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绥宁哑声道,白皙的小脸上只有一双眼睛是红的。
“跟我道什么谢。”白时轻笑道,拿过一旁的湿毛巾帮姜绥宁擦干净嘴边后,扶着她坐到了沙发上,“现在有舒服一点吗?”
姜绥宁点了点头,“感觉还不错,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这种感觉又要卷土重来了。”
“我咨询了医生,说你这种程度的孕反是正常的,有许多人比你还要夸张很多。但你要是实在难受,也可以多尝试几种疗法。”
白时的声音温柔了很多,丝毫不见对其他人说话时冷冰冰的温度。
一旁的佣人皆是一脸羡慕的看着姜绥宁,她们都觉得白先生长得很帅,但对谁都是一脸冷冰冰的。又或者是笑不达心,所以当她们看到白时对姜绥宁这个态度的时候,都会觉得很羡慕。
“这是怀孕必须经历的一步,谁都没办法避免,所以也没什么。”
姜绥宁揉了揉喉咙的位置,觉得这里酸胀干涩的不舒服。
“喝点水吧。”
白时把温水递给她,姜绥宁一口一口的喝着,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黎敬州怎么样了?”
白时的手一顿,眼底闪过一丝暗芒。
“目前来说,局势对他来说是有利的,不用太过担心。他最近有点忙,等把那边的事情处理完了就会来看你了。”
听到白时这么说,姜绥宁的心算是放下了一半。
她就知道黎敬州现在不联系她是迫不得已的。
看着姜绥宁眼底流露出的温柔,白时心底微动,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心里,说道:“绥绥,其实我也可以照顾你的,跟在我的身边你只会比跟在黎敬州的身边过的更好,更安稳。”
姜绥宁微微拧眉,有些诧异的看着白时,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
“绥绥,我……”
白时似乎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但他并不后悔,他还想为自己争取一下,但姜绥宁已经不想听下去了。
“白时,如果你是为了敬州来照顾我,那我欢迎你在这里住下来。但如果不是,那你就没有在这里住下去的必要了。”
说完,姜绥宁起身就走,留下白时一个人在客厅中暗自神伤。
严重的孕反几乎折腾了姜绥宁一天,就连睡觉都一直折腾到深夜才睡。
而她不知道的是,黎敬州也在无时无刻的想念着她。
“先生?”
李妈刚定好明天的食谱,一脸疲倦的要回到房间里,结果却看见了刚进门的黎敬州。
她简直都要以为自己是太困了以至于出现幻觉了!
黎敬州刚从机场赶来,西装革履下是连续二十小时飞行的倦意,领带松散地挂在脖子上,干脆扯下来递给身后的特助。
“先生您怎么回来了?需要我为您热点吃的吗?”
“不用。”黎敬州的神色间不但有着烦躁,还有深深地疲倦与不耐,现在能治愈他的只有姜绥宁。
“夫人睡了吗?”
李妈立即会意道:“已经睡下了。”
黎敬州点了点头,随即抬步走向楼上。
李妈惊讶地发现,黎敬州上楼的脚步都放轻了许多,好似生怕打扰了夫人的休息。
黎敬州打开姜绥宁的房门。
只见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小夜灯,昏黄的灯光温柔地笼罩着床上熟睡的人——姜绥宁。
黎敬州的胸口突然一阵发紧。
半个月不见,她似乎又瘦了些,苍白的脸色在灯光下几乎透明,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细小的阴影。
此时她正侧卧着,一只手搭在枕边,呼吸均匀而平静。
他站在门口,不敢再靠近,生怕打扰她的睡眠。
他已经听李妈和白时说了,最近姜绥宁的孕反很严重,他听到后恨不得直接飞过来,每一分钟都陪着她。
可是他做不到,就连这次飞过来都是他硬挤出来的时间。
黎敬州站在门口,只是静静地望着她,目光贪婪地描摹着她每一寸轮廓。
“绥绥……”
他无声地唤着她的名字,嘴唇轻轻颤动。
他想抚摸她的脸,想告诉她他有多想她,想解释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有联系她。
但最终,他只是站在原地,将所有的思念和歉意都咽回心底。
现在还不是时候,得让她好好休息才行。
姜绥宁突然在睡梦中轻轻翻了个身,被子滑落一角。黎敬州走进去,轻轻地帮她盖好被子。
他就这么在姜绥宁的床边站了半个多小时,一动不动。
“黎总,时间差不多了。”
特助用最小的声音提醒着黎敬州。
黎敬州轻微蜷动了一下手指,最后深深地看了姜绥宁一眼,转身轻轻带上门。
门锁发出轻微的“咔嗒”声,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清晰。
“黎敬州?”
一个清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黎敬州转身就看到白时手中端着一杯咖啡站在不远处。
他穿着简单的t恤和长裤,眼下有明显的青黑,没有戴眼镜,显然也是许久没有好好休息了。
两人对视一秒,空气中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在流动。
“我刚到。”黎敬州率先开口,声音因为疲惫而沙哑,“她睡着了。”
白时点点头,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中的杯子,向黎敬州走近了几步。
“我请来的家庭医生说她今天下午状态不错,”他顿了顿,“你要不要进去坐坐?”
“不用了。”黎敬州冷声打断他,“就让她好好休息吧。”
随即他的目光落在林远手中的食物上,“你一直在这里照顾她?”
“嗯。”林远没有多解释,只是简单地说,“离得远了总是不安心,既然我没什么事情做,这点黎总你应该深有体会。我离得近,自然就过来亲自照顾才放心。”
走廊尽头的窗户开了一条缝,夜风带着初夏的微凉吹进来。黎敬州突然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疲惫。
他松了松领带,靠在墙上。
“谢谢你这段时间照顾她。”黎敬州开口说着,声音真诚,“我这次处理事情的时间比预期长了很多。”
白时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复杂,但很快恢复了平静:“不用谢我,绥绥是我朋友,照顾她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