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她亲眼看见赵文山的心腹偷偷潜入档案室,复印了那份伪造的备忘录。
林晚秋嘴角露出一丝冷笑,立刻用私人邮箱把原始版本的合资协议扫描件发给了徐墨辰。
在邮件末尾,她附上一段话:“有些人想让你成为傀儡,而你父亲当年正是因此疯掉的。”
她相信,徐墨辰看到这封邮件后一定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与此同时,在城市的另一端,韩越并没有返回边境。
他潜入城市地下货运枢纽,利用自己掌控的冷链运输网络,将一批标注“医疗废料”的集装箱悄无声息地运往市中心的三个地方——菜市场、公交总站、流浪猫收容所。
这些地方正是小萤公布的“火忆堂新址”。
集装箱里并非什么医疗垃圾,而是五百台微型投影仪。
这些投影仪可以自动播放陈默手中那些证据的精选片段。
他联系孙秀兰,告诉她:“明天早高峰,让孩子们带U盘去地铁口。”
孙秀兰有些不解,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韩越只回了一句:“风停了,但我们能让影子说话。”
他相信,只要把那些证据公之于众,那些被黑暗掩盖的真相终将大白于天下。
而周正,在市政府官网公告发布后就处于半隐匿状态。
他借亲戚的名义租下一间老旧的打印店。
白天,他假装修理打印机来掩人耳目;夜里,他则整理从户籍废档中挖出的桂花巷居民名单。
他要找到那些曾经的受害者,找到能证明徐家罪行的证人。
一天晚上,一个穿着校服的女孩推开了打印店的门。
她递给周正一张皱巴巴的纸,怯生生地说:“姐姐说,把这个给你。”
纸上是《接力本》里的一段话:“我爸叫王建军,他们说他死了,可我在工地上见过他的背影。”
周正浑身一震,追问女孩这张纸条是从哪里来的。
女孩摇了摇头,说:“一个戴黑手套的女人给了我钱和纸条,让我交给你。”
周正意识到,叶雨馨不仅回来了,而且还在系统性地唤醒那些沉睡的证人,引导他们说出真相。
夜越来越深。
城市的霓虹灯依旧闪烁着刺眼的光芒。
黑暗中,无数双眼睛都在注视着徐墨辰,等待他下一步的行动。
深夜,徐墨辰独自回到书房,走到书柜前,熟练地转动几个机关,打开一个隐藏的保险柜。
他的手指缓缓伸向保险柜最底层的抽屉……深夜,徐墨辰独自回到书房,书房里回荡着他皮鞋踩在地毯上沉闷的声响。
他走到书柜前,熟练地转动几个机关,伴随着“咔哒”一声轻响,打开了一个隐藏的保险柜。
保险柜里金属的冰冷气息扑面而来。
他的手指,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缓缓地伸向保险柜最底层的抽屉……
抽屉里静静地躺着一只透明的玻璃瓶,昏暗的灯光下,瓶身泛着幽冷的微光。
瓶中浸泡着的,赫然是另一枚几乎相同的炭化火柴,黑得像是饱饮了鲜血。
瓶身的标签上,用略显稚嫩的字迹写着:“1998.10.17,她第一次烧了我的谎言。”那字迹,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他凝视良久,眼底的情绪复杂难辨,像是一潭深不见底的寒潭。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隐藏在海外的加密号码。
“启动‘灰烬协议’。”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传来一个同样冷酷的声音:“可她已经点燃了真火。”
徐墨辰闭上眼睛,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意:“那就看,谁才是真正的纵火者。”说完,他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
指尖摩挲着玻璃瓶身,感受着那份刺骨的冰冷。
他从书桌上撕下一页便签,用一支老旧的钢笔在上面写下:“我知道你在哪,也知道你为什么回来。但你忘了——那年火起时,是我帮你盖住了烟。”
纸条被小心翼翼地折好,塞进一个精致的信封里。
他从抽屉里取出一个古老的火漆印章,印章的图案是一只紧紧握着火柴的手,仿佛要将那微弱的光芒永远囚禁。
融化的火漆滴落在信封封口,他将印章重重地压了下去。
次日清晨,这封带着死亡气息的信,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林晚秋的办公桌上,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无人知晓是谁送来的,也无人知晓这封信里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林晚秋看着那枚熟悉的火漆印章,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她觉得,自己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林晚秋收到那封火漆信后彻夜未眠。
她颤抖着手,打开电脑,在加密内网中,调取了“灰烬协议”关键词……
林晚秋死死盯着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文字,每一行代码都像是一把冰冷的刀刃,凌迟着她的神经。
“灰烬协议”——徐氏集团内部最高级别的应急预案,触发条件竟然是“家族声誉面临不可逆崩塌”。
这八个字,如同八座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
“舆论操控,证人消失……甚至,可控牺牲?”林晚秋喃喃自语,声音嘶哑得像是破风箱。
她的手指在键盘上飞速跳动,一行行指令敲入,试图还原“灰烬协议”的全部内容。
越是深入,她的心越是往下沉。
这哪里是什么应急预案,分明就是一部精心策划的“灭口指南”。
她终于明白,徐墨辰启动“灰烬协议”,并非是为了自保,而是要不惜一切代价,抹杀所有可能威胁到徐家统治的“火种”。
“可他已经被架空了啊!”林晚秋猛地抬起头, 真正的徐墨辰,或许早已沦为傀儡,或者,更糟。
第二天,林晚秋顶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走进财务室。
“我要查阅赵文山近三年的资金流水。”她语气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财务总监战战兢兢地递过审批单,她飞快地签上名字,仿佛这只是日常工作的一部分。
流水账单如同一条蜿蜒的毒蛇,在她眼前缓缓展开。
每一笔支出,每一笔收入,都如同蛛丝马迹,试图掩盖着背后的真相。
突然,她的目光停留在了一笔数额巨大的境外汇款上。
收款方是一家位于瑞士的心理康复中心。
备注栏里,只有简单的几个字母:YxGL。
林晚秋的心跳骤然加速,她迅速调出这家康复中心的详细资料。
康复中心的主要服务对象,是遭受精神创伤或长期处于高压环境下的政商名流。
“叶振国……”她颤抖着念出这个名字。
那个本该在三年前就已经死于意外的叶家掌舵人,竟然还活着?
并且,还在接受心理治疗?
林晚秋的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舞动,将这笔款项的详细信息复制下来。
然后,她打开一本厚厚的《公司法释义》,小心翼翼地将数据藏入书脊的夹层之中。
“周正……”她低声念叨着这个名字,这是她唯一能信任的人了。
与此同时,被软禁在殡仪馆宿舍的刘长贵,正平静地擦拭着手中的工具。
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恐惧,只有一种异样的平静。
自从被抓回来,他就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活路了。
但他并不后悔。
他只是担心,那些被埋没的真相,会永远沉睡在黑暗之中。
“不能让他们得逞。”他喃喃自语,
他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那两个看守。
他们年轻气盛,警惕性不高,每天除了打牌就是睡觉。
但他知道,只要自己稍有异动,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地痛下杀手。
第三天凌晨,交接班的时间到了。
这是他唯一的机会。
他假装起身去上厕所,故意放慢脚步,磨蹭到交接班的空档。
两个看守正在互相寒暄,注意力稍有分散。
刘长贵猛地冲向停尸间。
他熟练地打开一具冰冷的尸柜,将一具早已僵硬的流浪者遗体拖了出来。
他颤抖着手,从衣领里取出一个微型录音笔,那是他最后的希望。
他将录音笔塞进流浪者遗体的口中,然后迅速将尸体推回尸柜。
“赵哥说了,等风头过去,就把这老头送去养老院,说是老年痴呆。”他仿佛听到了看守的声音,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
尸体被送往火化车间。
刘长贵透过单向玻璃,看着那具被送入炉膛的遗体。
熊熊烈火吞噬着一切,也吞噬着他的希望。
但他知道,有些东西,是无法被火焰彻底摧毁的。
当晚,殡仪馆外三百米的小卖部店主,收到一个匿名包裹。
包裹里,是一部沾满灰尘的mp3。
mp3里,循环播放着一段录音——正是那两个看守的对话。
店主是孙秀兰的远房表弟,他听着那段令人毛骨悚然的对话,手脚冰凉。
他不敢怠慢,立刻将音频转给了孙秀兰。
与此同时,小萤正在召集轮值委员会的核心成员,商议如何应对陈默失踪和刘长贵失联带来的危机。
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焦虑和不安。
“我们现在就像一群无头苍蝇,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一个年轻的成员沮丧地说道。
“不能慌,越是这种时候,越要冷静。”小萤强压下心中的恐惧,努力保持镇定。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阿福带来了一条消息。
“K112次列车《接力本》最新一页写着:‘我在精神病院见过王建军,他没疯,是被人关起来的。’落款画了个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