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听了也感到棘手,说道:“那便这样便宜他们了?三小姐如今整日以泪洗面,方姨娘也没少找老爷哭诉,老爷要是不对何清师徒出手,怕是方姨娘和三小姐那会对老爷您心生怨怼。”
想到爱女和爱妾,马洪泽也忍不住头疼,揉了揉额角道:“此事并不简单,回头我会与她们解释,这何清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他们既然不上套,我也不能做得太过分,徐毅再重要也比不上我的官途和马家的前程。吩咐下面的人,都不许对何清师徒下手。”
管家听命道:“老爷放心,奴才一定约束好下面的人,绝不让他们惹祸。”
马洪泽摆摆手让他下去了。
与此同时萧煜也知道了谢瑄去了广陵府的事,他知道谢瑄是在躲他,对此并不恼怒,反倒还在谢瑄不在的这段日子里帮着谢瑄给上门来的弟子解答疑难。
能得到慎郡王的指点,这些孩子自然是受宠若惊,其他人听了也是一窝蜂的往何家私塾来,几乎将何家私塾的门槛踏破。
只不过萧煜除了谢瑄收的几个弟子以外,其他人是一概不见,一来二去众人也发现了他对谢瑄的偏爱,虽不解,但心里对于谢瑄的敬畏又多了一层。
闫雍作为萧烬派到萧煜身边的探子,自然是将萧煜的反常行为看在眼里,虽然他也不知道一个普通的夫子为何会让萧煜这般感兴趣,但秉承着自己的职责,他还是将此事一五一十的写信告知了萧烬。
而萧烬在过去了这么长时间里都没有寻到谢瑄的半点蛛丝马迹,性子是一天比一天烦躁阴沉,就算是凌风也不敢再在他面前耍宝了,生怕惹得他生气。
接到闫雍的信,凌云小心翼翼的递了上去。
萧烬肃着一张脸打开看了起来,见闫雍信中说萧煜对一个教书先生殷勤备至,关怀非常,嗤笑一声。
萧煜的性子他再清楚不过了,最喜欢玩的就是礼贤下士这一套,这个叫何清的夫子,应该是有几分本事,否则也不会得到萧煜的另眼相待。
“凌云,派人去清溪县查一查这个叫何清的人,朕倒要瞧瞧,究竟是怎样的能人异士,能让慎郡王如此看重,若真是个有本事的,自该为朝廷效力才是,可不能让萧煜给祸害了。”
萧烬虽然因为谢瑄的事烦忧,但也没忘了正事,他将萧煜送到禹州是让萧煜去吃苦的,可不是让对方招揽人才的。
凌云连忙出去吩咐人,萧烬手下的暗卫大部分都被派出去寻找谢瑄了,他如今能用的人不多,只能派了自己最看重的一名手下前去调查此事。
后面的日子里,马洪泽都没有再派人来找过谢瑄他们,谢瑄心知马洪泽是害怕露出马脚被萧煜知道。
一个月时间一晃而过,府试结束,庄衡和杜淮之不出意外榜上有名,依旧占据了头两名。
府试名次刚出来,马洪泽就派人送来请柬,说是邀此次中榜的学子一同赴宴,还特意给谢瑄也准备了一张。
这一次谢瑄没有再拒绝,带着庄衡和杜淮之一同赴宴去了。
宴席上,马洪泽对庄衡和杜淮之大加赞赏,引得众学子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夸完庄衡和杜淮之,马洪泽看向谢瑄道:“何夫子真是年轻有为,竟然教出这样两个好学生,我广陵府有你这样的人才,实是本官之幸啊。”
谢瑄不卑不亢道:“大人过誉了,草民的两个学生能有如今的成绩,是他们二人自身足够努力,草民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
马洪泽道:“何夫子不必谦虚,本官虽然身在广陵府,但也听说过不少你的事,若非有你们师徒,谁又能知道清溪县的县令居然会是那样的人,你们揭穿了他的真面目,还清溪县百姓一片安宁,实是大功一件啊。”
听到这话,席间众人霎时一静,清溪县的事因为惊动了慎郡王,莫说是广陵府了,如今怕是整个禹州都知道了。他们都知道马洪泽的女婿徐毅因为牵扯到这件事被罢官送去做苦役,如今马洪泽提起这件事,究竟是真心佩服谢宣师徒的为人,还是因为记恨他们,想要借机发难呢?
谢瑄面色不变道:“大人这话未免太过高看草民了,清溪县县令能够被绳之以法,是因为慎郡王明察秋毫,刚正不阿,若非慎郡王,恐怕清溪县如今还要遭受刘瑞的荼毒,要说有大功,当是慎郡王才对,草民不敢居功。”
马洪泽眼含深意的看了他一眼道:“何夫子这话说得不错,此事多亏了慎郡王,禹州如今已是慎郡王的封地,慎郡王如此爱民如子,是禹州百姓之福啊。”
说完他举起酒杯道:“说起来此事与本官的女婿徐毅也有关,也是本官识人不清,本以为他是个有本事的,没想到背地里却纵容他的先生迫害百姓,亏本官对他寄予厚望,甚至将爱女下嫁给他,没想到他却辜负了本官的期望。本官虽然对他的所作所为一无所知,但他毕竟在本官手下做事,还是本官的女婿,此事本官亦有责任,今日你们师徒皆在此处,本官便以薄酒一杯,略表歉意。”
谢瑄心知,马洪泽这是要撇清关系,表明自己并不知晓徐毅和赵长平仗着他的名声为非作歹。
他带着庄衡二人站起身道:“大人言重了,此事竟然是徐毅一人所为,与大人又有什么相干,慎郡王明察秋毫,大人若是爱民如子,为官清正,此事定然不会牵连到大人身上,大人还请放宽心吧。”
马洪泽听出了谢瑄话中的敲打,笑道:“那就借何夫子吉言。”
两人相视而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府试结束,谢瑄也带着两个弟子回了清溪县。
庄衡和杜淮之通过府试的喜报早已经送到了清溪县,他们三人刚刚回来,上门报喜的人就不计其数,谢瑄特意给他们二人放了五天假,让他们与亲朋庆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