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晚了吗?”
红缨的拳头,握得死死的。
“这股能量......太强了......里面的新兵,恐怕......”
吴湘南的话,没有说完,但所有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在这种级别的,无差别能量风暴的中心,别说是新兵了,就算是他们,冒然闯进去,也绝对是,九死一生。
“不一定。”
陈牧野的目光,死死地,锁定着那片混乱的能量中心。
他那强大的感知力,能模糊地,感觉到,在那片狂暴的能量风暴之中,似乎,还有几道,虽然微弱,但却异常坚韧的生命气息,在顽强地,支撑着。
“他们,还活着。”
“什么?!”
这个结论,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就在他们,准备不顾一切,冲过去救援的时候。
那股,肆虐了足足半分钟的,恐怖的精神风暴,突然,毫无征兆地,平息了下去。
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硬生生地,掐断了源头。
紧接着,那股,属于“海”境强者的,邪恶而又强大的灵压,也随之,彻底地,消失了。
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只剩下,夜风,在呜咽。
摩天大楼的顶端,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136小队的六个人,面面相觑。
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同样的,两个字。
——懵逼。
“刚......刚才......发生了什么?”
红缨的声音,有些发飘。
“那个......‘海’境强者的气息......好像......没了?”
吴湘南不确定地说道。
“不是好像。”
赵空城推了推眼镜,他的声音,干涩无比。
“是,真的,没了。”
“被......被解决了?”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让所有人都觉得,荒谬到了极点。
一群新兵,解决了一个,“海”境中阶的,古神教会干部?
这他妈,是在讲神话故事吗?
“走!过去看看!”
陈牧野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与震惊,他当先一步,朝着教堂的方向,冲了过去。
剩下的五个人,也立刻,紧随其后。
他们必须,亲眼去确认一下,刚才发生的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
当陈牧野六人,如同六道离弦的箭,风驰电掣般赶到那座已经半塌的废弃教堂前时,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再一次,陷入了深深的震撼。
整个教堂,几乎被夷为平地。
断壁残垣之间,遍地都是被冰封的,残缺不全的尸体,和一些,像是被什么东西强行撕裂的,不可名状的怪物碎块。
空气中,还残留着,一股冰冷的寒气,和一股,充满了毁灭气息的,狂暴的能量波动。
以及,一股......淡淡的,烤肉的香味?
而在那片,如同被陨石砸过的废墟中央。
五道年轻的身影,正有些狼狈地,聚集在一起。
其中一个,身材最为魁梧的胖子,正瘫坐在地上,脸色发青,肚子鼓得像个即将临盆的孕妇,嘴里还在不停地打着嗝,每一个嗝,都带着一股,黑红色的,充满了不祥气息的烟雾。
另一个戴着眼镜的青年,脸色惨白,嘴角还挂着一丝血迹,显然是受了不轻的内伤,他正拿着一瓶药剂,给那个胖子灌下去。
一个身材火辣,英气十足的短发女孩,正在警惕地,检查着周围的环境,防止有漏网之鱼。
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看起来有些沉默寡言的青年,正慢条斯理地,用一块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的,干净的手帕,擦拭着一把,在月光下闪闪发光的不锈钢勺子。
而站在他们最中央的,是一个看起来最为正常的,也是气息最为沉稳的黑发青年。
他正皱着眉头,看着那个还在不停打嗝的胖子,脸上露出了,几分嫌弃,又带着几分关切的复杂表情。
正是林七夜,和他的小队。
“我操......我再也不吃这玩意儿了......这味道,比屎还难吃......”
百里胖胖一边打嗝,一边含糊不清地抱怨着,眼泪都快下来了。
“知足吧你。”
安卿鱼没好气地,又给他灌了一口药剂。
“要不是七夜用神力帮你净化了大部分的污染,你现在,早就变成一个,只知道流口水的白痴了。”
“下一次,再有这种事,打死我也......”
百里胖胖的话,还没说完。
“下一次,给你加钱。”
林七夜淡淡地,飘来一句话。
“......请务必,再让我来一次!”
百里胖胖瞬间改口,脸上露出了,财迷心窍的,谄媚笑容。
那变脸的速度,让旁边的莫莉和曹渊,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天台上。
哦不,是废墟不远处的,一栋还算完好的建筑阴影里。
136小队的六个人,像六只土拨鼠,探出脑袋,看着远处那,正在进行着“战后总结”的五个人,一个个,都陷入了,石化状态。
“所以......他们,真的,干掉了一个‘海’境?”
红缨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在梦游。
“而且,看他们的样子,好像......好像还没费多大的力气?”
硬抗了一发,足以夷平整个教堂的精神风暴,就只是吐了口血?
这身体素质,是铁打的吗?
“那个胖子......他刚才,是把那股精神风暴,给......吃了?”
赵空城的镜片,已经快要被他那震惊的目光给震碎了。
他无法理解,那种充满了污染性的精神能量,要怎么“吃”下去。
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他对“能力”这个词的理解范畴。
“那个用勺子的......”
冷轩,那个一直惜字如金的剑客,此刻,也忍不住,开口了。
他的目光,死死地,锁定在曹渊,和他手中那把,被擦得锃亮的不锈钢勺子上。
他的眼中,没有了平时的冰冷。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棋逢对手,甚至......是见猎心喜的,炽热战意!
他能感觉到,那个男人,虽然用的只是一把勺子。
但他对“器”的理解,对“杀人”的理解,已经达到了一种,返璞归真的,恐怖境界。
他,很想,和那个人,打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