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也听到她的道谢，不解地看向她：“嗯？谢什么？”
姜初眠靠着背靠，倒是坦然的看向沈清也：“谢谢沈总让我体会到了正常家庭的氛围，很温馨。”
沈清也摇了摇头：“正常家庭应该是什么样的，我也不知道，毕竟因为我爸妈从小就没了，所以爷爷奶奶对我总是异常地纵容和宠溺，长大后才知道，可能像我这样的也不多吧。”
姜初眠微微一愣，而后眼眸微弯：“他们如果在，肯定也会像爷爷奶奶一样疼你的。”
正好等红灯，沈清也停下车，侧头看向姜初眠：“那以后爷爷奶奶也是你的爷爷奶奶了。”
姜初眠对上她眼里不太明显的温柔，心脏好像忽然不正常地跳动了起来。
她不自在地移开目光，姜初眠感觉心底的那颗种子，好像真的破土而出了。
回到家的时候也不算太晚，两个人洗了澡一时也没有睡意，姜初眠在房间里准备看会书。
沈清也忽然给她发消息：“要下来喝酒吗？”
姜初眠看到消息，就换下了浴袍，穿上睡衣下楼了。
沈清也穿着藏青色的丝质睡衣，发丝披散，站在吧台前笑盈盈看着姜初眠，面前是两杯调好的酒，看起来美丽又危险。
姜初眠走下去，沈清也已经给她倒了一杯酒，在姜初眠走过去的时候，递给她。
接过酒，姜初眠优雅地和她碰了下杯：“新年快乐，过去一年多谢照顾。”
沈清也慵懒地勾了下唇：“新的一年合作愉快。”
“要不要看个电影，光喝酒好像少点什么。”姜初眠建议道。
沈清也颔首：“可以。”
姜初眠找了个电影，一部挺文艺的爱情片。
似乎不太适合她们两个一起看，但除了这个类型总不能看恐怖悬疑，或者谍战之类的吧？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也不好好坐在沙发上，而是坐在了地毯上，背靠着沙发，甚至找了一盘瓜子和一些零食。
沈清也的家里很少有这样的景象，好像自从姜初眠入住之后，整个家里也有了许多的变化。
比如摆在吧台上的那一瓶花。
那是跨年夜那天，姜初眠抱回来的，她说回来的路上看到有个女孩在摆摊卖花，十块钱一束，觉得还可以，就买了回来，插在花瓶里面，摆在吧台上，还怪赏心悦目的。
一边看着电影，一边喝着酒不知不觉地喝完了一瓶酒，沈清也却觉得有些不尽兴，她歪着头问姜初眠：“再来一瓶？”
姜初眠很认真地看着她，沈清也真的很好看，在她所有认识的人里面，沈清也算是最好看的，只是平日里的沈清也太过锐利。
可一旦回了家，在自己面前的沈清也，又会收起她所有的锋芒。
姜初眠难免会忍不住想，是不是自己对沈清也也是有些特殊的。
今天的沈清也喝了点酒皮肤微微泛红，多了些慵懒的惬意，像是盛开的玫瑰，令人很想将这朵玫瑰采下。
据为己有。
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有些危险，姜初眠立刻打住了，用力点了点头：“好。”
沈清也又去取了一瓶酒，她好酒，藏着的好酒不少。
等她取了酒回来，电影还在继续，男女主角在拥吻，沈清也看着姜初眠的眼神有些热切。
姜初眠回望着她的眼眸，沈清也端着酒杯微微向她靠近了些，她低沉的嗓音问姜初眠：“酒好喝吗？”
两人之间只隔了两个酒杯的距离，而面前的屏幕上，主角已经不再仅仅满足于拥吻，沈清也的目光令姜初眠脸颊发烫。
她垂下眼眸一饮而尽：“清也果然会品酒。”
姜初眠说完放下酒杯：“时间不早了，沈总早点睡，明天还要去姜家，辛苦了。”
离开的身影竟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沈清也轻笑了声，应了声，看着小姑娘上楼去了。
她将最后一点酒倒完，眼眸微眯。
沈清也倒是第一次被人在这种事上拒绝，虽然她们之间确实没有什么爱情，但是成年人又不是只有爱情才能上床。
虽然她也没有过，但以前都是其他人期盼着和她做些什么。
不过小姑娘躲开了，沈清也也不会强求，虽然有点儿失落就是了。
随后沈清也又在心里想了想，姜初眠也确实不是那样，会在没确定关系之前就和人做亲密之事的人。
否则也不会藏着一份喜欢那么多年。
姜初眠重新洗了个澡，躺在床上，思绪有些迷糊，其实刚刚她是有一瞬间的冲动的。
看着沈清也的唇就忍不住想，会不会很好亲。
但她还是将那股冲动压下了，她和沈清也之间最主要的还是合作关系。
她不想因为这种事有任何影响，她还需要沈清也的力量，虽然她知道沈清也不一定会有什么影响，但姜初眠不想赌。
这场合作姜初眠清楚自己获利比沈清也多，所以她不会轻易去打破目前的平衡。
更重要的是，她不知道一旦真的上了床，她和沈清也之间到底算什么关系呢？
第二天两人也是卡着午饭的时间去了姜家，姜家一家人都在，一进去的时候，姜飞沉在缠着姜文演玩游戏，姜晓凡慵懒的在看着自己新做的指甲，问她妈妈搭什么衣服好看。
看起来倒是其乐融融的一家，姜初眠和沈清也是管家领着进去的。
姜文演看到二人来了，和姜飞沉说了句什么，让他自己去玩，这才笑着迎接二人。
罗婉也客客气气地和沈清也打招呼，沈清也将带来的礼物给了他们。
罗婉笑盈盈的责怪沈清也：“清也这么客气做什么，来看爸妈还带什么礼物。”
姜初眠给她的礼物，她倒是只字未提。
坐在沙发上的姜晓凡也凑到了沈清也身边：“沈姐姐，你来了啊，有没有我的礼物？”
沈清也将一个小袋子给她：“节日快乐。”
她向来是礼数周全的，既然来了姜家，总归还是会给每个人都带一份礼物。
姜晓凡打开礼物，是一款项链，沈氏旗下的珠宝公司新出的。
“沈姐姐还是疼我，知道我喜欢什么。”姜晓凡揽着沈清也的手臂，甚至不经意地扫了一眼姜初眠。
她企图在姜初眠脸上看到一些愤怒或者不满的表情，可什么都没有。
这让姜晓凡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很不爽，又无处发泄自己的不爽。
沈清也抽回手，微微笑了笑：“你喜欢就好，这是初眠挑的。”
她说完伸手牵住了姜初眠的手，罗婉这才笑着让她们去客厅坐下。
听到是姜初眠挑选的，姜晓凡看着手里的项链都觉得没有那么想要了。
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不好发作，只能冷着脸坐下了。
沈清也在姜家享受到了贵宾的待遇，但姜初眠却仿佛可以被忽略了一样。
姜母不提她，姜晓凡挤兑她，姜文演也只在开始问了几句她在沈氏做的怎么样，又不咸不淡的夸了两句在的表现还可以，没给沈清也拖后腿，最后还是绕回去感谢沈清也。
这些沈清也都能感觉到，她开始止不住的心疼姜初眠，但面上还是礼貌温和的应对。
果然姜父是想和沈清也谈合作的事，是沈氏最近准备的那个人工智能开发的新项目。
不仅赵开国想插一脚，姜文演也想进来分一杯羹。
“姜氏能和沈氏合作当然最好了，恰好这个项目我准备让初眠去做的，既然姜伯伯也说了，清也求之不得。”沈清也抿了口茶，面上平静无波，仿佛她确实一开始就是这么准备的。
她的话一出来，不只是罗婉脸色变了变，就连姜文演都多看了姜初眠几眼。
姜文演看到他这个小女儿，依旧安静的坐在沈清也身边，安安静静的吃饭，也不插嘴他们的聊天。
只是在听到沈清也这么说的时候，看了一眼沈清也，但终究没有开口说什么。
他至今有些想不通，沈清也为什么这么看好她。
“初眠还太稚嫩，负责这么大的项目，不太妥吧。”姜文演低声道。
沈清也轻笑了声：“没关系，万一不成功就当给初眠玩了，沈氏也不缺这点钱，再说还有我呢，我会帮着点初眠的，姜伯伯不用担心，初眠的能力我信得过。”
她的手搭在姜初眠的腰上，眼中的维护之意再明显不过。
姜初眠感觉到她搭在自己腰上的手，沈清也是除了俞璇和萧锦玉之外，会这样明目张胆地维护她的人。
甚至是目前姜初眠的底气之一。
“再说，初眠不到一年时间，能让本来打算放弃的拾光起死回生，盈利翻了几倍，我也相信她。”
她的手穿过姜初眠的腰后，握住了姜初眠的右手，十指相扣。
姜初眠感觉沈清也纤细的手指穿过她的指缝，和自己的手交握在一起，这姿势太亲密了，亲密的让姜初眠心尖都在发烫。
她不自觉的放松了自己，靠着沈清也。
姜文演见沈清也如此坚定，也只能点了点头：“初眠能嫁给清也，也是她的福气，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初眠这孩子不太会照顾人，清也多费心了。”
沈清也放下茶杯，看着姜初眠的眼眸中都是温柔：“姜叔叔说笑了，初眠很会照顾人的。”
姜文演意识到自己对这个女儿确实不了解，也就没说什么了。
吃过午饭，姜父又和沈清也聊了些别的，姜初眠去了下洗手间，没想到会被姜晓凡堵住了。
她眼中的嫉妒那样的明晃晃的：“床上功夫不错啊，连沈姐姐都被你勾引了，果然和你妈一样。”
姜初眠没理她，姜晓凡一向看不惯她这样的沉默，一时之间更加生气了，刚刚沈清也对姜初眠那样维护的时候，姜晓凡心底的嫉妒便又升腾起来了。
“沈姐姐身边什么女人没有，你又能得到她的喜欢多久，连姐姐的未婚妻都勾引，姜初眠我倒是小瞧你了。”姜晓凡忍不住口出恶语。
那双平静的眸子倒映着姜晓凡的模样，看着她好看的面容上充满了嫉妒又愤恨的表情，她明明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姜家小公主，姜初眠想不通为什么会像个泼妇一样聒噪，那些礼仪都白学了一样。
但随后想到姜晓凡的母亲，又明白了，不管姜晓凡现在有没有真的觉悟了，以前的习性都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
“说完了？说完了麻烦让让，吵。”姜初眠不愿和她多说只是因为她知道姜晓凡这人，你一旦和她搭话，她只会越来越吵，姜初眠讨厌吵闹。
像极了小时候楼下麻将馆那些骂骂咧咧吵吵闹闹的人。
“你嫌我吵？我是你姐姐，懂不懂礼貌，果然是有娘生没娘养的野种。”姜晓凡伸手要打她。
姜初眠也不躲，任由她打了。
姜晓凡被她激怒，一时气不过，真的一巴掌落下了。
可挨了她一巴掌的姜初眠却冷漠地勾起一抹微笑，那笑容让姜晓凡感受到了一股冷意，莫名想起来那天姜初眠打人的场景。
姜初眠却没有对她怎么样，只是说道：“打了这一次，我们就两清了，姜晓凡。”
“在集团好好干，可别让我笑话了你。”
打了以后她就不会有任何的不忍心了，她向外走去，在姜晓凡看不到的地方，眼底一片冰冷。
沈清也看着她出来，脸上多了五个手指印，她周身瞬间冷了下来。
她起身问姜初眠：“怎么回事？”
姜初眠看了姜文演一眼，姜只是蹙着眉看着她，姜初眠笑了笑：“有蚊子，没打到，倒是打了自己一耳光。”
“怎么这么不小心。”听她这么说，姜文演的眉头舒展开，沉声问她。
姜初眠嗤笑了声，懒得回答姜文演的问题，只是挽着沈清也的手臂：“清也，我有些不舒服，我们早点回去吧。”
“好。”沈清也温柔地看着她的脸颊：“疼吗？”
“疼。”
“那下次可要把蚊子打死了。”
“好。”
沈清也和姜父说了句先回去了，罗婉在旁边假仁假义的说也可以在家休息休息。
姜初眠摇头拒绝了：“不了，今天过来忘了和爸妈说新年快乐，阖家欢乐，初眠就不打扰了。”
说完姜初眠拉着沈清也就离开了。
等二人离开了之后，罗婉对姜文演冷哼了一声：“这就是你的好女儿？”
姜文演站起来就要给姜晓凡一巴掌：“那是你妹妹，非要在外人面前丢人吗？”
罗婉拦住他：“你为了一个野种要打晓晓？怎么现在知道丢人了？你爽的时候怎么不想着丢人？接她回来的时候不想着丢人？”
离开了姜家，沈清也叹了口气：“是我高估你了？这种打你也挨？”
沈清也看到她是有些生气的。
姜初眠的目光放在沈清也身上：“沈清也，我有没有告诉你，刚回姜家的时候，我其实有一次差点被人侮辱了。”
沈清也听到她的话，心尖一跳：“霸凌？”
“嗯。”姜初眠点了点头。
“她们人多，那时候我刚转学一个星期，所有人都知道我是姜家的私生女，似乎是笃定了姜晓凡会任由她们欺负我，所以将我堵在厕所...”姜初眠闭上眼，良久再次睁开眼睛。
“但姜晓凡知道之后，却带人将我从厕所带出来了。”姜初眠笑了声：“姜大小姐嚣张跋扈，问她们是什么东西，也敢欺负姜家的人。”
“所以后来我有了个还算是安稳的中学时代，这一点倒也是需要感谢她的，虽然她的初衷应该也只是为了姜家的颜面。”
沈清也瞬间明白过来了，姜初眠为什么对姜晓凡没有那么大的敌意。
“但今天以后，姜家所有人都一样，我也不会有任何愧疚了。”姜初眠笑了笑，笑意却不达眼底，比那厚厚的白雪还要冷几分。
沈清也揉了揉她的脑袋：“那我等着看好戏。”
姜初眠却红了眼眶：“沈清也，谢谢。”
不管是昨天的温暖，还是今天的维护，她都很感激。
“萧锦玉在的话，会不会维护你？”沈清也笑着问道
姜初眠想起萧锦玉的性格，轻笑了声：“她可能会直接打回去。”
沈清也勾唇：“那我还得努力，做一个合格的朋友才是。”
“谢谢。”
姜初眠压下眼底的情绪，笑盈盈地看着沈清也：“那朋友，要不要我请你吃顿饭，表达一下谢意。”
“顺便带你见见我其他的朋友？”
虽然心底并不想将二人的关系定性为朋友，可姜初眠似乎也没有更好的说法了。
“好啊。”沈清也想也不想就同意了。
姜初眠启动车子，带沈清也去往了郊外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