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帘挡住了外面的阳光，若诚蜷缩着侧躺在床的最外侧。
她双手抓着乌克娜娜的手，在魔药和乌克娜娜的作用下，强行陷入了沉睡之中。
“消失即死？勿忘？”
“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乌克娜娜坐在若诚身边，并没有在若诚睡着之后就把手抽出来，她淡淡地凝视着若诚恬静的睡颜，喃喃道，
“所以你在进入下水道之前，或者在你更早之前，就已经布局好了吗？若诚......”
“用你自己的命，换这一世改变我命运的可能......”
她撑着胳膊俯身亲了亲若诚的脸颊，蹙着眉头低声笑了一下。
似是在嘲讽自己的后知后觉，也像是在感叹若诚一直以来的深藏不露。
若诚当时看到的一切，她都有看到。
若诚当时的所有感受，她也都有感同身受。
但是乌克娜娜比若诚多了一丝可控的理智，她同样清楚地听到了若诚心中茫然的那两句——
“若诚？”
“是谁？”
这种情况在不久之前，曾数次发生在若诚身上，没有人比乌克娜娜更清楚原因。
过去的若诚偶尔会迷失自我，于是在若诚自救的时候，她果断地将自己混乱的碎片碾成粉末，散入黑暗深渊。
乌克娜娜原以为这是某一片记忆的幸存者，却不曾想，她同样听到了那个沧桑却清醒的回响——
“若诚·瑞波尔，娜娜在等你。”
只有这一世的若诚拥有瑞波尔的后缀，而会那么温柔、那眷恋地呼唤乌克娜娜名字的人，也只有若诚一人。
所以乌克娜娜才敢肯定，那个画面，是二世留下的手段。
二世在遗忘之地，见到了二世以后遇见的乌克娜娜。
在那三天的相处中，她能感觉到未来的自己和乌克娜娜有多么互相喜欢。
而未来的自己，也确实为了保护乌克娜娜拼尽所有。
不然未来的乌克娜娜也不可能出现在她的面前，说要带她这一片游离的灵魂回去。
所以她才能确认自己在未来，还能有至少一次轮回，可以再次见到她的心上人。
在尝试着改变乌克娜娜命运，却发现自己可能无法改变结局之后，二世便将自己的一切赌在了未来。
所以她不像一世一般，耗费了无数岁月在时空裂缝中游荡，才找到那一个无法再于黑暗中，对她展露微笑的乌克娜娜。
二世理解乌克娜娜心中的抱负，找到证据知道那一轮红月，不过是暗黑大帝用来对付夸克族的阴谋。
所以才会那么果断地在乌克娜娜消失之后，孤身进入下水道。
她从没想活着回来。
但她也从没有准备放弃。
二世将重要的记忆提前封存了一部分。
为了避免暗黑大帝耍手段，她甚至用以生命为代价的禁术，将它们保护了起来。
担心未来的自己承受不了那些情感和画面，二世甚至贴心地设置了记忆解封的钥匙，以及阅后即毁即忘的程序。
二世最后放弃了抵抗暗黑大帝的攻击，将自己剩下的所有的驶卷使能量，用来将濒死的自己的记忆，封印在在无人探查的角落之中。
她等待着某一天能有机会亲口告诉，她曾见过的乌克娜娜——
“我有活着来找你。”
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在宫殿里，乌克娜娜还能再见二世的记忆。
以及若诚在办公室里，变得那样失控的原因。
若诚自入学起，就将夸克族里所有她可以看到的书都看完了，这一世的若诚自然也知道那些魔法和禁术的存在。
更何况，若诚学东西，从来没有避着乌克娜娜过。
乌克娜娜看到的东西比若诚还要更多一些，在若诚看不到的记忆里，乌克娜娜能看到藏在角落中，那双带笑的一闪而过的眼睛。
将这一切的猜想串联起来，乌克娜娜的直觉告诉她，这就是真相。
当谜底被揭开的时候，乌克娜娜甚至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
哭嘛？
笑嘛？
她们俩从相遇之前，就已经无法分开了。
“你是不是也猜到了什么呢？”
“宝宝？”
“明明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却偏偏只在我面前装傻充愣。”
“主动遗忘，只让身体记忆当时的感受......很像是你会用的办法，差点就连我也被骗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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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效还有很久才会消失，乌克娜娜没有在宿舍里待太久。
她在房间里点上香薰，确保若诚在香薰燃尽之前也不会轻易醒来，这才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有些事情，她也要提前做一下准备才行，总不能每一次都让若诚先走。
乌克娜娜推开魔药研究室的门。
“姐姐？你怎么来了？若诚怎么样了？”
乌拉拉转头看向走来的乌克娜娜，关切道。
艾格妮丝也停下手头的动作，转头看过来，挑了挑眉，问道：
“她睡着了？”
乌克娜娜在两人面前站定，缓声说：
“若诚喝了魔药睡着了。我来找你们帮个忙。”
“怎么了？”
艾格妮丝放下试管，思考片刻却不知道自己还能帮上什么忙，问道。
“......”
听完乌克娜娜的请求，乌拉拉张大了嘴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艾格妮丝也愕然地盯着乌克娜娜，怀疑她是不是突然之间被夺舍了身体。
“姐姐，虽然我很支持你前面的想法啦～但......”
“若诚她......”
“她......”
“你确定这样做......”
乌拉拉欲言又止，在嘴边换了好几个措辞，说出口的时候还是差点咬到了自己的舌尖，说，
“到时候真的不怕若诚......”
乌拉拉比了个口型，没有说出来。
艾格妮丝没有乌拉拉那么大胆问出口，但同样耳尖绯红。
她听乌拉拉说过若诚曾经做过的事。
就算平时被乌拉拉带着吃瓜，眼界拓宽了不少，习惯了乌克娜娜和若诚之间的相处日常，也难免被乌克娜娜惊到说不出话来。
现在谈恋爱都......要考虑这么多了吗？
她懵懵的，整个人像是定格了一般站在原地。
“不会，只要我不允许，她就没胆子这么做。”
乌克娜娜摇了摇头，虽然很不好意思，但毕竟眼前的人是自己的妹妹，和妹妹喜欢的人，总归是自己最亲近的那类人。
她想要找人帮忙，在这种事情上，还是尽量只找乌拉拉和艾格妮丝比较好。
换成别人，她还真的说不出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