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意念并不复杂,更像是一种模糊的指引,一个微弱的坐标感,牵引着江枫的感知,指向溶洞深处的某个方向。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与这晶片,乃至与他体内的混沌之力和长生玉产生着若有若无的呼应。
“怎么样?”清音见江枫神色变幻,低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江枫缓缓睁开眼,眼神中带着一丝疲惫,却又有一抹难以掩饰的亮光:“这晶片……像是一块地图碎片,或者说是一个信标。它在指引方向。”他顿了顿,声音有些沙哑,“指向溶洞更深处。”
“地图碎片?指引方向?”凛凑了过来,满脸好奇,但看到江枫苍白的脸色,又识趣地没有靠得太近,“老大,你这意思是,这破坛子吐出来的玩意儿,能带我们找到出路,或者……找到别的什么宝贝?”他摸了摸下巴,又瞥了一眼那幽暗的洞口,心有余悸地补充道:“最好别再是这种蜘蛛窝了,老子可不想再被啃几口。”
江枫勉强笑了笑:“现在还不好说。但祭坛之前传递的信息中,提到了‘归墟节点’和‘星图指引’。这晶片,很可能就是那‘星图’的一部分。”
清音若有所思:“如此说来,这祭坛的作用,不仅仅是传送,它还能通过吸收特定能量——比如那些骸骨蛛魔的死灵之气和灵魂——来凝聚出这种指引信标?”她看向那古祭坛,眼中闪过一丝异彩,“若真是这样,那祭坛之前说的‘能源枯竭,等待重启’,或许指的就是需要这类能量来重新激活它的全部功能。”
“你的意思是……”凛眼睛一亮,随即又垮下脸来,“我们得再去招惹些怪物,让这坛子‘吃饱’了,才能凑齐完整的地图?”他看了看自己手臂上的伤,又看了看江枫虚弱的样子,嘟囔道:“这买卖听起来不太划算啊。”
江枫也明白这个道理,他现在的情况,别说去主动招惹怪物,就是再来几只普通的骸骨蛛魔,他们都可能应付不来。他将那块黑色晶片递给清音:“你先收着。这东西似乎对混沌之力有反应,但我现在……”
他没有说完,但清音和凛都明白他的意思。催动混沌之力,对现在的江枫而言,是雪上加霜。
清音接过晶片,小心收好,然后正色道:“当务之急,是找个更安全的地方让你恢复。这祭坛附近虽然暂时清净了,但刚才的动静不小,难保不会引来其他东西。而且,那个洞口……”她看了一眼之前骸骨蛛魔涌出的洞穴,秀眉微蹙,“那里面的气息依旧阴森,恐怕还有更多未知的危险。”
凛深以为然地点头:“没错,老大你得先养好伤。不然就算有地图,咱们也走不动。这鬼地方,指不定还有什么更邪门的东西。”他搓了搓胳膊,仿佛又感觉到了那种阴冷。
江枫也知道,欲速则不达。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时间。他看了一眼胸前的长生玉,在刚才爆发之后,玉佩的光芒虽然黯淡,但其中蕴含的乙木精华却似乎更加凝练,此刻正源源不断地渗入他体内,缓慢却坚定地修复着他受损的本源。
“也好。”江枫点了点头,“我们先离开这祭坛稍远一些,找个隐蔽的地方。等我恢复一些,再做打算。”他尝试着活动了一下身体,依旧是钻心的虚弱感,混沌之力几乎枯竭,本源的损伤更是让他使不上劲。
清音扶着江枫,凛则在前方探路,灰石也一改之前的蔫头耷脑,重新精神抖擞地在前面嗅探,只是时不时还会警惕地回头望一眼那个幽暗的洞口。
三人一兽小心翼翼地离开了祭坛区域,向着晶片隐约指引的反方向,也就是溶洞的另一侧探索。他们需要一个既能避开潜在危险,又能让江枫安心修养的场所。
这片地下溶洞的地形颇为复杂,钟乳石、石笋、暗河交错,各种发光的菌类和晶石散布其间,构成了一个光怪陆离却又危机四伏的世界。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凛突然停下脚步,指着前方一处被巨大蕈状岩石遮挡的凹陷处,压低声音道:“老大,清音姑娘,你们看那里怎么样?”
那是一处天然形成的石龛,背靠着厚实的岩壁,入口处有几块巨石散落,形成天然的屏障,既隐蔽,又相对干燥。石龛内部空间不大,但容纳他们三人一兽休息已是足够。
清音仔细观察了一下周围,又感知了一下能量波动,确认没有明显的危险气息,才点了点头:“这里不错,比祭坛那边安全些。”
凛率先清理了一下石龛内部的碎石和苔藓,然后扶着江枫在靠内侧的岩壁坐下。江枫一沾到地面,便立刻闭目凝神,争分夺秒地开始调息。长生玉散发的乙木精华如同涓涓细流,滋养着他干涸的丹田和受损的本源,虽然缓慢,却让他看到了一丝希望。
清音则在石龛入口处布置了一些简单的警戒符文和驱散毒虫的香丸,又将几块发光晶石巧妙地安置在角落,提供照明。
做完这一切,她才在江枫不远处坐下,目光却不时地投向他,见他呼吸虽然微弱但还算平稳,眉宇间的痛楚之色也略有舒缓,心中稍安。
凛则靠在另一边的石壁上,抱着长枪,警惕地注视着石龛外的动静。他摸了摸手臂上的伤口,那股死灵之气虽然被清音的药膏压制住了,但依旧隐隐作痛。
“你说,那破坛子到底是什么来头?”凛百无聊赖,忍不住开口打破了寂静,“又是传送,又是吐地图碎片的,感觉比咱们元界的那些古传送阵高级多了。”
清音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归墟,本就充满了未知。能与归墟扯上关系的,自然非同凡响。只是不知,这‘归墟节点’,究竟是何等所在,那‘星图指引’,又会将我们带向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