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他怎样软磨硬泡，西雅迪始终不肯帮他，心灰意冷的肖然心里骂骂咧咧提着垃圾就出门了。
站在门外，朝着门小声嘟囔，生怕被察觉，骂完便火速下了楼。
虽然对西雅迪的拒绝他不感意外，可她连一点机会都不给他。这让迫不及待想救龙小兰的肖然由衷感到失望。
扔完垃圾，一路上他不停痛诉西雅迪，他也就敢趁她不在时背后过过嘴瘾了。
走着走着，突然前方街头消防栓旁人满为患，一大批人凑在一起看热闹，他们左顾右盼议论纷纷，凝重目光一致锁定某个案发现场，嘴里更是谈论各种夸大其词的事实。
想必昨晚坠楼事件，已经在整个街区引起不小的轰动。
在消防栓附近的楼底，警方画了三八线，禁止行人入内。在线外围满各种想挤破头皮一探究竟的人。就连赶着上班的人，都忍不住滞留。
譬如肖然。
死者是谁，没人知道，警方也在调查，据说今天凌晨，有人坠楼，有人报了警，可当警方赶来后，第一时间先是驱赶围观群众，将现场封了起来，甚至连当时现场目击证人都被带走了解，直到天亮才肯放回来。
其中吃瓜群众的肖然站在人群最外环，试图努力朝里面张望，好不容易进去了，结果线内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大滩似乎被冲洗过的乌黑痕迹。
此时群众中有人发出议论：“听说昨晚闹得动静可大了，那可是27楼啊，就有人敢跳楼。”
“可不是嘛，不过，我怎么听说是被人推下来的呢？”
“真的假的？”
“不太清楚，现在还是个谜呢。警方也没调查出个结果。”
“昨晚警察连夜封锁现场，目击证人都带走了解，我琢磨着，这件事恐怕没那么简单。”
“天啦，这很有可能是谋杀吧！”
“谁知道呢，那人据说死的老惨了，血肉模糊的，都分不清究竟是不是人！”
“好家伙！”
这时一个老人默默打断群众的猜测：“那不是人。”
“可拉倒吧，老人家，现在凡事讲究科学，不是人难道是鬼啊？”有人质疑老人。
话音刚落，老人迎来众人的嘲笑。
“那分明就是人，老人家别无中生有啊！”
“就是，可别瞎说。”
见自己的话没人当真，老人恶狠狠叹了口气，理据力争反驳道：“你们懂个屁，我昨晚分明瞅见的，那人还会飞呢！”
结果没人搭理他，估计认为他是个疯子，见状老人尴尬的冷哼一声。
这时有人提问：“这附近有监控的吧？”
有人解释道：“巧了，昨晚附近的监控器全坏了。”
老人又开始蛊惑说道：“你看看哪有这么巧，估计是谁惹到神灵，遭到惩罚了吧。”
“哎呦老人家，这世界上哪有什么神灵，麻烦你别再误导别人了。”
“呦，你还不信呐，我活了七十多年了，是人是鬼我可很清楚！”
“切，老大爷赶紧回家去吧！”
所有人觉得老人封建迷信，纷纷劝他哪凉快哪待着去！
众人叽叽喳喳讨论不停，肖然却不以为然，发现现场除了警戒线，没有相关人员维持现场，死者的红色血印，大庭广众之下仍遭人们非议。
唯一知道真相的肖然不敢苟同这些人的揣测，西雅迪也给他解释了，这死者就是伪魔，相比其他吃瓜群众，大爷倒是看得透彻一点。
察觉没什么看头后，赶着上班的肖然不再停留，赶上第一班公交离开了这里。
......
因为第一天上班，肖然可不想迟到，早早来店里等候。
时间可能有点早，基本没客人，目前唯有韩亮忙活营业前的清理和准备。
从后厨搬完东西出来的韩亮，腼腆冲着第一天报道的肖然打声招呼：“早上好，肖然先生。”
老是被他这么叫着，总感觉怪怪的，于是纠正他：“你不用太客气，叫我肖然就行，或者小肖也好。”
韩亮笑了笑，没说话。似乎在反思自己这样做有没有问题.....
“没关系肖然，你不用太在意，韩亮他从小到大家教比较严，所以喜欢这样称呼别人，一般在他看来，越是值得尊敬的人，他越这样。”不知何时出现的陶杰抱着一大纸箱站在他身后，笑呵呵道。
“这样啊……”
有陶杰的解释，肖然一时半天说不出什么，却也只能默许这样的事，他能理解韩亮性格，不会善于表达，更多的受家教影响，才会让他对每个人热情。
“你这是做什么？”这时注意到陶杰怀中纸盒是还未拆封的冻鲜奶，肖然询问一声。
陶杰叹气自责道：“都怪我，昨天忘记给冰箱插电了，这些冰牛奶已经不能喝了。”
大夏天，天气又热，冰牛奶若是得不到妥善冰冻，一晚上就会变质，是绝不能加入第二天的咖啡里。
“不能喝了么？”
看着几公斤牛奶要被扔掉，一向节约的肖然觉得很可惜。
陶杰说道：“喝的话肯定能喝，只是如果有客人要点卡布奇诺或者摩卡的话，摄入的牛奶必须得鲜奶才行，现在我只祈祷今天早上没有顾客点它。”
肖然过去帮他：“虽然有点可惜，但确实没办法，给我吧，我来帮你抬出去。”
“好，那就麻烦你了。”陶杰把牛奶递给他。
“小事，是直接丢掉么？”
陶杰指着外面的回收桶：“就放里面就行，会有厂家回收的。”
一般店里没用完的牛奶，厂家会直接回收，制作连锁产品。
牛奶只是隔夜，不能喝，但还能用在其它地方。譬如洗面奶、沐浴乳等等，都可以做到二次利用，制作出不同产品，坚决不会浪费。
得知牛奶只是被回收，肖然也不再为此感到可惜，二话没说抬了出去，一瓶一瓶放进回收箱里。
没想到，今天他第一天工作就先从丢牛奶开始……
店准备营业，在此之前，陶杰已经给他准备好一套工作服。
看着镜中有模有样换好工作服的自己，肖然理理领口，感叹道，打工人的一天正式开始了！
从更衣室出来，店里已经迎来今天的第一名顾客。
趁人少，陶杰决定以此培训肖然，让他在短时间内记住并熟悉工作流程，就拿第一个顾客开始练习。
“你好，请问你要点些什么？”之前做过服务行业，肖然拿起菜单走过去，很自然娴熟来到顾客面前。
顾客是名程序员，坐在空调的位置，开着电脑忙碌打字，未曾抬头看他一眼。
“一杯美式，多加冰。”
“好的。”
“等等，我今天吃药了，嘴里现在还有苦味，还是换成卡布奇诺吧，多加奶和糖。”男人推推眼镜，淡淡道。
“很抱歉先生，今天牛奶还没送来，估计还得一会儿。”
真是不巧，最担心的事果然来了！
肖然保持微笑，牛奶刚被倒掉，难题就来了！
“没牛奶了？”男人终于抬起头盯着肖然，宽厚的嘴角高扬，“大概多久能到？”
“不知道。”
“算了，不喝了。”男人合上电脑，气冲冲走了。
看着被自己搞砸的生意，肖然走过去，十分歉意对两人说道：“抱歉，是我的错....”
陶杰和韩亮却不以为然相互拍他肩膀以此鼓励，陶杰一脸乐呵道：“没事，他的要求确实做不到，牛奶还没送来，估计得中午左右才会到吧，况且喝卡布奇诺的人也没多少顾客，那人也是临时换的，只要能熬到中午，就没事了。”
韩亮点头附和：“是啊，别往心里去，只是第一天而已，以后就会习惯了。”
“好，我明白。”
两人的鼓励，让肖然短暂失落的阴霾一扫而空。
随后在陶杰的耐心讲解下，肖然逐步学习和熟悉工作内容，短短一个小时不到，他已经掌握了出色员工的基本操作。
早上顾客确实不多，肖然大概算了一下，也就二十个不到，他猜测可能是位置不好，没有什么人流量，要是在市区或者办公大楼附近，这个点上班族几乎络绎不绝。
只是他不太明白，作为老板的陈堂应该会考虑到这点，可他并没这么做。
随即想到陈堂的摆烂性格，一切又似乎说得通了。
到了中午，人更少的离谱，几乎没怎么有人光临，肖然擦拭完上个客人剩下的杯子后，坐在靠窗角落玩起手机。
目前没有顾客，干好自己工作后，都可以休息一下，况且现在还是午休时间。
韩亮趴在前台微眯，陶杰也不知去哪里了。
他试着给西雅迪打个电话，毕竟刚交话费没多久，他还不清楚能不能打通。
手机里面传来嘟嘟几声，半天没人接听。
再打一遍，依旧是该死的盲音。
就在肖然准备放弃时，电话却突兀的通了。
“喂，喂，能听见不？”耳麦里有细微的电流，肖然试图理清嗓子轻声呼喊着，可电流嘶嘶不定，听不清是否有人说话。
过了一会儿，电流消失不见，里面才发出婉清幽然的疑惑：“.....干嘛？”
他能隐约听见家里电视噪音很大，刚想说话，家里声音开始减弱，直到后面的声儿完全听不见，挂了。
明显西雅迪还不太会用手机，不小心给挂了。
再次打过去向他解释是自己，西雅迪才不咸不淡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
肖然看了下时间，还早着呢，于是说道：“我在上班呢，你中午吃饭了没？”
手机信号确实不太好，连续几声都有电流，惹得西雅迪不满嘟囔道：“什么破东西。”
巧合的是，她刚一说完，信号又恢复了，肖然自然听见她的抱怨，汗颜安抚道：“我听见了，我估计得下午才能回去，冰箱里有昨天做的饭，你自己用微波炉先热热吃。”
西雅迪却只强调：“你不是答应带我去看电影么？”
额。肖然突然一愣，他竟把这事给忘了。
“好好，我答应你了，不食言。”
然后对面挂了。
“.......”
看着手机的通话记录，肖然坐在位置上既无奈又头疼，这女人可真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