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界结界之外,是片连流光都不敢肆意穿梭的混沌域。
而混沌深处,竟藏着一方亘古长存的神界——太虚神界。
往日里静得能听见法则流转声的神域,今日却被突如其来的梵音搅了沉寂。
那梵音不似凡响,每一缕都裹着神性光辉,从神域穹顶往下漫,绕着太虚神殿的鎏金柱打转,连殿外万年不谢的仙植都跟着晃了晃枝桠,缀满的神晶果子叮当作响。
“这是……”
守在神殿外的侍从最先惊了神,握着神戈的手都颤了颤,眼底映着穹顶不断扩散的金光,
“是、是神尊的气息!”
“神尊回来了?!”
话音刚落,原本肃静的太虚界瞬间炸开了锅。
侍从们忘了恪守的礼仪,纷纷抬眼望向神殿正门的方向,连远处负责打理神田的仙奴都撂下了手中的神锄,朝着金光汇聚处涌来。
那是他们等了很久的气息,是整个太虚神界的主心骨,太虚神尊的气息!
金光愈发盛烈,晃得人几乎睁不开眼,直到那片华光缓缓褪去,一道颀长的身影才在神殿门前的白玉台阶上显了形。
玄色神袍曳地,衣摆处绣着的太虚八卦纹还沾着几分下界的尘埃,墨发用一根简单的玉簪束着,露出的面容清俊得能让神植都失了色。
正是结束了千年转世轮回的云天影。
台阶下的侍从们早已跪了一片,为首的侍从长,声音都带着激动的颤音:
“恭迎神尊归位!”
云天影扫过眼前这群熟悉的面孔。
都是太虚神殿世代相传的侍从者。
他抬手虚扶了下,声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神性:
“本尊刚归,尚有要事处理,你们先退下吧。”
“是!”
侍从们齐声应下,起身时还忍不住偷偷抬眼,看着神尊的背影消失在神殿深处,才敢互相交换个激动的眼神。
穿过神殿长廊,云天影径直去了轮回仙池。
可刚到池边,他的脚步便顿住了。
昔日泛着七彩灵光、能映出三界轮回的仙池,此刻竟成了一方干涸的池底,只剩下些凝结的神晶碎屑,在池底泛着微弱的光。
“难道是本尊千世轮回,把仙池的神力都耗空了……”
他蹲下身,指尖拂过池底的碎屑,神性之力顺着指尖蔓延开,却没感应到半分仙池的本源气息。
就在这时,他心口处忽然传来一阵细微的异动。
那是八卦轮回镜的碎片在共鸣。他闭上眼,神识顺着共鸣扩散开,片刻后才缓缓睁开眼,眼底带着几分了然。
“原来如此,八卦轮回镜是被动激活才归于完整,如今渡完那趟轮回,倒是功成身退了。”
他低声呢喃,指尖在空中虚划了个八卦的形状,
“从此镜面与卦字再天各一方,散落在三千小世界里……也好,愿往后得此机缘者,能好好善用这份力量。”
处理完太虚神殿的琐事,将侍从们汇报的一一记下,云天影站在神殿最高处的观星台上,望着下界那片被云雾笼罩的三千小世界。
神袍被神域的风掀起,他眼底褪去了归位时的淡漠,多了几分柔软的期待。
“本尊既已归位,是时候去见一见故人了。”
话音落,他身形一动,化作一道流光,径直穿过太虚神界的结界,朝着下界的方向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