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铃声响起的时候,肖柔柔才睡了三个小时。她想置之不理,但那铃声始终不停歇。于是,她挣扎着接起电话,脑子里除了愤怒什么都没有。
“喂?”
“大小姐,火气怎么这么大?”对面男人慵懒的声音中带着些磁性。
她的神志清醒几分,拿开手机,睁大眼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果断挂断电话。
叮铃铃!
消停是不会消停的,她只得将手机关机。
可半个小时后,门铃声接连响起。
“啊!”
肖柔柔将被子掀翻,光脚下了楼。
“姜询,你又在犯什么病?”
门外站着的,正是肖皓蕾前几日提到的姜询。
哪怕肖柔柔见惯了长腿的帅哥美女,也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是她见过的人当中,五官最为精致的,哪怕他此刻扎着长马尾,也丝毫不显得女气,反而多了几分惑人的魅力。
“我夜观星象,发现你这个方位有些异动,立刻就赶了过来。”
“哼,你现在还真是不一样了,说话都云山雾绕的。”她环胸靠在门上,声音冷冷地问,“怎么,你终于想起上辈子的记忆,发现是我要了你的命,所以赶来报复?”
“好友重逢,火气别这么大嘛。”
男人忽视她的冷脸,直接从空余的地方挤了进来。
“我让你进了吗?”
“啧,这公寓还真是有点小啊。”
他经过时,有东西扫过她裸露在外的小腿,肖柔柔低头,这才注意到他手上提着一个蓝色的包袱。
“你这是?被赶出来了?”
在有钱人多如牛毛的b市,封家算不得什么,姜家的情况虽然还好些,但也没有到人尽皆知的地步,她会听到周围人都在讨论他回来的消息,完全是因为他那些会惊掉人下巴的行为举止。
而姜询早已习惯了她的冷嘲热讽,随手将包袱扔在地上后,大爷似的坐在她精心挑选的沙发上,朝着落地窗外张望。
“你这儿是拥挤了些,但地段还是很好的。”
“神经。”
肖柔柔也懒得和他说些头不对尾的话,裹紧睡袍去了二楼,戴上耳塞和眼罩,又重新进入了梦乡。
今天是节假日,下午还有个走秀,她一定要保证最佳状态。
幸好,那个鬼迷日眼的小姜总算没有再打扰她。
精神充沛再起床时,她觉得整个世界都顺眼了。她心满意足地在被子里伸了个懒腰,然后才给手机开机,发现时间还早。
正好也没人找她,她便打开软件,翻看起这段时间错过的新闻。
刷到同城新闻时,一个名为“b市我最大”的网友于五个小时前发了一条消息:【姜姓小开再次离家出走,不知道是去哪位红颜家了,见者请联系,有重金赏谢。】
肖柔柔莫名看笑了。
这是哪家小屁孩,还没成年就被放出来了。
对了,姜?
她猛地起身,薄被滑下,内里的模样一览无余——
白色的睡袍乱七八糟搭在她身上,内里的吊带睡裙也被揉成了一团。她这一世的身材虽不丰盈,甚至有些过瘦,但好在,看起来骨感且匀称,并不会让人有消瘦的印象。
她眯着细长上挑的丹凤眼向楼下看去,发现那个被重金悬赏的男人已经在她的沙发上睡着了。那个正合适她的沙发于他却有些短,他躬着身体窝在那里面,显得有些可怜。
哼。
她换了身宽松的t恤和亚麻长裤,衣服自然垂下,愈发衬得她身姿纤瘦。
她随手拉开被他合住的窗帘。
一瞬间,正午的阳光倾斜而入,刺眼的光芒灼得她闭紧双眼,沙发上的男人叮咛一声,然后悠悠转醒。
“行了,别装了,”她踢踢他的小腿,示意他腾个位置。
姜询睡了一觉,理智稍微恢复,但他的腿弯了许久,猛地移开时,忍不住“嘶”了一声。
肖柔柔见他磨磨蹭蹭的,上手拽住他的裤腿一把扔了下去。
“啊!”
杀猪声随之响起,要不是这里隔音很好,邻居肯定要来敲门,指责她扰民了。
见他这么惨,她的心情突然变得很好。
“啊!”又是一道惨叫声。
原来是她经过时,故意踩了他的脚。
“肖柔柔,什么仇什么怨?”
“没有啊,完全没有呢,”她拿着吸尘器过来,姜询见状,迅速收回自己的脚。
她换了一个转换头,将他放脚的地方仔仔细细打扫了干净,姜询见状,面色从白转黑,“肖柔柔,两年没见,不至于这么生分吧。”
她一板一眼地回答,“我们两年没见,也没熟到可以睡同一间屋子吧。”
“你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你躲在二楼房间,我睡在楼下客厅,哪里就在同一间屋子里了。”
她冷笑一声后,关掉嗡嗡作响的吸尘器,坐在沙发另一端,手撑着沙发扶手看向他,“说罢,又因为什么和你爸吵架了?”
他不自在地挠挠后脑勺,“还不是那些事。”
“接手公司?”
“可不是,老爷子这次更过分,说我要是不接手公司,就自己想办法毕业。”
“所以,你这是打算赖上我了?”
“没办法,我的卡早就被停了,兜里现在一毛钱都没有。在山上我好歹还能挖野菜,但在这里,没钱就只能过清苦日子。思来想去,也只有你会不畏强权,敢收留我。”
“得了吧你,你夸出花来,我也不能让你白吃白喝。”
“那没关系,我可以以身还债。”
肖柔柔嫌恶地抽了抽嘴角,“你全身上下凑不出二两肉,称斤卖我都嫌赔钱。”
“面瘫姐,百年修得同船渡,咱们从初中起做了六年的同桌,那缘分可比同船还要深啊,你真的忍心看我一个人过得如此窘迫?”
原主本就是一个面冷心热的人,更别提两人还关系亲近。
她托着下巴考虑了好一会,才想起一件事,“我后天要去拍外景,但我之前定好的摄影师临时爽约,你要是愿意,我可以给你这个数。”她伸出五个手指头。
“五,五万?您这也太客气了。”
“做你的白日梦,少两个零!”
“喂,我那些设备保养一次都不止这个价了,你怎么好意思开口的。”
“你吃饭住宿的钱有没有?”
姜询诚实的摇摇头。
“那不就是了,b市的生活成本有多高就不用我说了,我养你还给你发工资,现在可不是你发表意见的时候。”
“一千!”
“五百。”
“八百!”
“五百。”
姜询漂亮的眼眸都快喷火了,但她由内而外散发的疏离禁欲好似给他兜头泼了一桶放满冰块的冷水。
“好,”他最终不情不愿地应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