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行长愣了足足五秒，才干巴巴地笑了两声。
“程先生，您看，是不是……一个亿少了点？您尽管开口，只要价格合适，一切都好商量嘛！”
程子秋嗤笑一声，身子往后一靠，二郎腿翘得更高了。
“李行长，你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啊？一个亿不少了，买个教训，值！”
李行长脸色一变，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程先生，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明白呢？”
“不明白？”
程子秋故作惊讶地挑了挑眉。
“李行长，我今天来，不是跟你谈价的，是来告诉你，你被骗了。”
李行长脸上的笑容彻底挂不住了。
“你……你耍我？”
程子秋耸了耸肩，一脸无辜。
“李行长，这话说的，我哪敢耍您啊。我只是善意地提醒您一下，您花了一个亿买了个高仿，略亏。”
“这…这怎么可能呢？我当时可是找了专家鉴定的！他们说是真的啊！怎么能是假的？”
李行长几乎是吼出来的。
他感觉自己快要疯了，一个亿啊！
就这么打了水漂？
程子秋嗤笑一声。
“李行长，所以说你的那几个专家也不怎么样嘛，A货都看不出来。”
说着，他还端起茶杯，慢悠悠地抿了一口，眼神里满是戏谑。
“这年头，专家也分三六九等啊。”
李行长涨红了脸，指着程子秋的鼻子，唾沫星子乱飞。
“程子秋，你小子别tm装蒜！你就是看我们拍卖行这几天因为曾侯乙尊盘火了，眼红了！想拿回去就直说，编这种鬼话糊弄谁呢？你以为我李大富是吓大的？”
程子秋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李行长，慢悠悠地掏了掏耳朵。
“李行长，你说话能不能注意点卫生？唾沫星子都喷我脸上了。我说的都是实话啊，你爱信不信。”
“你放屁！我找了专家鉴定过的！三个！故宫博物院退休的！你一个毛头小子，懂个屁！”
李行长几乎是咆哮出来的。
他觉得程子秋就是想空手套白狼，想用这种低劣的手段把尊盘骗回去。
“啧啧啧，李行长，你这智商啊，真是令人堪忧。”
程子秋摇了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故宫博物院退休的专家就一定靠谱？这年头，专家证都能造假，何况是古董？你不会真以为自己捡了个大漏吧？”
程子秋顿了顿，继续说道：
“退一万步讲，就算是真的，你一个亿就想买下来？你怎么不去抢呢？你真以为我程子秋是傻子？”
李行长气得浑身发抖，指着程子秋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觉得程子秋就是故意来消遣他的。
他花了那么大的代价，请了那么多专家鉴定，怎么可能有错？
程子秋看着李行长这副气急败坏的样子，心里暗自好笑。
这李行长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他决定再加一把火，彻底让李行长死心。
“行吧，既然李行长您这么自信，那我就让你死个明白。尊盘内壁，铭文第三行，第五个字，你仔细看看。”
李行长将信将疑，赶紧叫人把尊盘小心翼翼地抬了过来。
他眯着眼，趴在尊盘上，仔仔细细地看了半天，还是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看出来了吗，李行长？”
程子秋的语气带着几分嘲讽。
李行长擦了擦额头的汗，尴尬地笑了笑。
“程先生，这…这字儿太小了，老眼昏花，看不清啊……”
程子秋摇了摇头，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
“李行长，亏你还是搞收藏的，连个‘乙’字和‘巳’字都分不清？”
李富贵一听，顿时愣住了，赶紧又趴回去仔细辨认。
这一看，他差点没背过气去。
那铭文上的字，确实不是“乙”，而是一个极其形似的“巳”！
这…这怎么可能呢？
李富贵彻底傻眼了。
他感觉自己的世界观都崩塌了。
三个专家！
三个故宫博物院退休的专家！
竟然没一个人看出这个破绽？
他瘫坐在椅子上，脸色惨白。
一个亿啊！就这么打了水漂！
“李行长，现在你相信我说的是真的了吧？”
程子秋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
李行长缓过劲儿来，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好你个小兔崽子，老子就说你当初莫名其妙捧个破烂玩意儿，非说是曾侯乙尊盘，还敢跟老子谈合作，老子当时就觉得有鬼！你个小王八蛋敢耍老子！”
他一张嘴，喷出的唾沫星子像机关枪扫射，差点糊程子秋一脸。
程子秋嫌弃地往后一躲，掏出纸巾擦了擦脸，一脸淡定。
“李行长，买卖不成仁义在，您这又是何必呢？愿赌服输嘛。”
“服输个屁！”
李行长怒吼一声，扶了扶眼镜。
“一个亿！一个亿啊！就这么打了水漂！你小子赔我钱！”
他说着就撸起袖子，朝着程子秋挥舞过来。
程子秋心里冷笑。
上辈子盗墓的时候，什么场面没见过？
跟同行斗智斗勇，跟粽子贴身肉搏，还跟那些老江湖学过几招防身术。
这李行长一个养尊处优的银行行长，还想跟他肉搏？
真是不自量力。
李行长轮着拳头就冲了过来。
程子秋轻巧地侧身一躲，顺势一巴掌呼了过去。
“啪”的一声脆响，李行长趴在了地上，半天没爬起来。
李行长捂着脸，懵逼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他难以置信地瞪着程子秋。
火辣辣的疼痛从脸颊传来，让他眼冒金星。
他活了大半辈子，养尊处优，何时受过这种屈辱？
“你……你敢真打我？”
李行长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程子秋掏了掏耳朵，一脸不耐烦。
“行了行了，别嚎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把你怎么样了呢。多大点事儿啊，不就一巴掌吗？至于吗你？”
他这轻描淡写的态度，更是火上浇油。
李行长气得脸都绿了，指着程子秋的手指都在颤抖。
“你…你…你……”
“我什么我？我警告你啊，别指着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练过一指禅呢。”
程子秋一脸嫌弃地拍开李行长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