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嗐,曹总,你看你这话说的?”里面传来李东低沉的声音,“那厂子本来就是我和师傅一起打江山创立的。”
“你就吹吧,你。殷安庭的厂子是怎么建立起来的,我最清楚不过,当初为了批那块地,他还来找过我帮忙; 那时候,我怎么没瞧见你。”
被称为曹总的男人很不认同李东的话。
“建厂的时候,虽然没有我,可我自从跟了我师傅后,厂里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在操心。”李东有些急迫地解释。
“操心,要像你这么说,那我曾经帮他操心过,那厂子是不是我也有份呢?”
“嗐,曹总,你是什么人物?哪里看得起我们那屁股大点的地方。”
“居然是屁股大点地方,那你小子还费那么多心思干嘛?不如直接将它给我算了,到时候,我把它修成商品房,咱们二一天作五,怎么样?”
如梦一只手紧握住门把手,手指许是因为用力的原因,指尖因为缺血变得有些泛白。
看来,他们一家人都被猪肉蒙了眼睛,和李东相处那么多年,怎么不没有看出来,他父亲的这个好徒弟,居然是个人面兽心的东西。
如果刚才在门店,看了易小洁给她发的视频,她认为李东只是贪玩,过失性地造成工厂出现质量问题。
而现在他们在里面的一堆谈话,却让如梦更加肯定,这李东从很早开始,就已经对他们家的工厂打起了主意。
如果猜测得不错的话,工厂当初的质量问题,一定是他有意为之。
“这,这,我不好做主啊!今天实际上请你来,就是想评估一下,你也知道,这房子产权的名字,都是我师父女儿的名字。”
李东犹豫地声音传出来。
“啊?都是他女儿的名字?”
“是啊!”
“哈哈,这个殷安庭,看起来老实,他妈的,还精明得很啊!李东,看来,他早就看出你的心思,要不然,也不会把这房子产权办到他女儿的头上。”
被李东叫做曹总的男人哈哈大笑。
李东脸上露着尴尬,眼神有一瞬看起来像打人,只是偶尔闪现了一下,他皮笑又不笑地解释着,“曹总,你太会开玩笑; 老殷哪里有你想得那么宽,当时他买下这块地,建工厂的时候,就办了他女儿的名字,当时我还没来呢?”
关于工厂为什么要办自己的名字,如梦隐约记得,他父亲把这个作为他三周岁的生日礼物送给她的。
现在想想,还真是庆幸; 如果写成自己父亲的名字,说不定早就被李东偷梁换柱地给办了。
听得差不多了,如梦深吸一口气,轻敲一下门。
“进来。”
如梦走进去,里面很宽敞,是一个大套间,摆设很是奢华。
李东和被称为曹总的人相对而坐,他们中间是可以自制泡茶的茶几。
这种套间, 一般会有专门的服务人员在旁边泡茶,掺茶;如果客人之间不方便旁人在时,则由客人自己边泡茶品尝,边聊。
“小师妹,快来坐。”李东见如梦进来,忙站起来,指着四方形茶几的另一边。
“小师妹,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咱青市房产界的大佬,曹总。今天我请他来,请他先给咱们辅导一下。”
如梦和曹总点点头。
坐下来后,李东给如梦介绍了这曹总,说是专门做房产开发的,手下有专门的评估公司。
今天晚上,主要是相互先认识一下,从而听一下曹总对这目前青市房产行情的介绍。
彼此心里有个数。
如梦见这曹总年纪与自己的父亲的年纪差不多,白瘦白瘦的,
长着一付尖酸刻薄相,他一说话,那一对小眼睛总是眨来眨去的,一看就是惯会精算的人。
一谈起房产,他便焦头烂额地直摇头,说目前青市的房产越来越不值钱。
房产自从疫情后,价格一天比一天低。
而且青市商业中心都在往新区发展,老区的房产一是难卖,二是开发区起来,不仅耗费钱财,更是要花很多心血去应付周边的邻里等等。
总之一句话,就是不值价了。
如梦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是明朗得很。
这两人无非就是想,如何以最低的价格来将自己手中的房产给骗走。
“谢谢曹总的介绍,你说的都是实情。”如梦端起面前的茶杯,看着里面的茶,缓缓开口。
“不过,据我了解,咱们市中心的商品房, 就是再不值价,好像也要六千每平米吧?”
曹总端起茶杯的手,怔了一下。
他以为,面前这个看起来连奶都还没有断的年轻女孩,凭他的口才,几句话就可以糊弄了。
不想,她这口气倒还有点像模像样的。
他就着茶杯,喝一口茶,将茶杯放下来,带着你不懂的语气,眼里流露着轻视,“李东,你看看,你看看,我就说现在的年轻人,只看表象吧,你还不相信?”
李东被他这么叫着,提着茶壶倒茶的手,停留在半空中,三角眼珠转了几转, 随即假笑一声,“曹总,说得是。”
是个屁,你老狐狸,什么时候说过这个话。
他心里虽骂道,但是表面却极其地附和。
他其实也看出来了,这曹总,不是想着来评估,而是想将梦霞的地拿到他手上去。
二一天作五,他倒是想得美。
那梦霞是自己的,他一分钱也别想得到。
只是现在他得借着曹总的势来如何把地价压得最低,以最小的成本获得最大的收益。
这是老殷头在的时候,派他出去学习成本管理的时候,他学到的,一直用得最顺畅的知识。
不想,还有比他还狡猾的人,直接想空手套白狼,把梦霞拿走,来给他二一天作五。
“小姑娘,我和你爸都是一个年纪的人,经历的事情,看的想的,不说走的路比你长,但是吃的米肯定比你多。”
曹总扯起一副我比你见的、看的多得多的腔调,意思是如梦年轻,什么都不懂。
“这个是当然,曹总比我年长,不庸置疑。”
如梦对他的话充耳不闻。