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们吓得花容失色，男生们两股战战大气都不敢出。
其中有人壮着胆子偷偷掏出手机想打电话报警，却被身边的同伴按住。
“别多管闲事……”
“说到底这些都跟咱们没有关系，而且那个叫王楷的明显不好惹，人敢跑到这么大一家酒店里闹事，就证明人不怕警察。”
“对对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王楷又不是冲着咱们来的，不要触霉头了。”
在同伴的劝说下，本想报警的人放弃了念头。
张浩阳挣扎着爬起来，狼狈慌乱中却又踩到了菜盘碎片，身子还没站直又摔了个狗吃屎。
“哈哈哈哈！”王楷搂着司雅，放肆大笑。
司雅神色很复杂。
说到底，她的选择变来变去，都只是为了追求自身利益最大化，并不想把事情弄成这个样子。
况且张浩阳总归是她大学期间交往过的男朋友，虽然主要是图他钱，可多多少少也是有过一点感情的。
看着曾经在大学里算得上风云人物的他，现在被当中欺负成这个样子，司雅心里有些难过。
“你怎么不笑？难道那小子像条狗似的不好笑吗？”王楷低头看向司雅，恶狠狠用力掐着她腰上的肉，“给老子笑！”
司雅只能挤出一脸别扭的笑容，努力迎合王楷。
王楷趾高气扬，对张浩阳命令道：“小子，给老子爬过来磕三个响头，说一句‘爷，我错了’，老子今天就放过你。”
张浩阳富二代出身，从小到大张扬肆意，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什么时候他受过这样的侮辱？
哪怕家道中落跌出原先的阶层，但依旧是普通人群体中的精英。
他怎会听王楷的无理要求，强忍着身上的疼痛，怒吼道：“王八蛋！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本少风光的时候，你特么还不知道在那条街要饭呢！”
“艹！”王楷大怒，“行，你他妈有种！”
“给老子打断这小子的腿！”
一声令下，两个小弟再次动手。
张浩阳豁出去了，使出浑身解数跟王楷的两个小弟扭打在一起。
以前因为家境优渥，他还花重金请过私家教练教他健身和拳击，平常时候，能单挑两三个成年男性不落下风。
这会儿跟人拼命了，甚至一度把王楷这两个打手小弟捶得抱头鼠窜。
“唉？这小子有点能耐啊。”王楷捏着司雅的细腰，嘴巴凑到她耳边问道，“说吧，你跟他以前是不是有过一腿。”
司雅被捏疼了，额角满是细密冷汗，强颜欢笑夹着嗓子说：“讨厌……人家才不会跟他有一腿，他只是以前追过我而已，我……没答应他。”
司雅眼里的心虚被王楷看得清清楚楚。
王楷冷笑一声，没再多问。
嘭！
伴随着酒瓶爆裂的声音，王楷的一个打手小弟被张浩阳用瓶子敲了脑袋。
这个小弟捂着淌血的头，摇摇晃晃倒退几步，差点摔倒。
另一个小弟见状，不敢再贸然独跟张浩阳动手了。
“来！来啊！”张浩阳面目狰狞，脖子上青筋暴起，手拿着半截酒瓶指着那俩小弟，“我今天跟你们玩命！想死的继续来跟我碰一碰！”
“妈的。”王楷大骂了一句，随手抄起身边的椅子，直接冲向张浩阳。
哐！
张浩阳没反应过来，被椅子砸了个正着。
椅子四分五裂，他也满头流血倒在了地上。
王楷一脚踩住他的脸，边用鞋底来回碾边说：“你还真牛逼啊！老子混道上快三十年了，像你这么头铁的，老子打死不知道有多少个了，来啊，再叫唤试试？”
张浩阳试图挣扎，王楷的两个小弟立马扑过来把他手脚死死按住。
他耗尽了力气，终于挣扎不动了。
王楷从地上捡起一把餐刀，俯身将刀子抵在张浩阳脸上，“你小子长得倒是有鼻子有眼细皮嫩肉，活脱脱一个小白脸，你看老子是把你的脸给戳烂呢，还是把你手筋给挑了？你自己选一个。”
西餐用的餐刀并不算锋利，可是用来毁容或者割断手筋也不算难事。
反而会因为不够锋利，会变成钝刀子割肉，更加痛苦可怕。
张浩阳眼里露出恐惧神色，刚刚一时热血冲脑没考虑后果，现在受制于人，加上还能从王楷那双凶光毕露的眼睛里看出来，人真干得出这种事儿。
“楷……楷哥……有事儿好商量，”张浩阳哆哆嗦嗦求饶道，“我一时冲动了，都是我的错……我……我向楷哥道歉，求求楷哥不要跟我一般见识。”
王楷笑了，用餐刀拍着张浩阳的脑门，“哟！这么快就服软了啊，老子还真以为你是条硬汉呢！”
张浩阳咽了口唾沫，挤出个谄媚认怂的笑脸，“我就是……就是条咋咋呼呼的狗，不是什么硬汉，楷哥……楷爷！您高抬贵手，放了我吧！我……我再也不招惹您了！”
王楷眯起眼睛，把脚从张浩阳脸上移开，“态度还算可以，但是你小子把老子的小弟打伤了，还给其中一个用酒瓶砸了脑袋，你给老子瞅瞅，他多帅一个小伙子啊，被你弄得满头血，这事儿怎么算？”
张浩阳就地跪着，连忙说：“我愿意赔钱，医药费精神损失费什么的……楷哥您说个数，我绝对不讨价还价。”
王楷脸色沉下，“别跟老子提钱！老子不差钱！”
张浩阳吓得缩起脖子，战战兢兢问：“那……那楷哥您说个办法，只要不是把我弄残……我都接受……”
王楷想了半秒钟，忽然露出阴笑，从旁边桌上拿了瓶酒，把里边的酒全淋在张浩阳头上，然后再将空酒瓶递给身边的小弟。
哪怕他一句话没说，小弟也明白了意思，接过酒瓶快步走到包厢内带的洗手间。
不一会儿，在其他人疑惑又紧张的注视下，小弟从洗手间里出来了，一手拉着裤子拉链，一手晃了晃酒瓶，“楷哥，最近我上火，味儿有点冲，颜色也挺黄，正适合给这小子漱漱口。”
包厢里响起一片哗然声，张浩阳的同学们一个个表情都扭曲了。
连靠墙待在最角落的萧启棣和宁锦锦璃也不由得皱了眉。
不用细想也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王楷这种做法，倒是很符合不少社会混子的风格，实在是下作又恶心。
看着王楷的小弟拎着半瓶尿蹲在了张浩阳身边，婷婷和晓燕都有些不忍心了。
婷婷开口说：“张浩阳这家伙……以前在大学里的时候行事作风是挺膈应人，也动不动欺负别人，可是……再怎么说也没过分到这种地步，我看不下去了，还是报警吧。”
晓燕按住了她准备掏手机的手，“别，报警的事儿有酒店方出面，你不要掺和。至于张浩阳今天被人侮辱……唉，咱们也无能为力，权当他自找的，再说了，总比被人戳烂了脸或者挑断手筋要好啊……”
“楷哥！别！别啊！”张浩阳发出了惊恐尖叫。
小弟把酒瓶已经伸到他嘴边，那散发着浓烈恶臭的热气从瓶口钻进他鼻子，熏得他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怎么？老子请你喝饮料，你他妈的不给老子面子？”王楷拉下脸盯着他道，“看来你还是想被老子划烂脸或者挑断手筋！”
张浩阳脑子里一片空白，脸色也惨白如纸，危急关头，他向司雅投去了求救的眼神。
司雅却环抱双臂，别过脸，眼睛都不带看他。
“艹！还在偷瞄老子的妞？”王楷朝着张浩阳的腰踹了一脚，对小弟下令，“给他灌下去！”
“好嘞大哥！”
俩小弟分工合作。
一个掐着张浩阳的下巴，掰开他的嘴。
另一个把酒瓶怼进去直接往里灌。
张浩阳硬生生被这么灌了半瓶尿，眼珠子瞪得都快从眼眶里鼓出来了，一张脸从惨白转向胀成猪肝色。
“哕！”在场已经有人忍不住干呕起来。
这一场景，虽然远不及打架斗殴来得凶险，但确是实实在在折磨人的精神。
干呕声四起。
张浩阳双腿蹬得笔直，像是被灌了一肚子毒药似的。
接着噗嗤一声。
鼻孔里、嘴里，喷出了刚被灌下去的玩意儿。
然后他趴在地上浑身抽搐，剧烈呕吐起来，把事先吃到肚子里的饭菜都吐了个干净。
偌大的包厢里，缓缓飘起一股格外难闻的臭味儿。
张浩阳吐得昏天黑地，还不忘向王楷求饶，“哥……大哥……我……我已经喝……喝下去了，实在忍不住才吐的……这不能怪我……哥，可以放过我了吧？”
王楷满脸阴笑，“本来是给了你机会的，可你不中用啊，这是你自己喝的吗？”
张浩阳傻眼了，“哥……你……你什么意思。”
王楷眼底浮起狠厉之色，“不是你自己主动的，就不算是你认真道了歉，所以，老子还是要把你给废了！你痛快点赶紧选，是脸蛋，还是手筋！”
张浩阳在这一瞬间感觉自己的天都塌了。
被迫灌了一肚子臭尿不说，到头来还是要被人给废掉？！
王楷手持餐刀，用刀尖抵在了张浩阳脸上，“要是你不选，老子就只好先割烂你的脸，再挑了你的手筋。”
“哥！别啊！”张浩阳惊恐道，“这是法治社会……您……您别冲动！犯不着干这种违法的事儿对不对！”
王楷眼色阴沉，“你他妈的威胁老子？”
“不不不！小弟……小弟不敢！”
“呵！老子告诉你，就这点事儿，老子根本不放在眼里！老子就是要把你给废了，不然道上的兄弟会以为，打老子女人的主意都不算什么问题，老子的脸今后往哪放？”
“哥！楷哥！不要啊！”
张浩阳彻底绝望了，求饶的声音惨烈得像是已经被捅了刀子似的。
王楷眼神愈发凶狠，“老子数到三，你不选，老子就动手了！一！二！”
包厢里的气氛在这一刻紧张到了极点。
在场一众曾经的同学们，现在是避之不及，能躲多远躲多远。
张浩阳毫无血色的嘴唇颤抖着，就要说出自己的选择。
“三！”王楷果断结束倒数。
张浩阳着急道：“哥！我选了！您弄我脸吧！弄我脸！”
“小子，你说晚了！”王楷满面狞笑，“你的脸还有你的手，老子都要废掉！”
说话间，王楷攥着餐刀，就要用力割烂张浩阳的脸。
“住手！”宁锦璃的声音突然响起。
但王楷听而不见。
下一秒，当餐刀即将割破张浩阳脸皮的瞬间。
萧启棣就近桌上的一根筷子，迅速甩了过去。
叮！
筷子不偏不倚击中餐刀，把刀子从王楷的手里打飞了。
萧启棣这一手，惊得宁锦璃的两个朋友还有旁边的三个男同学呆若木鸡。
其实宁锦璃本来也不想多管闲事的，否则在张浩阳被灌尿之前就插手干涉了。
可随着事态升级，已经发展到张浩阳要被弄成了残废的局面，她没办法坐视不理。
毕竟，就算张浩阳这人实在不咋地，让他受点辱也就罢了，搞成残废的话，就变了性质。
王楷愣了两秒，看了看自己的左手，又看向被打落在地上的餐刀，最后再循着刚刚声音传来的方向望过去，脸色阴晴不定，“他妈的……真是有本事啊！还能用筷子当暗器了？”
宁锦璃上前一步，“楷哥，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做事情应该注意分寸，你在社会上闯荡多年，应该更加明白什么叫得饶人处且饶人。张浩阳并没有对你做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你说呢？”
王楷缓缓起身，眯起闪烁着狠戾光芒的眼睛，“你算什么东西敢教训老子！老子还没跟你男人算账，你还敢冒出来？”
萧启棣幽幽开口：“不如先把你我的账算清？你说吧，你想怎么算。”
王楷连着两次见识到了这个年轻男人的超常能耐，心里多少是有些忌惮的，可这对于混迹社会的人来说，如果因为忌惮就作罢的话，实在太丢脸。
况且，王楷也是有靠山的，并且是个相当牢靠实力强硬的大靠山，否则哪能直接带着打手闯到一家高级酒店里搞事情。
王楷稍加思索，目光反复在宁锦璃身上游移。
嗯……
这个小妞的气质可真是清纯又水灵，个子高挑身材有料，脸蛋还那么漂亮，简直把司雅那种妖艳贱货甩十八条街。
刚刚没细看，现在一瞧，心底像是有爪子在挠似的。
“既然你说先把咱俩的账算一算……”王楷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冷笑，“那就这样，我们换个包厢‘好好交流交流’，敢跟老子过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