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嫆的心里是抑制不住的高兴。
三年了,她从回来后和沈予欢交手多次,却没有一次占到便宜。
她在不甘的无数个夜里不住地反思,那都是她先入为主了,大意了。
以为沈予欢还是曾经那般软弱可欺又听话的沈予欢。
是她忽略了,人是会变的!
沈婉嫆忍不住提醒萧璟,“大王可要沉住气啊,可别她才吃苦头你就心疼。
我们人证物证可都已安排好了,总得先让她吃些苦头,到时候你才好将人顺理成章地带走,等你回去后,按照计划行事。”
“放心,我们突厥人向来喜欢驯服烈马,而被驯服的烈马则更为听话忠心,首先便要让她吃些苦头,无路可逃!”
“大王如此想,便是婉嫆多虑了,婉嫆还担心大王到时心疼而坏了大计。
毕竟我们筹备了这么久,就是为了等夏帝冬狩之行之日,才是我们最佳的可乘之机。”
萧璟唇角微勾,心情也不错,反倒多了几分兴致,“倒是你,你这么晚都不在府中,难道你夫君不介意吗?”
沈婉嫆脸上的愉悦凝固了下,闪过一抹不自在。
她当日为了主上能东山再起,选择回到裴怀钰身边为主上拉拢力量。
可如今却成了她的短处和见不得光的耻辱。
沈婉嫆有些羞恼,“这不牢大王关心……”
她一直告诉自己不在乎,只要能助主上成就大业就好,她相信主上一定会懂得她的牺牲的。
萧璟心里多了几分鄙夷,若是他的女人,他定然将她给栓进牲口棚里去。
就在这时,去查探的人回来了,“大王,赵和与她带去的人尽数被杀!”
沈婉嫆顿时面色一喜,“确定赵和死了?”
“是,赵和已经断气了。”
沈婉嫆听完,压着激动,“你们可发现周围有人监视?回来时可留意有没有尾巴?”
“没有。”
萧璟听完,顿时心情愉悦,忍不住对沈婉嫆道:“你是不是太过谨慎了。”
沈婉嫆深吸一口气,“小心些总没错,我们走吧,等天亮了,好戏就开始了,沈予欢诱赵和中途回来,然后将其诛杀,呵,长公主得疯吧?”
……
予欢这边原路悄然回到王府,直接将文福给安置到了前院客房,又让如云进去给文福医治。
片刻,如云从房里出来,面色有些沉重,“文家大哥伤势严重,我医术有限……”
予欢立即吩咐如影,“如影你去请陆逸尘过来看看……”
这时,清棠夫人披着披风匆匆进了院子,“予欢你没事吧……”
下半晌的时候文脂来找过她,让她给开方便之门,她要出去一趟。
她觉得还是得和予欢通个气儿的好,故而让人悄悄知会了予欢。
予欢只让人回话说,她知道了。
可她哪里放心得下,故而一直还未睡下,听到这边有动静,她就过来了。
谁知,看到予欢竟然在这里。
予欢见清棠夫人来了,不由带着几分歉意道:“让夫人费神了,现在无事了,您回去歇息吧。”
清棠夫人捉了予欢的手,走到没人的地方小声道:“既然没事了,那你就快快回去歇息,你可沾不得劳累的。”
王爷将这个王府的安危交给自己,又特意将有了身孕的予欢交给她,那她就得尽心尽力保护好她,容不得她出现半点岔子。
就如惊动太妃娘娘,她也在所不惜。
经过上次她教唆太妃一事,予欢对清棠夫人多了几分亲近之感,此次她又帮自己这个忙,更觉此人可交。
予欢颔首,“我知道了,不过眼下我的人关乎生死,我就算回去了也无法安睡……”
清棠夫人见她如此,无法,她回去也不放心,所幸也等着。
就在这时,文脂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她刚刚醒来,去了主子的房里一看,发现主子不在,如云等人也不在。
文脂意识到了什么,出门本想打听一下,见这边亮着灯火便过来了。
可是,主子在等在外头,文脂拉着她查看了一番,“主子没事吧?”
予欢摇头,“我没事,你哥……”
文脂脱口道:“我哥他怎么了?”
予欢忙道:“你先别着急,他受伤挺重的,不过已经让人去请陆逸尘了……”
“我进去看看。”文脂说着快步走了进去。
没多久,如影和陆逸尘匆匆进了院子。
这还是予欢回来后头一次见到陆逸尘,一是有些忙,另外也无事。
三年未见,陆逸尘还是习惯的一身天青色长衫,气质温润,容貌俊逸,满身药香里又多了些沉淀后的从容和飘逸感。
二人目光相接,同时会心一笑。
“抱歉,见面就是麻烦你……”
陆逸尘却道:“你能想起我,我很欣慰。”
说完,他抬脚走进了房里。
清棠夫人拉着予欢到了椅子旁,“别着急,坐下等……”
予欢坐下顺口问道:“这几年陆太医在太医院如何?”
清棠夫人道:“据我所知,陆太医这个人为人低调,不温不火的吧……”
予欢不置可否,陆逸尘就是这性子,但也是他的高明之处。
他不喜出风头,但在宫廷中,这样就很好。
里头,文脂看着自己大哥满身深可见骨的伤痕,手里拿着湿帕无处下手,急得眼泪直掉。
又见大哥双眼紧闭,面色惨白,若不是胸口起伏,让人都以为人死了。
文脂心疼不已,胡乱擦去眼泪,可又被新的泪水模糊了双眼。
陆逸尘见此,拿过她手里的湿帕,“你出去吧,我来处理。”
文脂已然方寸大乱,顺势紧紧的握住陆逸尘的双手,“陆太医求求你救救我大哥,求求你。”
陆逸尘见她无助的模样,温声道:“我会尽力医治!”
一旁的文承起上前扶住文脂,“姑母,你出去等,我在里头等。”
陆逸尘近乎处理了半个时辰才从房里出来,面带几分疲倦,文脂当即上前,“陆太医,我大哥他……”
陆逸尘迟疑了下才道:“若是明天脉象平稳下来,就会没事……”
他没说的是,她大哥的伤势太重了,完全是被人凌虐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