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皆有恻隐之心，看到龟道人如此凄惨，师父也不打算再追究。
一旁的胡灵素反复观看躺在地上的龟道人，说道：“他这个样子，就算他娘来了，也要好一会儿才能认出来。惨，太惨，非常惨。”
柳红豆说道：“龟道人困在下水道之中。难怪会传出他消失得无影无踪。陈剑帆这个‘冷面人屠’的绰号，着实有些冤枉。”
聂峰拎起水桶，对着龟道人浇去。我又给他翻了个面，再用剩下的温水冲洗背面。
如此一来，龟道人身上的污秽肮脏之物，才算冲洗得七七八八。
“抬回去，给他换身干净衣服，再喂他喝口热汤，把命保住再说。”师父吩咐说道。
我和聂峰一个抬头一个抬脚，把龟道人扛回家中，又在卫生间冲洗一遍，给他换上干净的衣服。
最后，聂峰捏开他的嘴巴，把一碗温热的鱼汤灌进去。
喝过鱼汤之后，龟道人眼珠子开始转动，能够开口说话。
他看着我，刚要开始说话，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忍不住哭了起来，好一会儿才说道：“小陈先生，贫道知错。跟贫道一起来的人，没一个人冲进来找我。反倒是您，在最后时刻出手救了贫道。你的胸怀比大海都要宽阔。贫道无比佩服。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大恩人，再生父母。我如果再做对不起你的事情，管叫我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死后永无超生之日。贫道困在下水道之中，生死关头，我发了毒咒，谁能救我，我便余生为他卖命。”
这番话倒像是真情流露，不像是说假话。
“你别急着谢我。是我师父说，老天爷没能杀你。我们也不能杀你。故而放你一条生路。”我说道。
龟道人眼珠子一转，对我师父说道：“盖大师，小人不知天高地厚，以为十三太保不过如此。可最后，我连您的徒弟都不如。我羞愧难当，哎，我自知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不管你怎么惩罚我，我都不会有任何怨言。”
师父看着龟道人，神情变得严肃起来，说道：“点苍峰飞云观在西南地界，也算有些名望。你走血修的路数也就算了，却给汉奸之后，无恶不作的谢家卖命。飞云观的前人若是知道了，只怕死不瞑目，从棺材出来，打你这个不孝后辈。”
龟道人眼神有些躲闪，说道：“盖大师教训得是。我给飞云观丢脸了。你出手吧，废掉我的丹田气海，化掉我一身修为。我绝无任何怨言。”
师父却是摆摆手，说道：“西南一带连接番邦。最近有些番邦歹人，在西南一带胡作非为。你若能帮我一个忙，老夫不会惩罚你。而且，还可以给你一笔经费，帮你把飞云观好好修葺一番。正好为国出力。”
“不用怀疑我师父的话。他马上要到帝都总协会任职。这是给你机会。”我说道。
看来，师父想招安这位龟道人，利用点苍峰飞云观在西南境内的影响力，帮他办正事。
龟道人眼前一亮，咬牙翻身起来，对着师父磕头，说道：“盖大师给我指了一条光明大道。我岂能不知好歹，不知好人心。您尽管吩咐。”
师父严肃的表情这才缓和，笑着说道：“龟道人，你在大自然的林间地头，遁地术能跑到几十米上百米，那是因为大自然多松软的土壤。可江城是大都市，到处都是钢筋混凝土。你真气耗尽，也就跑个十数米，所以困在水管道之中！以后施展神通，一定要看清楚周围的地形地貌，因时因地考虑周全再施展。”
龟道人悻悻笑了两声，说道：“盖大师见笑了。遁地术，我也多年没用。这一次也是逼急了才使用，没想到出现了偏差。”
师父说道：“老夫给你两百万的经费。你返回西南之后，务必查清楚。类似颂巴子这样的境内降头师、番僧还有巫术师，以及傀儡师等邪道中人，他们是如何进入华夏，由什么人牵线搭桥。只要你抓到一位在华夏为非作歹的番僧，我再给你奖赏十万。记住，一个十万。如果他们杀人了，打死也可以。人数不限，越多越好。”
我心中一动，看来师父是知晓颂巴子这类降头师接受华夏境内的邀约，为非作歹，走的是西南境内的通道。
“颂巴子是东南暹罗的三大降头师。”我补充了一句。
龟道人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三天污水管的折磨对他来说，不值一提了，激动地说道：“飞云观穷怕了。我的那些师兄弟以及门内弟子，都能拿这个赏金吗？颂巴子我知道，还有两位，达班大师以及路金翠。除此之外，还有十五个小降头师。还有七大番僧。”
师父点点头说道：“没问题。龟道人，对付番邦邪人，乃华夏修行者的职责所在。你既然答应了我，那就要办好事情，不可再和华夏内部修行者自相残杀。若是让我知道你违背诺言，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收住你的魂魄，用真正的红莲业火灼烧。”
“我以魂魄起誓，守好西南境内，守好国门，查清番邦邪人在西南境内的联络人，把他们挖出来。若违背誓言，死后受业火焚烧，永无超生之日。”龟道人说道。
“好！你跟陈剑帆留个联系方式。再让他给你两百万。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师父说道，而后一抬手，一道念力落在龟道人的眉心处，“你发下的诅咒以念力方式进入你的识海。你不背叛华夏，不伤及华夏子民，便不会发作。”
“多谢盖大师。你就看着我的表现吧！”龟道人高兴地说道。
听了师父的话，我有些不高兴。放过龟道人也就算了，还要给他拿两百万。
不过转念一想，师父要去帝都上任，他要着眼整个华夏全局。故而在西南境内布局下棋子，我岂能因为两百万就拖他的后腿。
再说了，要不了多久。任七七在江边开发项目的股份折现马上就要到账，两百万不算什么。
想通了这些，我表情缓和了下来，说道：“龟道人，咱们不打不相识。原你立下新功。我家中有现金，你可以直接带走。你落下的法剑也一并带走。”
龟道人瞧出我情绪的变化，一抱拳，说道：“多谢小陈先生。此法剑乃点苍峰的宝物，到你的手上，便是与你有缘。贫道愿意赠送给小先生，日后点苍弟子见到此物，可听从你的号令。你到了西南地界，凭此法剑，无人敢阻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