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宝玉开心的都要飞起来了,哪里会理会看门婆子的好奇心,他气喘吁吁,大汗淋漓的奔到了东院。
贾赦邢氏刚用完晚饭,正坐着闲话家常呢,见他这副样子,都惊讶不已的。
“宝玉,干嘛呢这是?也不怕冲撞了院中的女眷。”
贾宝玉挠着后脑勺,傻笑了笑,“大伯,您莫怪,我,我寻您有事儿。”
“何事?”
贾赦接过邢氏递过去的李子,张嘴咬了一口,酸得他五官都皱揪到一块儿,可嚼巴完了,还是又咬了一口,贾宝玉光看着,都觉得自己的牙被酸倒了。
“那个,大伯,阎家兄妹来我家了。”
“这会子?呀,可是家中没准备什么菜啊?我这便命人送些过去。”邢氏说着,就准备唤人。
贾宝玉忙拦住了她,“伯母,我那边不缺菜的,我来找你们,是阎燕儿想随着我一道儿。”
“怎么个意思?”邢氏跟贾赦对视了一眼。
“傍晚的时候,我去阎家了,我只说了会再次出京办事的事儿,这会子他们兄妹过来,阎燕儿说,她想一路护卫我,我就着急忙慌的跑来问你们了。”贾宝玉忐忑的看着贾赦。
“是了,那丫头打小便习武的,据说功夫还不弱,你想她一道去吗?”
贾宝玉羞怯的点了一下头,“能带上她吗?”
“倒也不多她一个,而且有她在,咱们护卫的压力也能小一些,行,带上吧。”
“老爷,咱们是能同意,可人家父母愿意吗?毕竟两个孩子还没成亲呢。”邢氏担忧道。
贾赦看向贾宝玉,“你问过他俩他们的爹娘是个什么态度吗?”
“阎大哥说,阎伯母没有同意,但阎世伯同意了,说是不忍自己的女儿一生都困守于一方天地,该出去走走看看。”
“哦?这个阎大人还挺开明的嘛。”邢氏笑道。
“要不是我家迎儿手无缚鸡之力,我也想让她出去见识见识的,你回去告诉那丫头,爷同意了。不过,宝玉啊,纵使她的功夫再厉害,那也只是个娇滴滴的姑娘家,身为男人,你当多多照顾人家才是。”
“是。”
贾宝玉回到自家的小院,阎燕儿便冲到了他面前,“国公爷怎么说?”
“大伯他同意了,还让我照顾好你呢。”
“真的?”
“嗯。”
这时,麝月也把饭菜都做好了。
她跟茗烟端着碗筷走到院子里时,正好看到了那盏灯笼下立着的男女,虽瞧不清两人的脸,可背着光的剪影是那么的和谐。
麝月的心里疼的一揪,微微叹了口气,高声喊道:“饭好了,爷,快请客人入座吧。”
那二人闻声,回首望向她,只听到贾宝玉温柔的声音,“燕儿,饿了吧?麝月的手艺不错的,你跟大哥尝尝。”
“嗯,”阎燕儿笑眯眯的看着麝月,“麝月姑娘辛苦了。”
“啊,当不得您如此说的,都是奴婢份内之事。”阎燕儿想搭把手接过她手里的碗筷,给她避了开去,“不沾您的手了,不知道你们要过来,饭菜简陋了些,您可别嫌弃。”
“怎么会呢?这么热的天,你在厨房里头忙活半天了,我不挑嘴的,有口吃的就行。”
等都进了堂厅,麝月这才看清楚了阎燕儿的长相,这副清秀俊气的长相,是从前的荣宁两府中没有的,特别是带上那抹淡然的笑意,观之可亲,应该不是难相处的人吧。
在她偷瞧阎燕儿的时候,对方也在打量着她,在原着中,在怡红院的众丫鬟中,麝月的长相并不出挑,加上也不是掐尖要强的性子,挺让人会忽略掉她的。
两个人还瞧了个对眼,阎燕儿对她笑了笑,麝月不好意思的朝她欠了欠身,退出去端菜了。
兄妹俩回到家中时,阎夫人正在堂厅里抹着眼泪,阎大嫂在一旁劝解着,而阎开则陪着孙子在下象棋。
“呀,终于回来了,宝玉他怎么说啊?”阎大嫂问道。
阎小兵看着他媳妇儿,话却是爹娘说的,“爹,娘,国公爷同意了,还让宝玉一定要照顾好妹妹呢。”
“啥?你俩去见忠国公了?”阎开问道。
“没有,是宝玉跑过去问的。”阎小兵将棋盘挪了一下,自己坐下来跟他儿子下了起来。
“燕儿,你是铁了心了?”阎夫人红肿着眼泡,她希望阎燕儿能反悔。
阎燕儿扑跪到她的膝盖旁,“娘,允许女儿任性这一次,好不好?”
阎夫人的指头戳戳阎燕儿的额头,“娘不同意,你就不去了吗?你还不是巴巴的跑到人家家里头去问了?儿大不由娘,我是管不了你了。”
“娘~,怎么就管不了呢?不是说养儿九十九,长忧一百年嘛,您怎么的还得管我八十几年呢。”
“呸,你就贫嘴吧你,既然决定要跟着去,你那换洗的衣物就得收拾起来了,他有说要去哪里吗?别看现在热得很,说冷了可就冷下来了,厚实的衣裳还是要带着的。”
阎燕儿抱着她,“嗯,娘,我会想你们的。”
阎夫人拍拍好的后背,“给我平安的回来,虽说你有一身功夫,可也别一根筋的光顾着他了,别忘了你自己家中还有爹娘兄嫂等着你呢。”
“嗯,我知道的。”
“你个没良心的。”阎夫人忍不住的拍重了。
“娘~”
“对了,鹊儿跟不跟着啊?”
站在角落里点艾草的小丫鬟看了过来,撅着嘴,“小姐,您可不能丢下奴婢啊,好歹这一路上人家还能伺候您呢。”
阎燕儿笑道:“你当我是去享福的吗?”
“什么嘛?奴婢的功夫也不弱的,最起码比姑爷强吧。”鹊儿嘟囔道。
“我做主了,鹊儿必须跟着,不然你也别去了。”阎夫人一锤定音了。
鹊儿乐极生悲的被艾草的烟呛了一口,赶忙抓着那把艾草,跑到侧房里头熏蚊子去了。
这一夜,阎燕儿倒是睡得踏实,可她的父母都辗转反侧的几乎一夜未眠,有些担心不是说出来了就会放下了,人还没走呢,他们已经忧心忡忡的牵肠挂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