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凯撒停下脚步，问了一个莫名的问题。
“祂见到姜虞了吗。”
德拉肯再次懵住。
他脸上闪过一丝迷茫，不明白为何皇帝陛下今日的举止会如此奇怪。
不过他还是恭敬地回答道：“陛下，我们并不清楚当时的情况，不过姜虞确实与生命神、风暴神在一起。”
“呵。”
凯撒再次冷笑。
*
姜虞这次足足睡了三日才苏醒过来，她醒来时听乔茜说皇帝还停留在海因里希家族的领地时，顿时吓得缩在了房间里。
她还是继续虚弱着吧。
不过，因为海神星上异动的结局，加上风暴神只苏醒的事情，于海因里希而言是天大的喜事，所以他们筹备了一个庆功晚宴。
晚宴当天，姜虞自知躲不了，只能与乔茜一同出席。
姜虞挽着乔茜的手臂，乔茜看出她脸上的严肃表情，不由得拍了拍她的手背。
“不必紧张，就当作是一个寻常的晚宴，陛下也在这呢。”
姜虞嘴角艰难地扯出一个笑容。
她就是怕皇帝在这......
果不其然，她一走进晚宴现场，凯撒灼热的目光便落在了她身上。
德拉肯走过来在乔茜身边说了什么，乔茜眼里闪过一丝讶异，之后便笑着将姜虞推到了凯撒身边。
“那就不打扰二位了。”
“？？？”
姜虞看着夫妻俩远去的背影，差点忍不住伸手挽留他们。
身后凯撒喜怒不定、薄凉的嗓音响起：“你在怕我？”
“咳。”
姜虞无奈转过身，“陛下想多了。”
“是吗。”
凯撒表情无所谓，却直白指出，“难道你这几天不是在躲我？”
他看着姜虞身上青蓝色的裙子，上面青玉般的色泽恍若一颗茁壮成长的小苗，散发着充沛的生命气息。
凯撒本就阴晴不定的脾气更加不爽了，压抑着的低沉语调里浮动着丝丝戾气。
“你就这么喜欢生命神？”
“……？”
姜虞一阵无言。
她现在已经能习惯凯撒的莫名其妙了，所以听到这句话时，淡定地无视了。
余光倏然瞥到一个紫色的身影，姜虞瞳孔一颤，眼里浮现出难以置信的情绪。
——塞缪尔怎么在这？！
海藻般柔顺卷曲的紫色长发随意披着，那双盛载着海洋的眸子漂亮又多情。
明明是如此瑰丽耀眼的存在，可周围的海因里希族人却一个都没有注意到祂。
祂周围仿佛有无形的东西，将祂与其他人割裂成两个不同的维度。
不过——
塞缪尔一眼就注意到了站在一起的姜虞和凯撒。
祂盯着凯撒若有所思，片刻后漂亮的眸子里染上一丝诧异。
塞缪尔走了过来，直接零帧起手：“路西菲尔，你竟会容许自己分化出堕天使分身？”
姜虞：“？？？？？！”
这句猝不及防的话语信息量太大，她的大脑直接宕机了。
凯撒就是路西菲尔？！
堕天使又是什么设定……
凯撒：“……”
他亦没想到塞缪尔会说得如此干脆，浓金色的瞳孔颜色深邃沉郁了一分。
他余光扫过姜虞呆滞的脸庞，嗓音中氤氲起冷漠。
“与你无关。”
“当然，又不是我害的你。”
塞缪尔绯色的薄唇扯出一抹冷笑，“只是我现在还没找到那个人类，看看你的笑话罢了。”
“强大冷漠的光明神，竟然也会遵循契约臣服一个人类，并且在那人类失踪、契约消失后依旧遵守承诺，守护人类。”
“啊……对了，你如今甚至作茧自缚，分化出堕天使。”
塞缪尔的语调低沉轻缓。
饱含讽刺冷意的话语之下，却藏着一缕嫉妒。
若小虞儿也与祂契约……
路西菲尔神色冷漠：“最起码我们的契约真实存在过，不像你，被人类玩弄后连契约都没捞到。”
塞缪尔戏谑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
两个屹立于金字塔顶端的神明就这样开启了小学鸡似的掐架。
四周的人被一道无形的屏障隔绝开，他们始终注意不到这里，唯一在场的人类姜虞则是大气不敢出一声。
“你懂什么，这是我和她之间的情趣，她只是太爱我了才会将我囚禁，不然她怎么不去囚禁别人？”
塞缪尔阴沉着脸，上扬的语调却逐渐充斥着炫耀之意。
“禁欲古板的六翼天使，怎么会懂得那种窄闭的空间中，只有两个人存在，肌肤摩擦、呼吸交融的快感……”
“她还特别喜欢我的眼泪，会捧着我的脸亲，轻柔诱哄，只为了采撷我落下的泪。”
塞缪尔不屑地扬唇，海蓝般的宝石眼睛潋滟出醉人的眸光，“这种爽到极致的感觉，你的主人没和你做过吧？”
姜虞：“？？？？”
她一脸难以置信。
诽谤！
她要告这条人鱼诽谤，她哪有这么变态！！！
路西菲尔眼里的浓金色刹那间绽开圣洁的华光，冰冷淡漠的脸庞犹如一座沉寂的完美雕像。
塞缪尔顿时玩味的笑了起来。
“哈哈哈路西菲尔，你这是破防了？本体都亲自来了。”
路西菲尔抿着唇扫了一眼越来越缩到自己身后的姜虞。
姜虞并未注意到祂的眼神，她还在低着头当鸵鸟，并且心中疯狂默念：看不到我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路西菲尔收回目光，身上属于堕天使那股阴鸷堕化的冷厉锋芒淡去。
六翼天使圣洁高贵，禁欲古板，冷漠强大。
是光明的象征。
理应如此……
路西菲尔在心中不由得嘲弄一声。
祂忽视了塞缪尔越来越肆意的嘲笑声，冷然道：“你这语气，倒一点都不觉得屈辱，反而还很自豪。”
“那当然。”
塞缪尔双手环在胸前，得意挑着眉，“我只是和小虞儿闹了点矛盾罢了，又不是真的分手。”
“……你说她叫什么。”
路西菲尔的嗓音骤然冷了下来，恍若淬着万年冰渣。
“小虞儿，好听吧？不是鱼群的鱼，而是虞美人的虞。”
塞缪尔再一次找到炫耀的点，丝毫没注意到路西菲尔的脸色越来越黑。
而姜虞则感受到了路西菲尔落在她身上，难以忽视、充斥着质问怒火的目光。
她不禁心惊胆战了起来，好大儿怎么突然反应这么大？
塞缪尔刚回过神，迎面便遭受到了路西菲尔的攻击。
对方冷漠刻骨的声音旋即响起：“离开，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