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卡斯急促地喘息着。
两人距离极近，鼻尖几乎相碰。
阿卡斯怔怔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凯撒，嘴唇上还残留着那份灼热和轻微的刺痛感，大脑依旧处于宕机状态。
凯撒看着他茫然失措的样子，眼底翻涌的风暴渐渐平息，只剩下一种深不见底的复杂情愫。
他松开扣住阿卡斯后颈的手，指节微微蜷缩：“现在……明白我想得到什么了吗？”
阿卡斯猛地向后一退，脊背重重撞在门框上，发出一声闷响。
疼痛让他更加清醒，却也更加混乱。
“你……”他抬手用力擦过自己的嘴唇，想抹去那上面残留的触感和温度，指尖却在发抖，“你疯了……凯撒，你他妈一定是疯了！”
除了这句话，他脑子里想不出任何其他词汇。
凯撒疯了，一定是。
否则怎么会……怎么会对他做出这种事？
说出这种话？
想到这里，他扬起手，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甩了凯撒一巴掌！
啪！
凯撒的脸被打得偏向一边，皮肤上迅速浮现出清晰的指印。
趁着他愣神的这一刹那，阿卡斯抬脚，狠狠踹向他的胸口。
这一脚毫无保留，带着宣泄所有混乱情绪的力道。
凯撒猝不及防，踉跄着向后倒退两步，下意识松开攥着阿卡斯手腕的手。
手腕上钳制一松，阿卡斯立刻转身，跑进客房。
反手“砰”地一声重重甩上门，以最快的速度落下锁扣！
咔哒。
门内，阿卡斯背靠着冰冷的门板，身体控制不住地向下滑落，坐倒在地。
空气中似乎还弥漫着凯撒的气息。
那种带着侵略性和一丝若有若无冷冽的味道。
“疯了……他一定是疯了……”他喃喃自语。
门外，一片死寂。
凯撒站在原地，胸口被踹中的地方闷闷地痛。
他没有试图敲门，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只有几分钟，或许是漫长的一个世纪，凯撒终于动了。
抬起手，用指腹擦过自己下唇。
他转身，没有再看那扇紧闭的房门一眼，迈步离开。
当伽罗拎着早餐，打开门，就察觉到屋内不同寻常的氛围。
过于安静。
他下意识地先朝客厅看一眼，空无一人。
“阿卡斯？凯撒？”
客房门几乎在话音落下的瞬间被打开。
阿卡斯站在门口，他已经换好自己的衣服，头发凌乱，嘴唇红肿。
“伽罗，”他开口，语气却异常平静，“我走了。”
伽罗愣了一下，敏锐地察觉到他状态不对。
他放下早餐，眉头微蹙：“走？你……你们谈开了？”
阿卡斯避开伽罗的目光，垂在身侧的手蜷缩一下。
他没有回答那个问题，只是重复道：“我走了。”
他需要逃离这个空间，逃离一切与凯撒相关的事物，逃到一个能让他重新呼吸、重新思考的地方。
说完，不等伽罗再开口，便径直越过他，朝着大门走去。
伽罗看着他背影，心中了然，提高声音道：“……有什么事，随时联系我。”
阿卡斯身影在门口顿了顿，没有回头，拉开门，走出去。
门再次关上。
清晨阳光有些刺眼，他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只觉得浑身发冷。
所有感官记忆混乱地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他逼疯。
该去哪里？
回家？
那里和凯撒的住处相邻，阳台几乎相对，他几乎能想象到凯撒可能就在对面的场景。
他漫无目的地走着，脚步虚浮，像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空壳
如果能忘记就好了……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便如同野草般疯狂滋长。
忘记凯撒那些该死的日志。
忘记那个粗暴的吻。
忘记所有的混乱和不知所措……
让一切都回归原点，回到那个可以毫无负担地和凯撒打架斗嘴、互相看不顺眼的时候。
对，忘记！
一个名字瞬间闯入他混乱的脑海。
琳！
她或许……
不
她一定有办法！
这个想法像是一根救命稻草，让几乎溺毙的阿卡斯不顾一切地想要抓住。
他猛地调转方向。
半小时后，中心实验室。
琳看到突然出现且状态明显不对的阿卡斯时，挑眉。
她放下手中的数据板，快步走上前。
“阿卡斯？”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你这是……刚从哪个战场下来？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鬼样子？”
阿卡斯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看向琳， “琳，有没有那种……可以忘记记忆的办法？”
这个问题太过突兀，也太不寻常。
琳一怔。
“忘记记忆？”她重复一遍，仔细观察着阿卡斯的反应，“你怎么会突然问这个？”
她感觉到，阿卡斯身上一定发生某种颠覆性的事件。
尽管心存疑虑，但看阿卡斯那副模样，还是选择回答。
“有。暗星的记忆清除手术，技术上算是比较成熟了。”
她仔细观察着阿卡斯反应，补充道：“不过，这种手术需要提前预约，费用不菲。但从纯技术层面讲，风险可控，成功率很高。”
“记忆清除手术……” 阿卡斯低声重复着这几个字。
“谢谢……”
他说完这句，随即转身快步离开实验室。
琳站在原地，眉头紧锁。
到底是什么样的大事，能把阿卡斯逼到想要用清除记忆的地步？
她思索着，看来有必要找时间了解一下，这几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阿卡斯悄无声息地回到自己住所。
一进门，径直走向房间。
将自己个人终端接入星际网络，手指在虚拟键盘上悬停片刻，随即快速输入“暗星记忆清除手术”几个字。
点击确认，页面跳转，出现官方机构的链接，设计简洁。
又点入预约咨询入口。
一个标准化的客服聊天窗口弹出。
[您好，这里是暗星记忆调整中心AI助手，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阿卡斯快速地敲击着虚拟键盘，发送了询问：[我想咨询记忆清除手术的具体流程和费用。]
消息发送成功，客服回复一条接一条地弹出，文字清晰而条理分明：
[记忆清除手术旨在帮助客户精准移除特定时间段的记忆内容，或淡化相关记忆的情感联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