苗诡异地凝成了剑形。
“这帮老登们要是看见这手,怕是得把眼珠子瞪出来。”
他喃喃自语,忽然瞥见远处走廊里闪过青衫人影,指尖的羊骨“咔”地捏出裂纹。
石破天将侠客行的武功全部练会,汪瑾轩并没有急于让石破天去最后一个石室。
主要他不确定龙木这两个老登,讲不讲武德。
这个世界融合太多东西了,一个蝴蝶臂膀就会改变很多。
本来该结义的天龙三兄弟,被自己给搅和了。
段誉被一句你妹啊,伤的不想出大理。
乔峰或者萧峰,都快成西厂编外人员了。
虚竹则是直接跑阴司去了。
还有,无崖子传功后竟然没有死。
怜星邀月反目。
东方不败是个女的。
六大派围攻的不是光明顶而是,黑木崖。
自己老舅曹正淳打败了朱无视。
云罗当了女帝。
刘喜背叛西厂。。。
本来应该决出谁才是当代第一用剑高手的决战紫禁之巅,被安云山搅和的成了谋朝篡位。
整个江湖,说不乱,他还按照既定的事情发展。
说乱,不管什么事情,只有开头是被修正过,结果全部面目全非。
等等诸多因为自己或者各种蝴蝶效应而产生的变故。
最主要的是,阴司和青龙会。
这两个组织,青龙会本身就神秘莫测,再加上根本都没在前世任何武侠类书籍中出现的阴司。
让汪瑾轩有些开了天眼,又被捅瞎的感觉。
阴司,慢慢的几乎都已经浮出水面了。
但是青龙会就知道龙首是个艹!
想想汪瑾轩就感觉抓狂。
“真是艹了!”
上岛前的一个月汪瑾轩跟着张三李四杀了小半个江湖,已经将自己辛辛苦苦双修来的内功融会贯通。
但是上岛后才发现,龙木两位岛主的功力,在汪瑾轩看来真的不比葵花公公差多少。
主要太玄经他么是个挂啊。
谁家武侠世界搞修仙秘籍啊?
looking my eyes!
就算练错了,那也是修仙啊。
所以,为了防止世界被破坏。。。
呸!
为了防止龙木两位岛主心思并没有那么单纯。
就让石破天练完后将侠客行教给自己,然后二人再一同去最后太玄经所在的石室。
又过了小半个月,汪瑾轩是发现了。
这是真bug啊!
自己练过九阴真经,里面从根骨,剑法,爪法,拳法,轻功,内功应有尽有。
但是侠客行,则是相当于百科全书。
号称天下掌法总纲的天山折梅手,在侠客行面前都可以说被比下去了。
“石兄弟,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汪瑾轩和石破天来到了最后一间石室,汪瑾轩对着石破天说道。
石破天垂着脑袋,指尖绞着衣摆边角,耳尖微微发烫:“汪大哥,我、我啥也不晓得该咋练啊……”
他抬眼望向对方,睫毛在眼睑下投出细碎阴影,目光里浮着层湿漉漉的无措。
汪瑾轩斜倚着石壁,拇指蹭了蹭鼻尖的黑痣,忽然伸手用指节敲了敲石破天的额头:“笨货,照旧把那些字当画儿看。”他说话时嘴角扬起痞气的笑。
石破天揉着额头,耳垂红得快滴血,却还是重重点头,喉结在粗布衣领间滚动:“中!听汪大哥的。”
他指尖摩挲着石壁上的古篆,忽然被凸起的纹路硌得缩手,像触了烫炉子似的甩甩手,又赶紧凑回去研究。
汪瑾轩忽然伸手扳过他肩膀,两人鼻尖几乎撞上。
少年身上带着海岛咸腥气混着汗味,丹凤眼在阴影里眯成狡黠的线。
“真不怕我坑你?”
石破天被他盯得发慌,喉结又滚了滚,忽然咧嘴笑开,白牙在暮色里晃得人眼晕。
他抬手挠了挠乱发,后脑勺翘起的呆毛跟着晃动:“您……您带我找到俺爹娘。对我有大恩,再说您的眼睛亮得跟俺娘缝补时的银针似的。
俺娘说,眼神清亮的人不骗人。”
汪瑾轩猛地松开手,转身时踢得石子哗啦啦响。
他摸出腰间酒葫芦灌了口,喉结剧烈滚动,酒液顺着下巴往下淌,在衣领上洇开深色痕迹。
“傻透了。”他闷声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