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平没卖关子,直接道出方法。
“我说的方法就是以毒攻毒!”
在赵羿好奇的目光注视下,谢平解释道:“我手上有种奇毒,毒性极为猛烈,曾经让一个昏迷半年的人,再次苏醒。”
“不过,这种毒会让人心性大变,神志癫狂,中毒后九成可能让人失智,只有一成机会让人苏醒。”
“我目前还没研制出这种奇毒的解药。”
“所以说,这种方法十分危险。”
赵羿恍然点头,又问道:“那你还要多久能研制出解药?”
“这个……很难说……”谢平仔细斟酌了一下,“最长一年时间,若是运气好,试对了药性,十几日也是有可能的。”
“这样啊……”赵羿眯起眼睛,很快又舒展开眉头,“既然如此的话,那就等等再说吧。”
“对了。”话锋一转,赵羿又问道:“陆归现在的样子,可以跟我们回京城吗?”
谢平颔首道:“小心点,应该没问题。”
……
谢氏送人自首,意味着河岭这边的事情,基本可以告一段落。
吴哲深将那九个谢氏族人都关进大狱。
按理说,这九个人都该拉出去砍头。
可事关重大,吴哲深还是请教了赵羿。
赵羿一时也拿不定主意,让吴哲深先等着,等他回京请示过皇帝,到时候再做定夺。
耿亦舟花了几天的时间,审了谢之敬和周铁三,他们也都坦白是被人收买,故意栽赃谢氏。
另外,他还梳理了整个河岭所,发现没有其他内鬼后,留下一个千户暂时掌管河岭事务。
靖王休养几日也恢复得差不多。
这日早上,赵羿他们整装从驿馆出发。
马车一路平稳,行至城门口的一条大街时,马车速度慢了下来,外面忽然传来喧哗之声。
赵羿掀开马车窗帘一角,看到让他难以忘怀的一幕。
队伍两旁,百姓涌了上来,热情挥手。
当中有人高呼:“多谢擎王殿下为我们做主!”
“擎王为民除害,实乃万民之幸!”
“……”
赵羿放下窗帘,会心一笑。
公道自在人心。
谢氏在河岭为非作歹,算得上是一霸。
赵羿所做之事大快人心。
做对的事情,总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路松,让京卫营的人不要伤了百姓。”赵羿对着马车外的路松嘱咐了一句。
为了照顾路松,队伍行进的速度特意放慢,花了四天时间才回到京城。
“终于回京了!”赵羿坐在马车里,舒展了一下身子骨。
长时间坐马车,真是一件遭罪的事情。
现在只要进宫向皇帝述职后,便可回家了。
一想到家中有人等着自己,赵羿嘴角不自觉地翘了上去。
就在这时,门帘掀开,路松走了进来。
“王爷,霓瑛姑娘给您的。”路松递上了一个小纸球。
刚刚进城的时候,路松在人群里发现了神色凝重的霓瑛。
趁着人多拥挤的时候,霓瑛打了一个纸球给路松。
赵羿眉头蹙起,心中涌现不好的预感。
自己都已经回京了,有什么事情,也不急于一时。
而霓瑛却迫不及待找自己,必定是有急事。
他不再迟疑,打开纸球。
皱巴巴的纸条上写着五个字:梅在玄影司。
梅自然是指梅榕。
梅榕落在玄影司的手中!
果然!
赵羿拳头一攥,将纸条捏在掌心,眉心拧得更紧了。
他现在只知道梅榕落在玄影司的手中。
梅榕为何被抓,何时被抓,是否会透露自己,具体情况,他一概不知。
什么都不知道,才是最糟糕的情况。
赵羿很想下马车去找霓瑛问个清楚。
可他知道,现在情况不明,更不能轻举妄动。
赵羿闭上眼,在脑海里推演可能出现的各种状况,并且思考应对之法。
不知不觉间,马车来到了宫门口。
路松提醒了一句,赵羿收起思绪,走下了马车。
一个太监早已等在宫门口,对赵羿和靖王施礼后,引领他们四人朝御书房走去。
靖王脸色阴沉,赵羿的表情也不好看。
耿亦舟和石兆邦都很诧异。
这明明破了案子,两人为何都这么不高兴呢?
但两人谁也没有选择打破沉默。
四人进入御书房,恭敬行礼。
永兆皇帝早已收到消息,知道他们回来,站在御案前等候。
“辛苦你们了。”永兆皇帝笑着客套了几句后,开始进入正题:“朕听说你们进入河岭短短几日便查清案情,深感欣慰!”
“玄丰,老八。”永兆皇帝目光扫过赵羿和靖王,“朕听说你们还被人下毒,险些丧了性命,如今可还有恙?”
“托父皇的福,儿臣已无大碍。”赵羿给了一个标准的回答。
靖王则咳了一声,神情略微萎靡道:“皇兄,大夫说我没什么事,只是身体还有些虚弱,需静养几日。”
永兆皇帝点了点头,“你们舟车劳顿,是该好好休息了。”
“擎王留下,你们三个先回去吧。”
靖王余光瞥了赵羿一眼,施礼告退。
耿亦舟和石兆邦跟着靖王离开,赵羿开始绷紧神经。
永兆皇帝似笑非笑地看着赵羿,哼了一声,“老八,你可以啊!”
“背着朕做了不少事情啊!”
赵羿心头一紧,面上挤出一抹讪笑,“父皇说的是什么事情,儿臣听不明白!”
“还跟朕装傻!”
永兆皇帝低喝一声,厉声问道:“谢氏的事情,你怎么解释?”
赵羿顿愕了一下,茫然道:“谢氏?”
永兆皇帝眯了眯眼睛,语气威严道:“案情奏报上说,你找谢氏帮忙才发现了凶徒。”
“案子还没查,你就跟谢氏暗中勾连!”
“你不该跟朕一个交代吗?”
赵羿暗暗松了口气。
他原本以为永兆皇帝说的是梅榕的事情。
原来说的是谢氏的事情。
赵羿嘿嘿一笑,解释道:“不瞒父皇,其实在接手案子之前,谢家就派人找过儿臣。”
“他们给了儿臣一些好处,希望儿臣能够替他们美言几句。”
“后来您把案子交给儿臣后,儿臣本来是想着跟他们划清界线。”
“可忽然灵光一现,儿臣就想着,或许我假意跟他们亲近,可以从他们那边套出实情也说不定。”
“这招还真有用,谢氏不但道出了实情,对我言听计从。”
“后来的事情,您应该也清楚了。”
“呵!”永兆皇帝冷笑一声,“那朕把案子交给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跟朕坦白?”
赵羿支支吾吾道:“儿臣不是怕您责怪,没敢说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