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含月回房间的路上收到靳言臣的消息，他快要落地京城了。
快速的回复消息，推开门看到桌子上放置的盒子嘴角的笑意瞬间凝固。
她一步一步走到桌子前，伸手打开盒子的瞬间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呼吸都变得急促。
陈记的蟹黄酥，这是自己没出道前最爱吃的点心。
这是任何人都不知道的事，除了……靳言庭。
“你到底想做什么？”梁含月忍不住低喃，“靳言庭，你到底想干什么啊？”
她控制不住情绪的一把将蟹黄酥挥到了地上。
盒子在地上翻滚，蟹黄酥酥脆的外皮碎了一地，滚落到门口的时候吓了佣人一跳。
“四、四小姐……”
佣人神色忧虑，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她。
梁含月收敛情绪，挤出一抹难看的笑容，“不关你的事，吓到你了，抱歉。”
佣人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那我帮你收拾？”
梁含月点头：“辛苦。”
佣人快速把地板收拾干净，没一会梁劲风敲门，“是我。”
“进。”
梁劲风推门而入，梁含月坐在沙发上，低垂着眼帘不知道在想什么。
“怎么回事？”梁劲风问。
梁含月沉默不语。
梁劲风沉声道：“还有一屋子的人等我，没空陪你在这里耗。”
若不是佣人说她脸色极差，他也不会丢下一屋子的人来看她。
梁含月纤翘的睫毛轻颤，抿了抿干涩的唇瓣，“我房间里多了一盒蟹黄酥。”
“就这？”梁劲风没觉得这是什么大事。
梁含月看向他，“这是我出道前最喜欢吃的，以前靳言庭经常给我买。”
回京城出道，为了保持身材她就戒了，别说顾景沉就连靳言臣都不知道。
“你先别急，我让人去查。”梁家虽然不说是固若金汤，但也不是谁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那个人既然潜入梁家就一定会被拍到。
梁含月像是听不见他的话，自言自语道：“他没有死，他还活着，他活着不出现却搞这些事就是为了让我恐惧，让我一直活在他的阴影笼罩中。”
梁劲风又问：“告诉靳言臣了吗？”
听到靳言臣的名字，梁含月才回过神来，“他一晚上没睡，刚回京城，这件事先别让他知道。”
梁劲风点头，“那我这边先查清楚。”
见她还是神色忧思的样子，蹙眉教育起来：“慌什么？是对靳言臣没信心，还是对梁家没信心？”
梁含月抬头看他，“被人悄无声息进了房间都不知道，我对你们能有什么信心？”
梁劲风都要被气笑了，但看她会反击了，想来没什么大事，起身道：“我让梁欢来陪你，再多派两个人在院子里，安心的睡吧。”
梁欢自然是愿意陪梁含月一起睡的，抱着小枕头就来了。
看到她院子里多了两个保镖，好奇道：“怎么回事啊？”
“没事。”梁含月不想多说，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梁欢没有追问，搂着她的胳膊说：“那睡觉吧，我困死了。”
“好。”梁含月闭上眼睛，但脑子里全是靳言庭跳下海的画面。
如果靳言庭真的没死，那尼尔肯定也活着，帮他做这的人肯定是尼尔。
他就是想像恶鬼一样缠着自己。
*
睡到中午起床吃饭，梁周山没来，梁周川夫妇也没来，饭桌上只有三位长辈，气氛缓和了很多。
吃过饭，佣人来请梁含月，梁周山想跟她一起喝茶。
梁含月再次踏进他的院子，看着门口挂着的大红灯笼，总有一种古代制度森严的士族既视感。
梁周山让人在院子里摆了茶桌，请她坐下，“今年是个暖冬，南城一片雪都没下，还记得你奶奶最喜欢雪了。”
梁含月默默喝着茶没接话。
“靳家那小子不错，你很有眼光。”梁周山又一次开口。
梁含月掠眸：“梁靳世代不通婚，你不反对？”
“那是祖上定下的百年之约。”梁周山深呼吸一口气，轻笑道：“到你们这一辈刚好百年，索性就作废吧。”
梁含月没想到他会这么痛快说作废就作废。
“总不能让你像我和阿盈，抱憾终身。”梁周山喃喃道。
梁含月本来不想问，但听到他提起，还是忍不住问：“我想知道奶奶当年为什么要离开京城？”
如果不离开京城就不会遇到他了。
知道当年事的人死的差不多了，只剩下他一个人独活，梁周山不由感慨道：“当年本应该是你奶奶嫁入秦家的。”
梁含月心头咯噔一下，“我奶奶嫁入秦家？”
梁周山喝了一口茶，点点头，“没想到秦世杰会爱上她的好闺蜜，阿盈一气之下就离开了京城。其实我挺感谢他们的，若不是这样，我和阿盈就不会相遇。”
梁含月终于明白为什么奶奶明知道秦奶奶在找她，却不愿意相见，难怪秦奶奶对自己这么好，原来是把对奶奶的愧疚弥补在自己身上。
“你明知道自己有家室还要去招惹她，你跟他们又有什么区别？”梁含月冷嗤道。
“是啊，我跟他们一样负了阿盈……”梁周山长叹，惋惜的语气道：“所以她恨我，恨到此生不复。”
梁含月沉默没说话了
感情本就是一件很难评判对错的事情，站在每个人的角度谁都没有错，可是站在道德的层面，他们的确错了，对不起那位梁夫人。
梁周山没一会就累了，进屋休息了。
桌上的茶凉了，梁含月起身离开。
走出院子就看到站在路边的梁劲风，步伐微顿，很快收拾好情绪走上去。
“盯这么紧，担心他把家产都留给我？”梁含月半开玩笑道。
梁劲风没接话，而是说：“医生说他最近精神不错，你有空就多陪他说说话，没话说就陪他喝喝茶。”
反正他要看的也不是梁含月，而是透过梁含月看另外一个女人。
梁含月眼底闪过狐疑，“你不恨他？”
“没什么可恨的。”梁劲风淡淡的语调。
梁含月又问：“那你母亲……恨我奶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