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里只剩下江晨和闻仲。
“江晨，我们去哪？”闻仲开口问。
江晨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口，抬脚向巷子外面走。
“彼得去演戏，洛基去造反。”
“至于我们……”江晨的视线投向沃特大厦的方向，目光变得不同。
“先去沃特公司的核心实验室看看。”
“那个‘五号化合物’，我很有兴趣。既然能批量制造‘神’，那就说明它的基因编辑技术有点门道。”
“如果能把这东西改良一下，去掉那些让人变成神经病的副作用……”
华国的超级战士计划，或许能在这个世界找到新的突破口。
两人走出巷子，很快就汇入了街上的人流。
……
沃特国际大厦，八十二层。
候考区的地毯很厚，空气里有一种昂贵的香薰味，混合着兰花和消毒水的味道。
冷气温度开得很低，风吹在皮肤上，带来一阵刺痛感。
彼得选了一个角落的真皮沙发坐下，缩着身子。
他身上穿着一件洗到发白的灰色连帽衫，袖口已经磨出了毛边。
牛仔裤的膝盖上，还能看到一块没有洗干净的油渍。
这身衣服是他身上的纳米战衣模拟出来的伪装。
战衣紧贴着他的皮肤，根据他的想法改变了分子排列。
连帽衫上的线头，都模拟得一模一样。
只要不拿高倍显微镜来照，没有人能发现这其实是一件可以硬抗坦克炮击的顶尖单兵装甲。
彼得低着头，两只手紧张地绞在一起。
他的手指甲缝里还留着一点黑色的泥土，那是他来之前在巷子里故意蹭上去的，为了让自己的形象更符合一个挣扎在底层的穷小子。
隔壁房间的门关着，隔音效果很好，但挡不住彼得的超级听力。
“下一个！把这个蠢货给我带走。”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很不耐烦。
“求求你们，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的超级力量真的很强，我可以抬起一辆小汽车……”另一个声音在哀求。
“保安！把他给我扔出去。就这点力量，也想加入超级七人队？。”
接着是一阵混乱的拖拽声，然后是电梯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
彼得的耳朵动了动。
他能听到那些面试官的笑声，那笑声中充满了上位者的傲慢，以及对底层人的轻蔑。
“现在的‘超人类’质量真是一届不如一届，后面还有个瞎子。”一个男人抱怨。
“刚才那家伙的力量的确不错，但也仅此而已。”
“别急，我听说今天有个特殊的。”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是玛德琳女士亲自点的名。”
听到这里，彼得把头埋得更低了，身体也开始配合地发抖。
他必须演戏。
这座大楼里到处都是摄像头，到处都是窥探的目光。
他必须是一个没见过世面、被生活压力压垮了腰的贫民窟穷小子。
“彼得帕克。”
一扇厚重的红木门打开，一个穿着黑色职业装的女助理走了出来。
她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目光在候考区里扫视。
她的视线很快就锁定在角落里缩成一团的彼得身上。
“到！”
彼得猛地站了起来。
因为动作太大，他的膝盖撞到了面前的茶几，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茶几上的花瓶晃动起来，他慌忙伸出手去扶，手忙脚乱的样子显得有些滑稽。
女助理的眉头皱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不耐烦，但她很快就掩饰了过去。
“跟我来，玛德琳女士在等你。”
彼得连连点头，跟在女助理身后。
他走路的时候背有些驼，这是缺乏自信的人常有的体态。
走进办公室的门，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
这是一间奢华到极点的办公室。
三面都是巨大的落地窗，整个纽约的景色都呈现在眼前。
阳光没有任何遮挡地照进来，落在那些昂贵的实木家具和墙上挂着的艺术品上。
玛德琳就坐在那张巨大的办公桌后面。
她穿着一套剪裁合身的米色职业套装。
彼得站在办公桌前，两只手紧紧抓着自己的衣角，连大气都不敢出。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足足过了两分钟，玛德琳才放下手里的笔，合上了文件夹。
她抬起头，脸上挂着职业化的微笑。
“彼得帕克。”
她的声音很温柔，眼睛却在彼得身上来回打量，从他那双磨损严重的运动鞋，到那件明显不合身的连帽衫，再到他脸上那种混合着紧张的表情。
玛德琳嘴角的弧度更明显了一点。
她拿起了桌边的一份档案。
这份档案是闻仲用现实宝石伪造的，在这个世界的任何数据库里都能查到，找不到任何破绽。
“皇后区出生，父母死于帮派火拼……或者说是某种超人类造成的附带伤害？”玛德琳轻声念着档案上的内容。
“由姨妈抚养长大。梅帕克，现年45岁，患有严重的肺部纤维化，急需进行肺移植手术。”
念到这里，玛德琳停了下来，抬头看着彼得。
“手术费需要三十万美元。而你，还在必胜客送外卖，每个月的工资连房租都不够付。”
彼得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
“我……我会努力工作的。”彼得的声音有些结巴，还带着一点哭腔，“我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我可以干任何事，搬运、清洁、哪怕是当陪练……”
“还有这里。”玛德琳没有理会他的话，继续翻看档案，“助学贷款，五万美元。信用卡欠款，一万二。”
她合上档案，身体向后靠在宽大的椅背上，双手交叉放在胸前。
“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她叹了口气，语气里充满了同情。
但彼得能清楚地看到，她瞳孔的深处，有兴奋的光芒在闪动。
那是屠夫看到了待宰的羔羊。
在玛德琳的眼里，彼得不是一个人。
二是一块完美的璞玉。
沃特公司现在最缺的是什么？
是形象。
祖国人太强了，强到让人恐惧，强到他那种高高在上的神性已经开始让民众产生距离感。
公司需要一个新的爆点，一个能拉近与底层民众距离的“亲民”英雄。
还有什么比“贫民窟走出来的百万富翁”更好的剧本吗？
一个身世凄惨、为了救治重病的姨妈而努力奋斗的穷小子。
他阳光、帅气、干净、听话。
最重要的一点是，他穷。
穷人是最好控制的。
只要给他一点甜头，帮他还清债务，再给他安排最好的医疗资源，他就会对公司感恩戴德，像一条狗一样死心塌地地为公司卖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